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52節(jié)
寧奪一張俊臉通紅,薄唇委屈地緊緊閉著,一聲不吭。 元清杭偷偷抬頭一看,只見寧奪的眼眶中都似乎有了幾絲紅絲,更加心虛,小聲道:“沒事吧?我……我?guī)湍憧纯???/br> 耳邊,寧奪的聲音有點冷漠又古怪:“看、什、么?” 元清杭心里一陣崩潰,語無倫次地叫:“啊啊啊,不看什么……就算有事,也會沒事的,我是醫(yī)修,我?guī)湍阒伟?!?/br> 寧奪不理他,忽然手指抓起身側(cè)的藤蔓,用力一扯,將那探頭探腦的細藤全部拉開。 他足尖一點床柱,抓著元清杭滑出床底。 下一刻,他手中細藤飛起,捆上了元清杭的手腕和腳踝,將他直接拽到了身后的小床上,低身壓下,逼近了。 元清杭被摔得七葷八素,腦子里更是一片糊涂,直到寧奪欺身壓過來,才覺察出不對。 “喂喂……我錯了我錯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寧仙君大人有大量,放開我嘛?!?/br> 掙扎了幾下,卻掙不開。 該死,這藤蔓是仙草異種,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縛在人手腕上,簡直不異于一道剛勁軟索。 寧奪修長手指按著翠綠藤蔓,一片綠葉在他手下被碾壓出點點綠色汁液,抹在元清杭皓白手腕上,有種奇異的艷麗。 他一言不發(fā),身子雖然凌空俯壓,卻不敢真的貼上,手臂筆直地圈在外面,呼吸卻更加粗重了點。 元清杭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直覺地感受到危險,聲音更軟了一點:“小、小七?……” 寧奪深深凝視著他,眼角微微泛著紅,瞳仁里倒映著元清杭那小小的影子,一瞬不瞬。 ……許久之后,卻猛地翻身,跌坐在一邊。 元清杭臉上發(fā)燙,立刻滾到一邊,“騰”地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蹦出去老遠。 寧奪抬起眼,遠遠地看了他一眼。 看著元清杭那躲得老遠的模樣,他目光幽深,半晌啞聲道:“……抱歉。” 他的臉上紅暈漸褪,顯得微微發(fā)白。 元清杭一怔,忽然有點發(fā)慌。 寧奪在想些什么?……為什么好像有點的難過? 是覺得自己對他這樣,唯恐避之不及,好像遇到洪水猛獸嗎? 天地良心,他沒有這個意思! 正要湊過去,試探著說點什么,寧奪卻已經(jīng)長身而起,恢復了平日肅然冷靜的神色。 他目不斜視,輕聲道:“以后……不會了?!?/br> 不等元清杭回答,他已經(jīng)走到了暗門前,手掌一按,暗門徐徐滑開。 元清杭趕緊追了上去,跟著他來到外面。 房門微合,空無一人,外面的走廊也安靜得很,只有穿堂風偶然掠過,驚起屋檐的一串陳舊風鈴,鈴聲蕭索。 寧奪站在門邊,回過頭看向元清杭,緩緩道:“你來我?guī)煾阜恐型蹈Q?” 元清杭滿心的胡思亂想終于止住,他尷尬地撓撓頭:“啊……隨便看看。” 寧奪點點頭:“所以,你懷疑他什么?” 元清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br> 他望著寧奪,眼神專注,卻堅持:“他知道你叔叔身上背負的冤屈,他也知道鄭源的隱秘,甚至你也想到要問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具驚尸是誰,他和驚尸出土,又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他看著寧奪凝肅的臉色,嘆了口氣:“當初看守墓園的那個外門弟子,他死得無聲無息,甚至沒有人追究?!?/br> 寧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元清杭心里隱約不忍,道:“不管他想做什么,或者已經(jīng)做了什么,我現(xiàn)在怕的是,他會不會有危險?!?/br> 寧奪驟然抬頭:“什么意思?” 元清杭猶豫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你師父的箱子里有什么?” 寧奪微微皺眉:“不是賬本?” 元清杭小聲道:“你師父他這些年,怕是虧空了不少門派的積蓄,那些被你商師伯拿走的賬本,不太干凈。還有,他收集了不少別家門派的隱私,都藏在這里?!?/br> 寧奪完全愣?。骸啊愦_定?” 元清杭點頭:“我剛剛進來這里,偷偷開了箱子,看到的就是這些?!?/br> 寧奪聲音微微煩亂:“他收集別家的隱私干什么?” 元清杭道:“我匆忙之間,隨便看了幾眼,就看到關(guān)于厲輕鴻和木安陽的關(guān)系猜測?!?/br> 他目光銳利:“我還記得,在神農(nóng)谷的大殿上,有人放了一只傳舌隼,才揭開了埋藏多年的木家秘辛。” 寧奪緩緩道:“這件事,既然我?guī)煾改苁占?,那么就有販賣消息的人,也有第一手的知情者?!?/br> 元清杭點點頭:“是,整個鏈條上的環(huán)節(jié)很多,無法指向你師父。但是很顯然,他收集這么多東西,恐怕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br> 寧奪的手,緊緊握住了應悔劍。 他澀聲道:“但是他沒有理由去害木家的人。” 元清杭淡淡道:“可是收集這些絕世隱秘,一定花了不少錢。那些賬本上的虧空,我怕你們那位太上掌門看見了,他交代不過去?!?/br> 寧奪一咬牙,轉(zhuǎn)身疾步向外奔去。 元清杭急忙跟上,和他并排而行:“你先別擔心。就算有虧空,商淵也總不會因此就把他怎么樣?!?/br> 寧奪氣息有點不穩(wěn):“為什么?” 元清杭道:“畢竟你師父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掌管整個宗門,也算將你們蒼穹派打理得井井有條。若是商淵一出來,就嚴罰功臣,未免也太叫人寒心。”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問:“對了,你們剛剛拜見商淵,他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寧奪沉聲道:“方才大殿上,他當眾宣布了一件事?!?/br> “哦?” “他當年重傷后,金丹受損嚴重,境界跌落。閉關(guān)多年苦苦修煉后,已經(jīng)破繭成蝶,創(chuàng)出了一套比‘破金訣’更勝一籌的仙宗心法?!?/br> 元清杭猛地一驚:“什么!” 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 寧奪道:“他還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功突破了元嬰境,擬于近日召開仙盟大會,廣邀天下宗門前來參加。” 元清杭又驚又疑:“他想做什么?” 寧奪道:“一來會見多年未見的老友,二來向全天下昭告這種心法的玄妙,有緣者,他愿無償傳授,與天下仙宗共享踏上元嬰界的無上法門?!?/br> 元清杭目瞪口呆,半晌才“嘖”了一聲:“這老頭兒如此大方?” 竟然愿意將這么珍貴的東西公之于眾,而不藏著掖著? 這么一比,他舅舅元佐意可就顯得狹隘得多了,不僅敝帚自珍,還要人發(fā)誓效忠魔宗,才肯傳授破金訣給人。 難怪最后惹到天怒人怨,群起而攻之。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猛然道:“?。∷棠愕纳n龍訣,是不是就是這東西?!” 寧奪沉聲道:“應該就是。” 元清杭眉頭緊皺。 這樣似乎就說得通了。 老家伙創(chuàng)了一套厲害的心法,既然愿意傳授全天下,那么肯教授寧奪,也就是應有之義。 可到底哪里不對呢,為什么他心里依舊覺得隱隱不安,迷霧重重? 寧奪這樣基礎扎實、天資驚人的,修煉起來都有點進展過快,根基不穩(wěn),這功法,到底有沒有不妥? 寧奪依舊眉頭緊鎖,他看向元清杭:“我還是不放心,想去看看師父。你還是不要跟著的好。” 元清杭這易容雖然精妙,也能瞞過普通人,可只要寧程一見他和寧奪混在一起,還有什么猜不到? 元清杭沉思片刻,爽快地道:“好,那就先分開,我也想回去魔宗一趟?!?/br> 寧奪腳下一頓,怔了怔。 “你這就要走?……” 元清杭道:“我出來這些天,姬叔叔他們應該也擔心得很。我先回去理理頭緒,查些事情,再回來見你?!?/br> 寧奪躑躅片刻,低聲道:“多久?” 元清杭道:“商淵老頭兒召開仙盟大會,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來看看熱鬧?就那時候吧。” 兩個人來到了外面的山路上,遠處漸漸出現(xiàn)了蒼穹派巡邏弟子的身影。 元清杭站在一條岔路口,向?qū)帄Z揮了揮手:“我走啦!” 走了幾步,一回頭,果然,寧奪靜靜站立,正目送著他。 山風勁冽,鼓動他的衣袍紛飛飄揚,那朵他手繪上去的朱砂赤霞夾在雪白衣襟之間,仿佛要隨風而去一般。 元清杭怔怔看著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里翻涌不休。 他舉起手,做了個小小的喇叭,鼓足勇氣,小聲喊道:“喂!” 寧奪靜靜望著他。 “你剛才那樣,我沒有覺得討厭!” …… 一個月后。 一向莊嚴肅穆的蒼穹派屬地,千重山境內(nèi),人來人往,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兩年前,蒼穹派剛剛主持過一次仙門盛會,正是十二年一界的仙門大比,爭奪的是各門進入萬刃冢的名額。 那一次的盛會,可謂是驚心動魄,險象環(huán)生。 不僅被一個魔宗的小少主混了進來,還讓他偷天換日,成功地搶走了兩項大比的頭彩。 藥宗第一、術(shù)宗第一,不僅全被他奪走,比賽的大獎更是被他納入了囊中,搞得各家灰頭土臉不說,最叫人憤恨的是,魔宗的人還趁機在術(shù)宗大比中催生了無名驚尸,害死了不少人的性命。 而這一次,蒼穹派再度廣邀仙門諸家,請的可不是年輕一輩,而是諸家宗門中的長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