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76節(jié)
他熟門熟路地掀開枝葉進去,山洞里赫然放了一個碩大的儲物袋,打開了,滿滿當當?shù)娜歉鞣N物資。 而最里面,則有一個更小的儲物袋,正是他折在寧程手中后,被搜走的那個。 旁邊另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是同樣的字跡:“寧小仙君三日前親至,留下此物,未置一詞離去?!?/br> 元清杭怔怔望著儲物袋,出了一會神,半晌小心地揣在了懷里。 出了洞口,小蠱雕正守在外面,胡亂扒拉著夜藤玩耍,一見他的臉色,就是一呆。 好像也感覺到元清杭蔫巴巴的氣息,它飛快地沖上來,伸頭往黑漆漆的山洞里看了看,忽然兇巴巴地嘶吼了一聲,威脅意味甚濃。 元清杭啞然,摸了摸它的頭:“沒有壞人在里面啦??墒恰?/br> 他想了想,越發(fā)沮喪:“他都找到霜降jiejie她們了,要來找我,也是分分鐘的事??墒撬粊戆?。怎么辦怎么辦……他會不會真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br> 小蠱雕歪頭看著他,忽然用力地點了點頭。 元清杭大驚失色:“你又聽不懂人話,亂點什么頭!他才不會真生氣呢……他最是溫柔和氣,人又大氣寬容,哪里是那么雞腸小肚的人?” 小蠱雕立刻又胡亂地再點了點頭。 元清杭大喜,用力地揉了揉它的大腦袋:“就是說嘛!他一定能想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這樣保住他,也好叫他留在蒼穹派,為將來的大計做個內(nèi)應也是好的。” 說著說著,他又唉聲嘆氣起來,喃喃道:“可他怎么這么想不開,非要走呢?孤零零的一個人,又能去哪里?……他不管他師父,也不管商朗了么?” …… 蒼穹派的迎賓雅舍,木家占據(jù)了整整一座精致院落。 正中的主房中,房門緊閉,木安陽和木青暉相對而坐,面前木桌的小托盤里,放著一根快要干枯的藤蔓。 木青暉俊秀的臉孔上,一片愁緒。 木安陽一揮手,又在窗上小心地加了一層隔音陣,才緩緩開口:“這段藤蔓我們已經(jīng)聽了很多次,你怎么看?” 這段半殘的藤蔓是嘉榮從那晚的山崖上帶下來的,說是元清杭偷偷塞到了他手中。 植物留音原本就艱難,除非術法高手才能勉強留住一點殘聲。 隨著植物枯萎,上面的聲音也一定會很快衰弱,不能反復再聽。 木青暉嘆了口氣:“別的都還沒什么,但是商老前輩說的那一句,的確很奇怪?!?/br> 他手指輕拂藤蔓,一道細弱的聲音隱約傳來:“……木家小公子正在沖關,你悄悄闖入震碎他的金丹,又毀去臟腑。正要離去,被我撞見,才出手誅殺?!?/br> 正是商淵的聲音。 木安陽神色同樣不安:“是?!?/br> 這一句委實太過詭異,木嘉榮明明好好的,為什么商淵會說什么元清杭“悄悄闖入、震碎他的金丹、又毀去臟腑”? 可顯然,這是沒有發(fā)生過的事。 木安陽猛地站起身,忽然道:“師弟,假如——我只是說假如……” 他頓了頓,艱難啟齒:“假如他要如此對付嘉榮,再準備這樣事后栽到別人頭上,似乎就說得通?!?/br> 他沒說“他”指的是誰,可是木木青暉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同樣有點發(fā)白。 兩人不敢再深想下去,可心里卻都越思越明,越想越驚。 可這畢竟只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說出去,也無法真的證明什么。 更何況,那個魔宗的小少主更是已經(jīng)死無全尸,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木青暉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寧兄也提醒過我,叫我們木家的人不要練蒼龍訣?!?/br> 木安陽急切道:“你有沒有再問問他,那話是什么意思?” 木青暉搖搖頭:“那是他的師尊,就算有不妥,怕是他也不敢直言恩師是非?!?/br> 他想了想,道:“我和他相識多年,他對別人如何,我不清楚??墒菍ξ遥€是有一片真心在,絕不會騙我的。” 木安陽急速地在房中踱了幾步,又氣又急:“就因為我知道他不會騙你,才心里著急。嘉榮這孩子偏偏不聽話,以前他可不這樣!” 自從木嘉榮偷學那功法后,雖然那晚沖關失敗,但是功力修為的確激增。 可是不沖過去,靈力阻礙在經(jīng)脈四處,始終是個大麻煩。 木青暉在心里嘆了口氣,苦笑道:“嘉榮這孩子一直心高氣傲,卻又單純。出來行走后一直屢屢受挫,難免……” 在藥宗大比上被兩個同輩大大搶了風頭,在迷霧陣里又被莫名其妙刺了一劍、劃了一刀,再后來,又冒出來一個原先憎惡的魔宗惡人,成了親哥哥,分走了爹爹的寵愛,偏偏又有苦說不出。 這短短兩三年,受到的沖擊怕是比前面十幾年都多,又怎么會不郁悶惘然,覺得都是自己無能? 木安陽緩緩道:“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木青暉長長舒了一口氣:“師兄你總算說出來了,我也覺得……死的人太多了點?!?/br> 都說魔宗妖人害死了這么多人,可是到底有誰親眼看到,又哪里有大批的魔宗妖人和仙宗正面沖突過? 除了那個元清杭被正好抓了個現(xiàn)行,看上去罪無可辯,可是……從這留音藤蔓上看,又疑點重重。 而那個慘死墜崖的魔宗少年,他對整個木家,卻起碼從無惡意。 當時木安陽被厲輕鴻一刀重傷時,也是他竭力出手救治,才留下了木安陽的一條命! 整個千重山里,無數(shù)野心勃勃的仙宗弟子在抓緊修煉新法,同樣也有無數(shù)認害怕沖關失敗,依舊在觀望,到處一片狂熱和害怕的兩種極端氣氛。 可木家兩位主事的師兄弟,木安陽和木青暉都是性情平和、處事淡然,也都沒有什么太多的欲望和野心。 他倆冷眼旁觀多時,只覺得這蒼穹派中處處顯得詭異。 木安陽一咬牙,目光冷然:“不行,我們不能再滯留在此了,就算是為了兩個孩子,也得立刻走?!?/br> 這些人要練什么逆天功法,反正他們神農(nóng)谷不眼紅; 至于商淵到底所圖為何,他們也不敢追究、無力追究。 只要離開這漩渦中心,回去神農(nóng)谷閉門不出,就算狂風暴雨將至,也不至于整個仙界都會被掀翻,不留一塊閑散天地。 木青暉急切地站起身:“我這就去安排準備,和寧兄私下告辭?!?/br> 木安陽卻搖了搖頭:“赤霞殿如今耳目眾多,別驚動別人。我們先行悄悄離去,回谷后再飛鴿傳書就是。” …… 深夜。 千重山白日里靈氣凋敝,夜間看,連綿山巒更是森然幽黑。 一頂巨大的無形護山大陣籠罩在主峰上,形狀隱約呈八角狀,在夜色中微微閃動,像是一只洪荒巨獸在悠悠呼吸。 一行人身著綠色衣袍,行色匆匆,沿著蒼穹派的下山主道,直奔山谷出口。 木嘉榮跟在木安陽身后,忍不住小聲道:“父親,我們?yōu)槭裁催@么不告而別……” 木安陽怒道:“要不是你不聽話亂來一氣,我們生怕你有什么不妥,也不會滯留在此,早就走了!” 他很少這樣嚴厲對著木嘉榮呵斥,木嘉榮一愣,眼角余光又看到身邊厲輕鴻一抹冷眼,心里更是羞辱委屈,眼眶瞬間紅了。 木青暉從小看著他長大,心里對他親厚,連忙溫聲道:“我和你爹都擔心這里危險,畢竟死了不少仙宗子弟,不是嗎?早點回家才好?!?/br> 木嘉榮抿著嘴:“那也該光明正大地白天走啊。” 木安陽更加生氣:“光明正大還走得掉嗎?糊涂又天真,若是有你哥哥一分機警,我也不用這么擔心你!” 剛剛只對厲輕鴻說了要走的意思,他立刻便說“要走就趁早,連夜最好”,可比嘉榮這孩子厲害了百倍。 正在說著話,忽然地,前面山道盡頭,驟然現(xiàn)出了幾道身影,隱約散開,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一個青年錦衣翩然,身形玉立,一雙鳳目俊逸,長眉斜飛入鬢。 “木谷主,如此披霜戴露,漏夜趕路,不知卻是要去哪里?” 他立在道路正中,唇邊的笑意溫和,目光淡淡地在木家眾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全部要走嗎,一個也不留?” 別人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厲輕鴻手中“屠靈”匕首已經(jīng)驟然翻出,一股邪氣悄然冒出。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瀟灑青年,眼中警惕大升。 宇文離目光穿過木家眾人,遙遙看向厲輕鴻,微微一笑:“厲小兄弟不用如此,我也只是例行值守而已。” 他并未稱呼厲輕鴻叫木公子,這一個“厲”字舊稱,卻像是一根刺扎在人心上,帶著些許的提醒。 厲輕鴻臉色微變,只是冷笑,卻不答話。 木安陽心里不快,輕哼一聲:“是啊,剛剛內(nèi)人有家書送到,說谷中忽然有點急事,所以急著啟程?!?/br> 宇文離神情恭敬:“木谷主要走,晚輩自不敢留。卻不知,諸位可有商老前輩親自發(fā)的通行令牌呢?” 木安陽震驚道:“什么令牌,我怎么不知?” 宇文離神色更加驚奇:“咦,今日剛剛傳下來的通告,怎么木家沒接到嗎?” 他略一思索,歉然道:“或許是木家和寧掌門一向交好,他以為你們木家絕不會走,所以并未通知?” 木安陽怫然冷笑:“怎么,現(xiàn)在離開蒼穹派,還要商老前輩首肯?我若是強行要走,你還要拼死攔我不成?” 宇文離微一躬身:“拼死阻攔不敢,可是晚輩奉命值夜,阻止任何異常進出?!?/br> 厲輕鴻目光閃爍,身子悄悄一動,沒入了旁邊草叢。 木安陽冷冷道:“怎么,這是護山大陣,還是封山大陣?這是要阻止魔宗進來,還是阻止所有人出去?” 宇文離輕聲嘆息:“這個晚輩不敢妄加評價,要不然,木谷主親自找上老前輩去問一問?”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無邊草叢中卻忽然閃出了一道迅急的黑影,手中邪氣匕首直刺他的背心:“和他啰嗦什么?趕緊闖關走!” 卻是厲輕鴻偷襲出手。 宇文離卻似乎早有準備,身影子晃,手中寶劍反手迎上“屠靈”,火光四濺,一觸即分。 他面色冷淡,手腕急抖,一條冰冷的黑色傀儡蛇眼中紅色晶石閃耀,從他袖中躍出,吐著蛇信,對準了厲輕鴻。 厲輕鴻面露譏諷:“怎么,被他斬斷了的東西,又被你修好了?” 宇文離淡淡道:“是啊,可惜你的少主哥哥再也活不過來了,也不能再斬一次?!?/br> 厲輕鴻忽然瘋了一樣,嘶聲叫:“做夢,你們?nèi)拦饬耍膊粫?!?/br> 一群細幼的傀儡機關蛇爬出四面八方的草叢,悉悉索索,圍住了木家眾人。 宇文離手一揮,身邊那個瘸腿侍從立刻高高舉起手,報警響箭露了出來。 宇文離緩緩道:“眾位若是要強行出山,我也只能依令發(fā)出示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