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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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一動(dòng)不動(dòng)、背手站立的寧奪,他嘆了口氣。 “寧仙君,我知道你的手素來只握劍,遠(yuǎn)庖廚??蛇@都擺得好好的了,總不能叫我親手喂你?!?/br> 寧奪默默看了他一眼,終于將衣襟下擺輕輕一撩,坐在了他的旁邊。 元清杭手指一搓,點(diǎn)了一簇小小的火焰咒,將幾串焦香撲鼻的烤rou熱了熱,才周到地遞到他嘴邊:“來來,若是真的要人喂,也不是不可以?!?/br> 寧奪垂眸看了看,目光幽沉:“你一向這樣嗎?” 元清杭困惑道:“一向怎樣?” “先是對人壞到極處,然后又忽然對那個(gè)人好起來?!彼?,斯文地咬住一塊靈獸熟rou,慢慢咀嚼著,“對于小孩子來說,這一丁點(diǎn)兒好,就足夠叫他感激不盡,死心塌地?!?/br> 元清杭眨了眨眼。 呦呵,敢情和厲輕鴻說話,這位全都聽在耳朵了里。 “那寧小仙君小的時(shí)候,是記住了我的壞呢,還是記住了我的好?”他忽然瞇起眼睛,靠近寧奪,促狹地問。 寧奪身子往后微微一避,呼吸急促了那么一瞬:“我?guī)煾刚f得對,你就是巧言令色,善于蠱惑人心!” 元清杭撲哧一笑,往后退開了點(diǎn)兒:“寧小仙君心胸寬闊,肯定早已經(jīng)忘記了那些雞毛蒜皮,又怎么會(huì)像鴻弟那樣小心眼?” 寧奪一口銀牙死死咬住,目光迎著他,烏黑的瞳仁仿佛黑得像是幽深的古潭。 半晌才冷冷道:“我們倆誰大誰小,尚未可知。不用總是叫我小仙君?!?/br> 元清杭笑吟吟道:“我今年實(shí)歲十八整,榴月出生。你呢?” 寧奪神情明顯地隱約一松:“我與你同歲,但是閏二月生人?!?/br> 元清杭失望地一拍手:“咦!” 以后不能自稱哥哥了嗎?好可惜。 可是論到心理年齡,自己總也有二十七八了,明明大了這位男主角十來歲! 山石背后,不遠(yuǎn)處,隱約的少男少女們聲音傳來,雖然環(huán)境惡劣,可是年輕人聚在一起,總是很快能找到樂趣。 有人湊成一堆吵吵嚷嚷的,好像在玩骰子;有女修們在小聲嬉笑,清脆溫柔的語聲輕軟; 李濟(jì)和一群師兄弟頭靠著頭,似乎在炫耀什么新學(xué)到的法術(shù); 常媛兒則和靈武堂的兩個(gè)小師妹坐在一起,不知道是誰說了句什么,常媛兒忽然紅著臉,跳起來作勢要去哈對方的腋窩。 元清杭微笑著看了一會(huì)兒,彎下腰,變戲法一樣,手掌中亮出兩個(gè)小酒盅,色若美玉,白樽青底。 他倒了兩盞果酒,沖著寧奪亮了亮:“要不要試試?” 寧奪默默接了過去。 元清杭稀罕地看著他一飲而盡:“你酒量大不大?喝多少會(huì)醉?” 寧奪微微閉了一下眼睛,跳動(dòng)的微弱火光中,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道好看的陰影:“不知道……并沒有試過?!?/br> 元清杭一怔:“你沒喝過酒?” 寧奪淡淡道:“在神農(nóng)谷的時(shí)候是外門弟子,沒有什么機(jī)會(huì)飲酒。到了蒼穹派以后,師門規(guī)矩更是嚴(yán)格。” 元清杭同情心大起,又給他斟滿了一杯:“來來,再試試。別一口干了,慢慢用舌尖品一下?!?/br> 寧奪慢慢地舉起杯子,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又一口。 元清杭眼睛閃閃發(fā)亮:“怎么樣?” 寧奪皺了皺眉:“辛辣,入喉好像煙熏火燎,有什么好喝?” 元清杭一拍大腿:“哎呀你不懂!慢慢體會(huì)一下靈果發(fā)酵的醇香,再回味一下,從舌尖到喉嚨,是不是辣味過后,現(xiàn)在慢慢有點(diǎn)兒回甘?” 寧奪俊美如玉的臉上,開始泛起微微的暖紅:“……好像是。” 元清杭得意地道:“這種果酒酒意淺,你先嘗這種最好。等我今晚測測你的酒量,若是能喝,下次我再帶你去嘗別的?!?/br> 寧奪斜著眼看他:“去哪里嘗?” “郊外野亭,江上漁船,坊間酒肆,到處都有好酒的?!痹搴济硷w色舞,又給他倒了一杯。 “有一次,姬叔叔帶著我外出游玩,無意中遇到一個(gè)船家。那個(gè)船娘做得一手好菜,江中剛撈上來的蘆花白鱸魚現(xiàn)殺了,拿姜絲蔥段黃酒腌片刻,就在船上用小爐子蒸出來,配著他們自家釀的米酒,魚鮮配著酒香,那叫一個(gè)絕世美味!” 寧奪輕聲“哦”了一聲,淡淡道:“和你的鴻弟一起?” 元清杭微笑搖頭:“十年前,我和你一別后,也緊接著和他分開了?!?/br> 寧奪一怔:“為什么?” 元清杭抱著膝蓋,斜斜依在身后的山壁上,望著遠(yuǎn)方。 對面的山崖聳峙,青黛色的山體顯出一片模糊的暗黑色,頭頂?shù)奶炜毡贿h(yuǎn)古大陣隔得極遠(yuǎn),一輪明月瑩白如盤,碩大孤寂… 元清杭道:“那一年在客?,F(xiàn)身的,是我們魔宗的右護(hù)法,姬半夏。” 寧奪點(diǎn)頭:“就是剛剛那個(gè)人。” “嗯啊,他是我另一個(gè)師父。我的術(shù)法修為,全是他教的。”元清杭輕輕一笑,“那天回去后,他就把我?guī)ё吡恕!?/br> 他微微有點(diǎn)悵然:“鴻弟還是跟著他娘一起生活的,所以這十年來,我和他其實(shí)也生分了許多?!?/br> 寧奪慢悠悠地舉起白玉杯,又抿了一口。 半晌后,他才低低道:“我也一樣。我也是那一日起,變成了蒼穹派的人?!?/br> 元清杭心里默默道:“原來如此?!?/br> 外面越來越熱鬧,年輕弟子們不少都喝了酒,有人在大聲說著各門派的八卦,有人在邊上興致勃勃地拔劍切磋。 只有這小小的避風(fēng)山巖邊,兩個(gè)人安靜飲著酒吃著rou,淡淡的靈果酒香混著略帶焦香的rou味,一股人間煙火氣息。 寧奪忽然道:“你為什么不問我?guī)煾笧槭裁匆瘴覟橥???/br> 元清杭一怔:“難道不是因?yàn)榭吹侥阗Y質(zhì)逆天,見獵心喜?” 寧奪搖了搖頭:“我?guī)煾浮揪褪钦J(rèn)識(shí)我的。” 元清杭猛地一驚:“什么?” “他從小將我寄養(yǎng)在神農(nóng)谷,委托好友木青暉仙長照顧。直到我那次出事被擄,他才嚇得將我接了回去?!?/br> 元清杭愣愣地聽著,一團(tuán)糊涂:“那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看著寧奪沉默的臉龐,他趕緊又?jǐn)[擺手:“若是秘密不方便說也無妨,我就是隨口問問。” 寧奪淡淡道:“因?yàn)槟俏蝗巳撕按?、名聲狼藉的仙門叛逆,蒼穹派前首徒寧晚?xiàng)?,是我的親叔叔。” 元清杭腦子“嗡”了一聲,只覺得耳邊仿佛打了一個(gè)炸雷。 什么?那個(gè)據(jù)說親手殺害師門同袍、又害死了他舅舅元佐意的人,竟然是寧奪的叔叔?! 元清杭想了想,遲疑道:“那你的親生父母呢?” 寧奪道:“我爹爹和我叔叔幼時(shí)本是普通農(nóng)戶家的孩子,遇到災(zāi)荒一起逃難,結(jié)果失散了。我叔叔巧遇蒼穹派的太上掌門,被收入門中,可我爹爹卻沒這運(yùn)氣?!?/br> 元清杭輕聲道:“他怎樣了?” 寧奪道:“他流落在民間,辛苦掙扎活命,過得甚是辛苦。幸好后來遇到了村里一個(gè)情投意合的姑娘,就是我娘。兩廂情悅成了親,再往后,就生下了我?!?/br> 元清杭道:“啊,那也很是幸運(yùn)?!?/br> 寧奪搖搖頭:“剛生下我不久,村子里就遇到大瘟疫。一時(shí)間,附近的村落全都十室九空,大量的人紛紛死去?!?/br> “我叔叔進(jìn)了蒼穹派后,一直在苦苦尋找失散的哥哥??商齑蟮卮螅挠羞@么容易?等到終于找到時(shí),我爹娘都已經(jīng)染上了劇毒的瘟疫,只來得及見上最后一面。” 元清杭問:“然后你叔叔就把你帶走了?” 寧奪冷峻的臉上沒有表情:“嗯,然后沒多久,他就出了事。” 元清杭“啊”了一聲,不知怎么,心里隱隱覺得奇怪。 剛剛千辛萬苦找到兄長遺孤,尚未安頓妥帖,怎么忽然就出手暗害同門,惹出那樣天大的禍?zhǔn)聛恚?/br> 想了想,他又問:“那現(xiàn)在,你們師門的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寧奪眉頭輕蹙,“包括商朗?!?/br> 元清杭微微一怔:“為什么告訴我?你不怕我隨意說出去?” 寧奪坐得筆直,目光幽幽,望著遠(yuǎn)方的星空。 半晌他答非所問:“你會(huì)恨我嗎?我叔叔他……害了你的親人?!?/br> 元清杭想了想,坦誠道:“說實(shí)話呢,我對我舅舅沒什么印象,甚至連張畫像都沒見過?!?/br> 畢竟是穿過來的。 雖然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十年,好像完全接受和融入了這里的一切,可是說到那位名聲赫赫的大魔頭舅舅,還有自己的爹娘,卻依舊好像隔了層紗。 更不會(huì)因此有類似仇恨的情緒,又或者產(chǎn)生什么報(bào)仇的想法。 兩個(gè)人正在沉默,身后,厲輕鴻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師兄?” 元清杭和寧奪齊刷刷回頭。 厲輕鴻從后面的巖石上探出頭:“大家都在找你們?!?/br> 緊接著,商朗的腦袋也從山石后冒了出來,熱情叫道:“你倆貓?jiān)谶@里做什么,快出來。宇文公子來串門,要召集大家一起夜談喝酒呢?!?/br> …… 第38章 酒令 遠(yuǎn)處點(diǎn)燃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宇文離坐在火邊,面如冠玉,笑吟吟地望著走來的幾個(gè)人 他舉起一壇美酒:“你們這兒的酒太淡,我拿了點(diǎn)烈的。誰愿意一起共飲?” 商朗飛奔過去:“來了來了,我把他們都拉來了,人多些才有趣!” 宇文離做東,聚過來的自然只有同樣地位的世家弟子,普通人哪里好意思靠近,元清杭他們跟著坐下后,篝火邊也只有幾個(gè)人。 宇文離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一同走過來的元清杭和寧奪:“寧仙君和黎公子聊些什么呢,這般投緣?我來了好一會(huì)兒,都沒看見你們?!?/br> 寧奪默默坐下,簡短回答道:“在切磋修為?!?/br> 元清杭同時(shí)張口:“就喝點(diǎn)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