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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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guī)熜帧鋵嵤莻€傻子啊?!?/br> 夜黑霧重,壓在他清瘦身體上,那身黑色銀紋的衣衫似乎更加單薄。 商朗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靈犀獸皮氅,披在了厲輕鴻肩上。 厲輕鴻看著那毛色均勻、光滑柔順的大氅,怔怔地沒有動彈,半晌低聲道:“他們都疑心我、討厭我,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好?” 商朗嘿變戲法一樣,手里摸出一個小白玉瓷瓶,扔了一粒糖丸般的小丹藥進(jìn)嘴巴:“你不是也一樣對我好?” 正是厲輕鴻曾經(jīng)送給他的,用來清火、治療燎泡的那瓶丹藥。 厲輕鴻微微一怔:“……又不是什么值錢的藥?!?/br> 商朗齜牙一笑:“值不值錢的另說,管用就好!嘉榮每次帶來的見面禮全是什么珍貴丹藥,可是偏偏沒有一個治這簡單的上火?!?/br> 看著厲輕鴻不說話,他一拍厲輕鴻的肩膀:“別多想啦,我就是看不慣有人無緣無故欺負(fù)人,小時候?qū)帋煹軇倎韼熼T,也被排擠看輕過,我也這樣對他的嘛?!?/br> 厲輕鴻木然地“哦”了一聲:“……我小時候,要是也能遇到你就好了?!?/br> 商朗得意揚(yáng)揚(yáng):“現(xiàn)在遇見也不晚,你放心,若有人針對你,我會一直護(hù)著你的!” 四周依舊安靜,四周的濃霧似乎依舊和前半夜沒什么變化,厲輕鴻忽然抬起頭,一雙幽黑眸子死死盯著前方。 商朗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怎么了?” 厲輕鴻緩緩道:“你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不一樣?” 商朗猛地回頭,順著他目光看去,驚疑道:“沒有啊?” 厲輕鴻心神不定地閉了閉眼,輕輕翕動鼻翼:“……沒覺得霧氣變得潮了點?” 商朗仔細(xì)體會了一下:“是不是夜深露濃?” 厲輕鴻有點焦躁:“現(xiàn)在不僅變潮濕,還變重了不是嗎?” 他自小就修習(xí)藥宗知識,對于濕度和重量的細(xì)微差別尤其敏銳,這一會兒工夫,他只覺得周身濃霧帶來的凝滯感越發(fā)重了點。 商朗凝視著遠(yuǎn)處,那里的一片漆黑中,似乎有更深色的東西在緩緩涌動。 他終于警惕了些:“你守在這里,我去看看就來。” 厲輕鴻略帶猶豫,低聲道:“危險。” 商朗搖搖頭:“沒事的,有嘉榮的異香作標(biāo)記,我能循著味道回來。” 厲輕鴻垂下眼簾,忽然手指輕彈,幾滴東西射向他的衣衫。 一股辛辣的清涼之意瞬間散開,商朗“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大噴嚏。 厲輕鴻淡淡道:“那香又濃又俗,有什么好?用這個蓋住它,找起來更容易些?!?/br> 商朗舉起袖子聞聞,喜形于色:“果然好刺激的味道!” 厲輕鴻往自己的身上點了幾滴,又特意在周遭的石頭上多灑了點,往前方一指:“一起去看看?!?/br> 兩個人踏入前方濃霧,眼前越發(fā)漆黑。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不至于就此看不見任何事物,兩人在模模糊糊中探索前行,越走越是驚心。 身邊的濃霧,已經(jīng)仿佛有了重量,緊緊裹在人的身上,在其中走動,也能感到身體的凝滯。 商朗手中的“熾陽”劍出了劍鞘,在寂靜中散發(fā)著雪亮的劍芒。 遠(yuǎn)離了眾人扎營的中心,聲音迅速被隔開,周遭只有厲輕鴻和他兩個人的腳步聲,還有那股辛辣刺鼻的氣味。 忽然,商朗頭微微一暈,腳步一頓。 厲輕鴻頓時停下:“怎么?” 商朗晃了晃腦袋,正要說“沒事”,一股更大的眩暈卻瞬間襲來,眼前更是驟然一暗。 他一個踉蹌,慌忙用劍支住了身體,可一低頭,一股溫?zé)岬囊后w卻從鼻腔中無聲流出。 耳朵里也忽然一陣嗡鳴,他伸手摸了摸,不出意外,雙耳中都有細(xì)細(xì)的血流涌出。 他沒有慌張,低聲問厲輕鴻:“你有沒有事?” 厲輕鴻急掠到他身前:“怎么回事?” 商朗道:“我應(yīng)該是……中毒了?!?/br> 這濃霧中殺機(jī)重重,不知道是什么無色無味的毒氣混入了其中,竟在無聲無息間就令他著了道,不知何時侵入了他的身體。 厲輕鴻這才看見他耳鼻中全是暗紅血跡,忙搭住他脈門,片刻后急速掏出一丸藥,塞進(jìn)他嘴里。 “很厲害的毒,我暫時分不清成分?!彼奔钡?,“先用這個撐一陣,這里危險,我?guī)慊厝?。?/br> 商朗竭力想站直,卻腳下一軟,差點撲倒在地:“你……你怎么沒事?” 厲輕鴻道:“我從小在藥罐子里泡大的,百毒不侵?!?/br> 他彎下腰,用力把商朗高大的身體背在背上,分辨了一下方向,拔腿往來處奔去。 商朗難堪地抱著他的脖頸,懊惱無比:“叫我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搗鬼,我殺他個片甲不留!” 厲輕鴻正要答話,忽然膝蓋也是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商朗一驚:“你不是說百毒不侵?也中毒了嗎?” 厲輕鴻忍住輕微的一陣眩暈,咬牙發(fā)狠:“這點毒想放倒我,也沒那么容易。” 他深吸了一口氣,費(fèi)力地掏出一丸藥,吞了下去,用盡力氣,繼續(xù)背著商朗往前急奔。 雖然還沒有任何敵人現(xiàn)身,可是劇毒已至,誰都能猜到,接下來,最大的兇險即將來臨,找到大部隊,起碼比落單在外安全些! 商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開始在他背上掙扎:“你放下我,自己先跑,我會拖累你的……” 厲輕鴻怒道:“別婆婆mama了,你別亂動,我還能跑快一點!” 商朗不吭聲了。 厲輕鴻跑了一陣,忽然發(fā)現(xiàn),背上的商朗好像半天都沒有再說話,只有自己的勃頸上,依舊有滴滴答答的熱血不斷流下。 驚悚的想法襲上了心頭,他心頭一涼。 他顫著聲音,低聲道:“商公子,你還清醒嗎?” 背后的人沒有出聲,摟著他脖頸的那雙胳膊,好像也分外冰涼。 正當(dāng)厲輕鴻又驚又急時,商朗微弱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沙啞又虛弱,卻帶著無盡的茫然和苦澀。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隨著這一句,熾陽劍無聲出鞘,橫在了厲輕鴻側(cè)頸邊,帶著顫抖。 ……厲輕鴻腳步猛地一頓,渾身僵硬。 體會著脖頸間那吹毛短發(fā)的鋒銳劍氣,他不敢稍動,聲音微微帶了冷意:“你說什么?” 商朗苦笑:“你和你師兄,是魔宗的人,對吧?” …… 遠(yuǎn)看瀑布,也不過就是壯美的白練一匹,可真的一躍而入,身體落入急墜的水中時,才能感到?jīng)_力巨大,水壓驚人。 饒是元清杭作足了心理準(zhǔn)備,也有片刻不知身在何處。 揮出的銀索砸在水瀑后的巖石上,激蕩出一串串火星,又迅速被飛濺起的水花澆滅。 可是銀索前面的十字鉤卻打了滑,沒能及時釘住山巖,一直往下墜了好久,才忽然卡住了某處。 元清杭猝不及防,身體忽然砸向了水簾后的巨大山巖,劇痛之下,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他強(qiáng)忍心口巨震,吊在銀索下,半天才緩過氣,艱難地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向下滑去。 山壁長久被水流沖刷,滑不留腳,好幾次無處立足,只能硬著頭皮直跳下去,借著銀索重新固定。 好在有驚無險,連跌帶撞地,終于降落到一處斜坡邊。 頭頂?shù)钠俨悸涞竭@里,正形成一處巨大的轉(zhuǎn)向,水流變緩,變成了斜沖而下的一道河流。 元清杭喘息片刻,目光忽然落到了一邊。 河流兩邊,長滿了郁郁蔥蔥的青苔,可是在那一片綠色中,卻有一道新鮮的劃痕,青苔被削掉,露出了下面的白色巖層。 就像是一道劍痕! 元清杭心頭一陣急跳,連滾帶爬撲過去,仔細(xì)觀察了一下,更加確定——這就是一道劍痕,用力不大,所以才只淺淺削掉了一片青苔。 可是,那是應(yīng)悔劍! 應(yīng)悔劍一出,理應(yīng)石破天驚,而不該是這樣虛弱無力,連一片石層都削不下來。 元清杭抬頭看了看頭上,斷魂崖頂端,距離這里起碼有幾十丈。 寧奪在瀑布中跌落下來,視力受損、心情激蕩,不可能在最初就迅速反應(yīng),怕是一直摔到這里,才借著劍勢阻止了一下跌勢。 他已經(jīng)是金丹修為,身體強(qiáng)健程度遠(yuǎn)勝常人,可是從這種高度直摔下來,恐怕還是會筋骨斷裂,內(nèi)臟重傷。 元清杭的心,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樣。 他被山壁蹭得遍體鱗傷,青紫片片。手掌因為長久拽著銀索用力,也已經(jīng)被磨得血rou模糊。 可現(xiàn)在也沒時間處理這些,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面前湍急的河流,再次一躍而入。 這一次終于不是急墜急跌了,一路游水向下,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塊水中的暗礁,靠著靈力護(hù)體,總算勉強(qiáng)沒被撞到要害。 這么漂漂蕩蕩在急河中前進(jìn),他絲毫不敢放松,大睜著眼睛,在沿途岸邊不斷搜索。 兩邊河道逐漸變寬,周遭河床上,布滿了異色卵石和瑩白細(xì)沙。 但是周遭光線卻越來越暗,水流向前,竟似匯入了一條地下暗河。 不知道行進(jìn)了幾里,終于,水流變得和緩許多。 在極暗的光線里,河面上不遠(yuǎn)處,隱約有片東西一閃而過。 那東西藏在一簇水花后,若不是那白色扎眼,元清杭差點便要忽略過去。 他猛地跳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飛快游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片物事。 ——半片雪白的衣袖,掛在一塊暗礁邊,在清澈水波中輕輕搖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