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44節(jié)
他笑道:“不會的。它的吐息是看它的心情而定,現(xiàn)在吃飽喝足,又玩得開心,應該會催生美夢?!?/br> 厲輕鴻伸手,揪住小家伙的后頸皮,皺眉一捏:“來,沖我也噴一口試試?!?/br> 小東西一看見他的臉,整個身上的毛都快炸了起來,使勁亂蹬腿。 元清杭苦笑著道:“小動物可記仇了,你踢過它,它見你哪有好心情?” 厲輕鴻臉色發(fā)沉,“啪嘰”一下,摔開了造夢獸:“壞東西。” 小東西被摔得七葷八素,在地上晃了晃,才跑到蠱雕身后藏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厲輕鴻看著蠱雕:“少主哥哥,你真打算養(yǎng)著這東西做靈寵?” 元清杭搖頭:“等過一個月給它接生了,就放回山里啦?!?/br> 厲輕鴻一怔:“不收服了,那你圖啥?” 元清杭奇道:“做事非要圖啥嗎?” 厲輕鴻啞巴了,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換了話題:“煩死了,剛剛又是一群術宗的人過來結(jié)交道謝。我推說你受傷需要靜養(yǎng),才把人都轟走了?!?/br> 元清杭一拍手:“對!就說我傷重難支,接下來都不適合見客?!?/br> “說啦。對了,我娘說,既然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萬刃冢的名額,你又搶到了兩項大比的獎勵,明天就趕緊走吧?!?/br> 元清杭一怔:“什么,這就走?” 厲輕鴻瞥了他一眼:“怎么,少主哥哥有什么留戀的嗎?” 看著元清杭怔怔出神,他又軟軟道:“我娘說,這兩場大比你大出風頭,太引人注目。再不走,萬一露餡了可糟糕。” 元清杭沉默了一會,終于笑了笑:“紅姨考慮得對,趕緊跑路是正經(jīng)?!?/br> 一個月后,萬刃冢大開,所有入選的年輕弟子才一起進入尋找神兵,的確不用一直待在蒼穹派。 只是……三天后就是劍宗大比,那個人想必會在大比中光彩奪目、一鳴驚人吧? 唉,他是男主角,自然會在這種重要場合名震天下,自己看與不看,又有什么關系呢? 走了也好,本來就想遠遠躲著他的,省得最后被什么命運的齒輪絞個身首兩處,爛成稀泥。 ……夜深人靜,厲輕鴻在隔壁的床上安然入睡。 不知道是因為肩膀的傷隱隱作痛,還是心里有事,元清杭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那個人今天在赤霞殿上為自己仗義執(zhí)言,現(xiàn)在想起來,竟是一句謝謝還沒對他說過。 不管怎么想避開他,這樣無聲無息就走了,實在太不禮貌吧? …… 手腕上的鐲子散著溫暖的靈力,和著輕輕跳動的脈搏,仿佛一直連著心跳。 他悄悄一擰,原本嚴絲合縫的鐲子分成了兩半。 里面的兩只對鐲,露了出來。 兩顆一模一樣的寶珠幽幽顫動,懸在各自的鐲子正中,隱隱相吸,形容親密。 他心神不定地望著那對鐲子,又慢慢地合上。 四下寂靜,他探頭聽了聽,悄悄爬了起來。 外面月色清冷,深山的野蟲伴隨著清淺的山風,唧唧鳴叫。 這邊是賓客居住的雅舍,蒼穹派的居所在主山峰上,距離這邊還有不遠的距離。 他無聲潛行,沿著白天去赤霞殿的記憶,不一會,摸到了蒼穹派的所在。 巍峨山峰層巒疊嶂,最大的主峰叫“千重山”,上面坐落著大小不一的宮殿,有的是住所,有的是議事大殿,有的是修煉場所。 元清杭在夜色里轉(zhuǎn)了一圈,終于在后山找到了蒼穹派弟子們的居所。 夜深人俱靜,只偶然有巡視的值夜小弟子路過。 元清杭悄悄跟在一個人身后,忽然出手,用定身符制住了他。 “你們寧奪師兄住在哪里?快點說,不說就殺了你。”他藏身在背后,陰森森道。 那小弟子哪里見過這陣勢,慌忙顫著聲音,手一指:“那……那棟獨立的小院?!?/br> “只他一個人?。俊?/br> “不是……商師兄住東邊,寧師兄住西邊。他倆一直同住的。” 元清杭滿意地手一抬,指縫里飄出一道輕煙:“那你睡一會兒,明早就醒了?!?/br> 那小弟子腦子一沉,糊里糊涂就倒了下去。 元清杭把他拖到旁邊的深草叢里,又布了個小小的遮擋陣,才跑到小弟子指向的那座小院邊。 東邊的廂房燈是黑的,想必商朗已經(jīng)睡了??墒俏鬟厧坷?,窗戶上透著一抹淡淡光暈,竟然亮著。 淡黃色的暗紋窗紗上,映著一張沉靜的臉,鼻翼挺直,側(cè)顏完美,雖然只是一個黑色剪影,但是元清杭已經(jīng)一眼看了出來,正是寧奪。 元清杭猶豫了一下,縱身跳上院門口的一棵柳樹。 現(xiàn)在忽然敲門進去,說聲謝謝,然后再見?……可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一個魔宗小少主,這樣三番兩次、深夜來擾,會不會被懷疑別有用心? 他苦惱地斜依著柳樹枝椏,抓耳撓腮。 半晌,他掏出一張空白符紙,又從儲物袋里摸出一顆海水金珠,隨手碾成了細粉,拿白玉扇柄蘸著,開始在符紙上寫字。 “聚陰陣中,承蒙相救;赤霞殿上,多謝美言?!?/br> “三日后劍宗大比,憾不能親眼得見,唯望兄臺名動天下,一月后,萬刃冢前不見不散?!?/br> 寫完了,他盯著最后一句,忽然又把符紙一握,整張符紙碎成了片片蝴蝶,金粉在空中灑下點點螢光,散在了樹下。 啊啊啊,有點不太好。好像是個鄭重的約定一樣。 他又摸出一張符紙,重新謄寫了一遍,只把最后一句改成了“萬刃冢中見”。 他輕輕吹了一口,將符紙上多余的金粉吹掉。 忽然,眼角余光里,那間廂房的燭光微微一閃,滅了。屋子里變成了一片黑暗。 緊接著,緊閉的廂房門輕輕一響。 溶溶月色下,一張俊美安靜的臉出現(xiàn)在門前,正是寧奪白衣飄飄,身負長劍,從里面走了出來。 元清杭身子一晃,差點從樹上摔下來,慌忙屏住了呼吸。 都這么晚了,這樣衣冠整齊的要去哪兒? 寧奪款步走出小院,獨自一人,沿著外面的卵石小路,向遠處走去。 元清杭在樹上愣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跳下樹,遠遠地綴在了后面。 前面的寧奪行走看似不疾不徐,實際卻極快,不一會兒,就偏離了居所,所去之處越來越偏遠。 身邊樹影陰影婆娑,天邊皓月當空。 周遭景物籠罩在朦朧月色中,前面的白衣在一片墨色中極為明顯,仿如一片孤舟,在層層林海中翩然行進。 寧奪腳下不停,終于行到了一片偏遠的山坡上。 就在這時,他停下腳步,忽然轉(zhuǎn)身,向身后淡淡看了一眼。 元清杭身子急閃,藏到一棵大樹后,心里怦怦直跳。 哎呀,本來就是魔宗,現(xiàn)在這樣鬼鬼祟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可真由嘴也說不清??! 好在寧奪似乎也只是謹慎,看了一眼,就又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前行去。 穿過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前面豁然開朗,顯出了一片平地。 元清杭渾身一個激靈。 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廣闊的平地上,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墓地。 四周是吉祥的長青松柏,中間墓碑齊整,無窮無盡,在清冷月色下泛著青白色,看上去,有種莫名的詭異和冷寂。 元清杭終于反應了過來——這是蒼穹派歷屆門人的墓地群! 可是寧奪來這里干什么? 要想拜祭故人,也不該選深夜前來吧,也不怕撞了邪祟。 前面,寧奪一步踏入了墓群。 他頎長的身影筆直如竹,白衣飄蕩,款款行走在無聲的墓碑中,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猶豫。 而他的臉,則不斷地偏側(cè)過來,似乎在尋找和辨認著什么。 元清杭貓著腰,迅速跟上,一點點向碑林深處走去。 前面的墓碑越來越精美高大,看上去,似乎是埋葬的死者名氣更大、生前地位更高一些。 繞過一群墓碑,前面驀然出現(xiàn)了一棵巨大的樹木,孤零零立在一片碑林里,格外詭異突兀。 夜色中,樹形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但顯然不是墓地常見的青翠松柏,只辨別得出遮天蔽日,深綠的樹冠里藏著無數(shù)白色小花,有如繁星。 而這附近的陰氣,卻比剛才經(jīng)過的所有地方都濃重,一絲絲一縷縷,像是要滲進人的骨子里。 而寧奪的身影,也忽然在此刻失去了蹤跡! 望著空無一人的碑林和那棵陰森的大樹,元清杭咬了咬牙,手指按在了白玉扇柄上,慢慢現(xiàn)出身形,向樹下走去。 巨大的樹冠隨著山風輕輕擺動,卻沒有任何沙沙的樹葉聲,元清杭走到大樹附近,才發(fā)覺了不對。 這樹下方圓幾丈,竟然有個無形的陣法,將大樹整個罩在其中,難怪能隔絕樹葉的聲響。 他單指伸出,在面前的無形屏障上劃了個井字,一道符篆打中井字正中,隨即一腳踏入。 一入陣中的剎那,鋪天蓋地的香氣直撲面門,元清杭被這異香熏得微微一恍神。 槐花香。 這是一棵槐樹! 槐樹屬陰,根本不該在墓地周圍栽種,又怎么會堂而皇之長在這里? 就在他悚然而驚之際,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雪亮的劍光裹著無邊的濃香,從他頭頂?shù)臉涔谥?,當頭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