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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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幻覺,是真的。 只是分不清有多少人在殺人。是一個,還是一群。 …… 厲輕鴻從小和死尸毒物泡在一處,素來膽大,又心狠手辣,按說不該對這種殺戮害怕畏懼。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前方應(yīng)該就是魔宗的人在行事,可他卻偏偏開始遲疑。 一股奇怪的危機(jī)感襲上他心頭,掌心的“屠靈”匕首也忽然悄然顫動。 他盯著前方,慢慢退后,悄然隱沒在后方的夜色中。 ……夜色中,怪石大陣無邊無際,找不到出路。 厲輕鴻藏在兩塊不起眼的石頭夾縫中,竭力調(diào)整著自己困難的呼吸。 霧氣里有不知名的劇毒。就算是他,也一時分辨不出成分,找不到對策。 四處還有無數(shù)藏在暗處的傀儡毒蟲,隨時可能涌出來,沖人咬上致命的一口。 饒是他的身體抵御毒物的能力極強(qiáng),可是這樣不停呼入毒氣,也依舊越來越吃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前面不遠(yuǎn)處的朦朧霧氣里,有個身影踉蹌地一閃而過。 翠綠色衣衫顏色鮮明,在濃黑中依舊勉強(qiáng)能辨認(rèn)——整個神農(nóng)谷,也只有一個人穿這樣明艷的竹葉翠色! 片刻后,那抹翠綠的身影又從另一個方向被逼退回來,他身后,是一片急追而來的傀儡蟲! 厲輕鴻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木嘉榮影沖到了面前,扶住了他藏身的這塊石頭。 眉目矜持,相貌清貴。可現(xiàn)在,那張精致的小臉已經(jīng)一片慘白,口鼻中同樣血跡儼然。 木嘉榮不停喘著粗氣,一抬頭,正好看見面前石縫中一雙幽黑的瞳孔。 他愕然睜大眼睛,顯然認(rèn)出了厲輕鴻。 忽然間,他背后的黑夜中,赫然閃過了無聲的銳芒。 一道冰冷的劍尖從他后胸直刺而來,無情而凌厲,穿透了他的胸口。 厲輕鴻側(cè)身躲在石縫中,眼睜睜看著一簇血花噴射進(jìn)來,射在他半邊臉上。 木嘉榮隔著石縫,和厲輕鴻雙目相對。 他帶血的手顫巍巍伸出來,似乎想要抓住面前這救命的稻草,嘴唇也微微一動。 厲輕鴻死死咬住牙關(guān),心里又恨又急:這該死的喪門星,自己死了,還要拉人下水! 木嘉榮怔怔看著面前厲輕鴻的眸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顯然厲輕鴻和他一樣,也在躲避追殺。 他眸中神色一暗,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模糊的痛吟,身子劇烈顫抖。 猶豫了一下,他并沒有叫喊,卻將身子側(cè)了側(cè),擋住了面前的石縫,才慢慢滑倒在地上。 厲輕鴻筆直貼著石壁,藏在陰影里,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從木嘉榮身邊的縫隙看出去,只見一道亮如秋水的劍光,正緩緩從木嘉榮的背后移開,劍尖猶自鮮血淋漓。 光線暗淡,握著劍的那只手一閃而過。 厲輕鴻斜斜望去,正看見一段灰色衣袖飄起,露出了那人腕骨上的一點奇怪之處。 ……動作太快,沒看清那古怪到底是什么,只隱約看得出不是光滑一片,像是戴了什么有花紋的護(hù)腕一樣。 厲輕鴻一動不動,一直等到四周再無任何聲響,才悄悄從藏身處鉆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他的背后已經(jīng)全是冷汗。 果然有人在殺仙宗子弟,而且是一個個追殺。 用劍的高階魔宗修士、心甘情愿服從左右護(hù)法差遣的,他也知道幾個。 是誰呢?是受了他娘還是姬半夏的命令? 可不知怎么,他卻不敢現(xiàn)身相認(rèn),內(nèi)心里,似乎有種不安的感覺緊緊抓住了他。 他一邊急速思索,一邊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木嘉榮。 雙目緊閉,后背正中一劍,翠綠色衣衫的前襟血污一片。 厲輕鴻凝視著他那略顯稚氣的臉,蹲下身,伸出手探了一下。 還沒死透,不過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了。 他蹲下身,看著那張叫他厭惡已久的臉,喃喃冷笑:“別以為我會承你的情,幫我擋那么一下,是天黑沒認(rèn)出來我吧?呵呵,若是知道是我,你怕是恨不得拉我一起死?!?/br> 地上的木嘉榮一動不動,身下的血跡汪成一攤,越來越大。 厲輕鴻微微有點煩躁,又伸手探了探木嘉榮的鼻息。 煩死了,明明自己沒用,臨死前還要惺惺作態(tài),想要救人。 這些什么名門正派教導(dǎo)出來的人,果然全都是又虛偽,又愚蠢! 忽然,他赫然抬起頭,望向前方。 ——剛剛那人退走的方向,好像就是他來時的方向。 而那邊,有奄奄一息,垂死的商朗! 他拔腿便想追,可是剛走了幾步,卻又停下,臉色陰晴不定。 他敵不過那個殺手。 就憑那驚鴻一瞥的一劍,也是驚天修為,他就算沒有中毒,自問也未必躲得過! 像困獸一樣,打了一會兒轉(zhuǎn),他終于一咬牙,辨別著空氣中那股獨一無二的辛辣氣味,向那邊疾奔而去。 …… 地下河道邊,光線暗淡,天光不明。 元清杭站在暗河邊,小心地在水囊中灌滿了河水。 水囊中帶的靈泉水原本大概能喝十來天,是按照進(jìn)冢的七天時間準(zhǔn)備的量。 可是昨天為了給寧奪沖洗眼睛,靈泉水已經(jīng)傾倒一空,幸好這地下暗里的水質(zhì)極好,不僅目可見底,而且甘甜清冽,比起外面的靈泉水也不遑多讓。 他把水囊裝得滿滿的,才快步往回走。 走到石廳外邊老遠(yuǎn),就望見寧奪正默默坐著,一身白衣已經(jīng)恢復(fù)了潔白如新,想必是這人愛潔,已經(jīng)用小潔凈術(shù)清洗了衣衫。 只是眼前蒙著的那條白絹上,依舊有殘存的血痕。 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他頭顱微垂,抓著應(yīng)悔劍的手似乎微微發(fā)白。 元清杭心里一動,連忙刻意放重了腳步,果然,寧奪身子細(xì)不可察地一動,向著聲音的方向側(cè)過耳朵。 元清杭走到他身邊,笑嘻嘻道:“怎么,怕我真的走了?” 寧奪臉色蒼白,淡淡道:“儲物袋又沒丟。” 元清杭笑吟吟不語,從身邊取出銀針和各種器具,開始準(zhǔn)備。 忽然就聽見寧奪低聲問:“是不是……天已經(jīng)亮了?” 元清杭一怔,抬頭看看四周,恍然大悟,急忙安慰道:“不是你看不見光!這里是地下暗河邊,四周都是石壁,原本就光線很差。” 寧奪“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元清杭悄悄瞥了一眼他的手。 緊握著劍柄的手指終于微微放松了點,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也恢復(fù)了點血色。 元清杭心里惻然,柔聲道:“你仰頭?!?/br> 寧奪依言仰頭,元清杭輕輕打開他遮眼的白絹,撥開一條細(xì)細(xì)的小縫,小心遮著四周的微光。 “情況不錯?!彼牢康溃拔矣酶蓛舻乃畮湍銢_洗一下,你忍忍?!?/br> 眼白上的血絲淡了許多,原先充血的瞳孔也好了些。 他打開水囊,在水中投了清毒的丹藥搖勻,極慢地勻速沖洗著寧奪的眼睛,問:“怎么樣?疼不疼?” 寧奪輕聲道:“昨夜不疼,現(xiàn)在有一點兒。” 元清杭大喜:“太好了,有感覺才是好事!” 厲輕鴻用的毒藥不算難辨認(rèn),最怕就是深入眼底后燒壞視神經(jīng),若是一直麻木無感,那才可怕。 寧奪靜靜躺著,任由他清洗,忽然低低道:“第一時間用大量的水沖洗……是不是最重要的事?” 元清杭手下銀針一頓,笑道:“終于想到了嗎?” 寧奪沉默了一會:“昨晚你為什么不解釋?” 元清杭哼了一聲:“我偏不自己說,叫你多想一會兒。” 眼睛受傷,又是劇毒,第一時間的處置救治,不外乎兩種。 有的毒物不能見水,比如民間最常見的生石灰,一旦入眼后,用水沖洗不僅效果不好,還會產(chǎn)生大量的熱量,燒壞眼睛也是常事。 這種外傷,最優(yōu)先的處置是先將異物取出,再做處理。 而寧奪眼中沾上的是植物毒液,這時候,第一時間就一定要保證大量的干凈水流沖洗,越早越好。 萬一耽誤得久一點,毒液深入眼底,那恐怕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 當(dāng)時厲輕鴻偷施暗算成功,一來元清杭身邊的靈泉水水量不夠;二來厲輕鴻在一邊虎視眈眈,只要稍加阻擋,施救便進(jìn)行不下去。 若是沒有腦海中那道暗示,元清杭也未必想得到這匪夷所思、又決絕冒險的一招—— 用銀針將眼皮撐開,再將人打入對面的瀑布中。 既可以擺脫厲輕鴻的糾纏和阻擋,最重要的,是瀑布的水流能不斷沖刷寧奪的傷眼,第一時間把殘余的毒液沖洗掉! 時間緊迫,那時候滿心只想著怎么能保住寧奪的眼睛,哪里顧得上去想,自己跟著跳下去,也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也交待在了這洪荒大陣?yán)铩?/br> …… 寧奪臉色蒼白,眼睛緊閉,道:“若是我永遠(yuǎn)也想不到呢?” 元清杭微笑:“那我也不怕,反正你的應(yīng)悔劍也殺不了我。” 寧奪拳頭忽然攥緊:“應(yīng)悔劍傷不了你,可不代表我不能殺你。我輕輕動一下手掌,也能捏碎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