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63節(jié)
厲輕鴻自嘲地笑了笑:“你并沒有真的信,對吧?在你心里,我哪有那些外人重要?!?/br> 元清杭道:“我當然是信你的,但終究要確認一下。這樣別人無端指責你時,我才有底氣為你說話?!?/br> 遠處,寧奪和商朗并肩站在一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火光下,商朗回過頭,向他們這邊快速地看了一眼,又沖著寧奪堅定地搖了搖頭。 寧奪隨著他一起看過來,正遇上元清杭的目光,淡淡頷首。 元清杭在心里嘆了口氣。 昨晚的濟濟一堂、把酒言歡似乎已經(jīng)迅速成了過去,現(xiàn)在縈繞在眾人身邊的,只剩下隔閡和疏遠、猜忌和不安。 吃完干糧,各家弟子都早早支開帳篷歇息下來。 元清杭心事重重,可是厲輕鴻卻似乎心情極好,主動搭好了帳篷,動作麻利又輕快。 兩人躺下沒一會兒,他便爬了起來,沖著元清杭道:“我去方便一下,去去就來。” 外面依舊月朗星稀,他找了塊背風的山石,撩開前襟。 剛方便完畢,整好衣衫,忽然身子被人從后面大力一推,他整個人踉蹌幾步,跌到了旁邊的一個山洞中。 一個少年身影猱身而進,站在他面前。 正是木嘉榮。 他眼中噴著幽幽暗火:“是你害死了他,對不對?” 厲輕鴻瞇起眼睛,看著他略帶稚氣的面容:“人總是要死的。他這種又蠢又笨的人,早死早超生?!?/br> 木嘉榮大怒,手腕一抖,一柄軟劍光華閃爍,指向厲輕鴻:“那你是承認了?” 厲輕鴻臉色驚詫:“木小公子可不要亂說。我說他死了活該,又沒說是我殺的?!?/br> 他口中滴水不漏,可是眼神卻滿是譏諷。 木嘉榮看在眼里,又氣又急,怒道:“你對著他劃脖子,我親眼看見了!” 厲輕鴻手指輕伸,慢慢撥開面前軟劍,嘴巴靠近他耳邊,聲音極輕:“又或許本來該死的是你?!?/br> 木嘉榮只覺得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往后急退幾步:“你……你什么意思?” “大石頭本來砸的是你啊,木小公子?!眳栞p鴻笑容帶著掩飾不住的惡意,“你若是不躲開,他又怎么會死?” 木嘉榮體會著他的語意,怔了半晌,幾乎無法置信:“你……到底想殺誰?” 厲輕鴻雙手一攤:“瞧,你又胡說了。想要減輕內(nèi)疚,也不必非把罪名往別人身上推?!?/br> 木嘉榮怒叫:“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么?” “男子漢大丈夫?嘻嘻,木小公子又做了什么頂天立地的舉動不成?” 他忽然把笑容一收,陰沉沉道:“瞧,我一個外人沒對他施加援手,你們說我冷血無情。那現(xiàn)在你就在他后面,你還不是一樣閃開了?” 昨晚他還和眾人歡聲笑語,顯得乖巧又溫柔,這時忽然露出獠牙,木嘉榮哪里見過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不由得呆在了當場:“你……怎能這樣?” 厲輕鴻快意地看著他,惡聲惡氣道:“木小公子,你既沒本事救人,又沒一丁點兒俠義血勇,明明是自私又懦弱,居然還有臉來指責別人?!” 木嘉榮被他一通搶白,只覺得又羞又茫然,臉色慘白。 半晌忽然大叫一聲,返身沖了出去。 厲輕鴻望著夜色中木嘉榮的背影,嘴角透出一絲鄙夷。 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他慢悠悠地走出了山洞,向著帳篷走去。 外面漆黑一片,空中的月色照著他腳下的小路,忽然,一道淡淡的靈力威壓撲面而來。 一道雪白的人影在對面靜靜而立,寧奪冷峻的臉龐現(xiàn)了出來。 第41章 疑罪 這種靈力外放已經(jīng)足夠引來大陣壓制,厲輕鴻甚至不敢動用絲毫靈力相抗,只覺得呼吸一窒,不能動彈。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皮笑rou不笑地看著寧奪:“寧仙君也出來方便么?” 寧奪緩緩道:“你和木小公子的對話,我都聽見了?!?/br> 厲輕鴻眼珠一轉(zhuǎn):“寧仙君這嗜好真特殊,喜歡聽人墻根兒。” 寧奪筆直身影立在山崖邊,雪白衣袍獵獵飛舞,并不惱怒:“木家的那個人的確令人厭惡,可是他罪不至死。” “可是他就是死了。你看,天要下雨,老天要收人,能怎么辦?” “是你害死了他?!?/br> 厲輕鴻?quán)托σ宦暎骸澳阒v什么笑話?” 寧奪盯著他,眼中微帶冷意:“你們經(jīng)過的那片山脊,我仔細看過了?!?/br> “哦,看到了什么?” 寧奪道:“那塊山石原本被風吹日曬,有松動跡象是不假,可是根部脫落之處,卻有一塊新鮮被撬動的痕跡?!?/br> 厲輕鴻眼神閃動,不語。 “前面只有你和商朗兩人,不是你,難道是他撬動了山石?” 厲輕鴻神情更加無辜:“這種事怎么說得清?或許就是你商師兄不小心碰到了,又畏懼不敢承認。” 寧奪搖了搖頭,眼中帶了微微的厭惡:“商朗對你一片赤誠,你卻不惜往他頭上栽贓?!?/br> 厲輕鴻奇道:“難道不是你們潑臟水在先?一個個大晚上的不睡覺,輪流來逼問我。那何不湊在一起,搞個三堂會審?” 寧奪冷冷道:“你師兄也在后面,巨石落下,你甚至也不顧慮他的安危?” 厲輕鴻聳了聳肩:“前面那么多該死的,哪里輪得到他?” 寧奪的臉上,終于透出了一絲極寒的冷意:“他是什么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他見到旁人有難,必然會相救,那就什么變數(shù)都可能發(fā)生?!?/br> 厲輕鴻嘻嘻一笑,很是愉悅似的:“那就不勞寧仙君cao心啦。我們少主哥哥本事大得很,就算你們都死光了,他也不會死?!?/br> 話音剛落,對面寧奪的劍光已然暴漲。 靈力貫穿他的長劍,炙熱劍意逼向厲輕鴻喉間。 厲輕鴻大驚,身子往后急退,可是眼角余光正見身后的萬丈懸崖,又硬生生頓住。 遠古大陣的反壓瞬間而至,寧奪身上的骨骼發(fā)出了一絲極輕的脆響,像是在承受著巨大壓力。 可他不為所動,劍尖靈力流動飛轉(zhuǎn),逼著厲輕鴻一點點后退。 厲輕鴻想頂住不退,那劍尖就毫不留情頂住了他的咽喉,一串血珠撲簌簌落下。 厲輕鴻體會著脖子上的刺痛,臉上笑意終于消失,額上有了冷汗。 他斜瞥著身側(cè)的萬丈懸崖,強笑道:“寧仙君這是要殺人呀?” 寧奪俊朗臉上全是冰雪之色,長劍舉起,炙熱華光劈面刺來。 厲輕鴻眼見著那劍意帶著滔天殺意,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前有利劍,后有懸崖,身上靈力一動就被壓制,驚懼之下,他一腳踏空,身體急劇向懸崖跌去。 就在他半邊身子沒入黑夜時,頭頂一道銀光急追而到,遞到他面前。 厲輕鴻劈手抓住那銀光,身子吊在半空中。 手中抓住的,是寧奪送過來的劍鞘。 剛剛一瞬間身子下滑,此刻又忽然得救,這樣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厲輕鴻半天才緩過神來,牙齒忍不住瘋狂打顫。 寧奪緩緩在山崖邊蹲下身:“怕嗎?” 厲輕鴻死死盯著他,身體在懸崖邊搖搖晃晃:“你想干什么?” 寧奪淡淡道:“你殺人時,可曾想過別人也會這樣絕望驚懼?” 厲輕鴻臉色煞白:“他自己沒本事,死了只能怪自己!” 寧奪道:“你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那么自然也有人能隨意殺了你。如何,是不是覺得非常不公平?” 厲輕鴻抓著劍鞘的手指微微痙攣,眼中含滿怨毒:“干什么,你這種道貌岸然的仙宗名門,私底下也會私刑殺人?” 寧奪靜靜看著他,半晌肅然道:“你發(fā)個毒誓,我就拉你上來。” “有種你這就推我下去!”厲輕鴻嘶聲叫。 寧奪不為所動:“并非叫你發(fā)誓沒殺人。我要你發(fā)個毒誓,這一生一世,以后絕不會傷害到你師兄的性命?!?/br> 厲輕鴻驟然沉默。 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表情扭曲:“什么師兄不師兄,明明是我們魔宗的小少主。我和他之間,可是聽命和服從的關(guān)系?!?/br> 寧奪的眼神平靜無波:“正因為你日日跟在他左右,我才要你發(fā)這個誓?!?/br> 厲輕鴻惡狠狠道:“你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要你管他的安危,要你關(guān)心我害不害他!” 寧奪低頭看著他:“我偏偏要管、要關(guān)心?!?/br> 厲輕鴻瞪著寧奪,冷笑:“你恨我,我懂,不過是因為我小時候害過你。可他一樣害過你的,你干什么對他一點也不記恨?” 寧奪淡淡道:“因為他值得?!?/br> “呸,你就是賤,還有?。 ?/br> 寧奪道:“沒你病得重。” 厲輕鴻昂著頭,眼神中竟似有絲猙獰,半晌緩緩道:“你想要我發(fā)誓,做夢。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當真殺我?!?/br> 寧奪微微一皺眉,原本只想嚇唬嚇唬他,卻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 正在猶豫著怎么收場,忽然,身后傳來一聲低喃。 “你、你在干什么?……” 寧奪驟然回頭。 月色下,枯山邊。元清杭站在不遠處,眼中滿是震驚。 厲輕鴻仿佛聽見天籟一般,凄厲地叫起來:“少主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