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92節(jié)
厲紅綾面無表情,一把薅住它脖頸,不顧它拼命掙扎:“好,你要去送死,誰也攔不住你?!?/br> 寧奪摸了摸多多的頭,轉了話題:“厲護法,萬刃冢中,有仙宗兵魂聚集的止殺湖,也有魔宗兵魂聚集的斷魂崖底?!?/br> 厲紅綾一怔:“嗯?” “我曾在斷魂崖底走過一遭,遇到無數(shù)兵魂??上ё诙嗄陙頍o人進入,無法尋到機緣?!彼届o道,“若是魔宗有人愿意將自己的兵刃交于我,我可以帶進去,幫著尋找是否有兵魂愿意認主?!?/br> 厲紅綾冷聲道:“誰的兵器都是命根子,交給了你,你死在里面,那可是雞飛蛋打一場空?!?/br> 寧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閉上了眼睛。 月華照在他瑩白如玉的臉上,像是一座俊美石雕,冰冷又堅硬。 “所以也就是賭上一賭?!彼溃拔視群蛞惶煲灰?,明晚此時,我將獨自進入萬刃冢。愿意賭的人,麻煩厲護法將兵刃帶來此處?!?/br> ……厲紅綾臉上神色變幻,忽然道:“好!我這就去傳消息。” 她身子向外急奔,身后,卻又出傳來寧奪平靜的語聲。 “厲護法,如果我再也出不來的話,你記得告訴他一聲,也不用急著去尋找我的尸體。” 厲紅綾腳步一頓。 身后,寧奪的聲音既低又磁,飄在輕輕水波聲中:“爆體而亡的話,想必會很難看。他看了,或許會難過傷心很久。你叫他多等幾年,等我骨rou腐爛之后,再去收拾白骨?!?/br> 厲紅綾呆呆聽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體會著他話語中隱約之意,竟是覺得心旌動搖,驚疑不定。 “你已經(jīng)遠離了蒼穹派,只要遠走高飛,那邊死活,和你也沒什么關系。你這樣急著速成修煉,無異于送死……到底是為什么?” 寧奪緊緊閉上了薄唇。 殘破宮殿之中,一片靜寂,多年前的陳舊血泊在他腳下,仿佛有絲絲悲傷縈繞。 “應悔劍魂凝成,應該是在我叔叔刺了元宗主一劍之后。”他道,“所以我拿到應悔劍時,就暗暗對自己發(fā)誓,這柄劍在我手里,只會斬邪佞妖魔,護親人摯友?!?/br> 厲紅綾默默不語。 “可它終究還是傷了我不想傷的人?!彼坪踉谧匝宰哉Z,又似乎在說給遠方的某個人聽,“我想了很久,不外是因為我不夠強大,根本護不住我想護的人?!?/br> 他手中的應悔劍忽然凌空出鞘,穿過身后窗戶,在身后的水澤湖面上,重重斬下一劍! 水波滔天,華光萬道,劍意冰冷,其中心意卻炙熱無比。 “所以我寧可死,也再不想看到應悔劍被逼著,做后悔終生的事?!?/br> …… 千重山中,一晃又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有余。 山崖后面,一間閉關室前,元清杭繞過亂石,站在了門前。 剛想悄悄傾聽,旁邊卻忽然閃過一個人影。 正是宇文家那個瘸腿侍衛(wèi)。 他死死盯著元清杭:“你在做什么?” 元清杭趕緊笑著掏出澹臺明浩給的令牌:“哦哦,澹臺宗主說這人突破在即,他會前來幫著護法,叫我先來送一枚固元丹,幫他調理一下?!?/br> 那瘸腿侍衛(wèi)目光狐疑:“一向都是商宗主親自幫金丹中期的弟子護法的?!?/br> 元清杭嘆了口氣:“最近新突破中期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商宗主事事都親力親為,也遲早忙不過來呀?!?/br> 那侍衛(wèi)看著他令牌,終于不敢阻擋:“你進去快點出來,不要打擾人家修煉?!?/br> 元清杭連連點頭:“當然當然?!?/br> 他舉手敲了敲石門,果然,里面有人開了門,口氣焦躁:“什么事?” 元清杭閃身進去,反手帶上石門。 閉關室和他上次看到的沒什么不同,旁邊堆著散亂的靈石,四周有照亮的明珠。 只是正在里面修煉的這個金丹中期弟子,看上去情形非常糟糕。 第一批單獨修煉的金丹中期弟子來了三個人,其中兩人已經(jīng)再次飛快突破到了金丹后期,此刻都正在接著鞏固修為,只有他一個人始終不能成功,一天天過去,正越來越焦躁。 元清杭四下看了看,沒有立刻搭理他,卻掏出一個小小的羅盤,避開他的視線,迅速在石室角落按下。 不到片刻,他飛快地收起羅盤,壓下心里的沉重,若無其事地道:“這位兄臺,我是海青門醫(yī)修,澹臺宗主叫我來看看你的進展。” 那人臉色漲紅:“近日一定會有突破的,急什么急?” 元清杭伸手抓住他脈門,半晌后低低道:“兄臺,你根基不穩(wěn)。若要強行突破,只怕爆體的幾率比別人大得多。若想活命,還要趕緊停下修煉才好?!?/br> 那名劍修弟子本就因為這事焦躁,聽了這話,只覺得刺耳萬分,冷笑道:“不勞你這小小醫(yī)修費心了,我自己心里清楚?!?/br> 元清杭心里嘆了口氣,四下看了看,忽然道:“我這里有幾株草藥,放在室內(nèi)可以寧心靜氣,幫著壓制修煉時焦躁,你等等?!?/br> 不等那劍修弟子同意,他快步走到石室一角,在靈石堆里放了幾顆小小的干枯藥枝,背著那人,手指急動,瞬間畫了一個凌亂的符陣。 微光一閃,符陣消失無蹤。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好啦,告辭?!?/br> 從閉關室里出來,他跑進那個聚集了幾十人的碩大石廳內(nèi)。 一見他進來,不少人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著:“常小仙君,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聽說第一批的金丹中期中,已經(jīng)有兩位突破到了后期,這也太嚇人了吧?” “是啊,就在剛剛,又有一個人練成了,突破到了中期,被接走了呢?!?/br> 這些都是一開始不太愿意修煉的,可是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多的人突飛猛進,他們也都慢慢動搖起來。 只是倒霉的很,明明也都是資質良好、在門中都是修煉奇才,可是到了這里,他們這十幾人卻修煉明顯得極不順利。 元清杭順手掏出那瓶藥,熟練地一一分了一顆:“來來,接著吃藥。你們就是吃得太少,才不行?!?/br> 一個年輕劍修苦著臉,就想吐出來:“你這藥除了第一天能鎮(zhèn)鎮(zhèn)痛,有個鬼用啊?我瞧我們這群人修煉得比別人都慢些!” 元清杭趁著他說話,順手在他背上猛地一拍,立刻拍得他嘴一張,藥丸順勢咽了下去:“胡說,我這藥可是師父精心煉制的,在外面要五十顆上品靈石,要不是大家在這里有緣,我才不舍得給你。不信你問木小公子。” 木嘉榮心事重重坐在一邊,聞言抬頭看了看他,只有硬著頭皮接口:“……藥是好藥,沒錯的。” 元清杭一拍手:“就是!木小公子是識貨的人。同樣的藥換了你們神農(nóng)谷買,可得雙倍的黑心價錢。也就我們小門派童叟無欺?!?/br> 木嘉榮臉色一窒,看向他的眼神一言難盡。 元清杭正在渾說,門口卻傳來一陣喧嘩,一群人行色匆匆,走了進來。 宇文離一身錦衣,風度翩翩,站在了石廳之中,朗聲道:“商宗主有令,這里有部分弟子懶惰不勤,又或者是資質實在愚鈍,久久修煉無果,另有他用?!?/br> 元清杭猛地一怔。 宇文離看了看他身邊圍著的十幾人,神色冷淡:“三日之內(nèi),若再無法突破,便逐出此處,由澹臺宗主帶著,前去圍剿魔宗。若敢消極避戰(zhàn)、不殺一人,澹臺宗主可自行做主,殺一儆百,斬殺于陣前?!?/br> 木嘉榮又驚又怒,急道:“我們醫(yī)修治病救人才是本分,干什么要我去殺人?” 宇文離神色甚是遺憾似的:“抱歉,我也只是負責傳令?!?/br> 木嘉榮還要說話,元清杭已經(jīng)悄悄拉了一下他,迅速向他遞了一個眼色。 木嘉榮終于冷靜下來,憤憤閉上了嘴巴。 也好,能出去這里,說不定就有機會逃走,沒準還是好事。 宇文離的目光卻繞過了他,落在了元清杭臉上。 “常小仙君,你不能走。”他道。 元清杭望著他,臉色天真又懵懂:“?。课乙E_宗主,幫他治手哎!” 宇文離淡淡道:“商宗主一直關心澹臺家主的傷勢,剛剛詢問過他。他說,你幾天前說,治療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br> 他銳利眸光盯著元清杭:“對了,常小仙君請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想單獨請教?!?/br> 第140章 契約 元清杭跟在宇文離身后,兩個人出了修煉石廳的大門。 外面是無邊山巒,四下里林木靜默,黑影重重。 宇文離在前面一言不發(fā)帶路,轉身繞過一叢山石,元清杭剛剛跟上去,忽然之前,前面的轉角處,一道陰寒劍意劈空而至,當胸刺到。 元清杭一路上都小心提防,立刻身子往旁邊一跌,裝作狼狽不堪地躲開這凌厲一劍:“喂喂!……宇文公子?” 宇文離手執(zhí)長劍,從山石后冷冷現(xiàn)身,劍尖直指他胸口:“還要裝多久,元少主?” 元清杭瞪著他,情知瞞不過去,心里暗暗罵了一聲,臉上卻笑瞇瞇的:“咦,被宇文公子認出來了,真是叫人沮喪呢?!?/br> 宇文離面上露出一絲譏諷:“你渾身上下的漏洞,都快成篩子了,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毫無破綻吧?” 元清杭摸了摸鼻子:“……” 這只狡猾的狐貍!明明瞞得過所有人,就偏偏在這人這里又栽了一道。 他看了看四周漆黑山崖、融融冷月,忽然嘆了口氣:“宇文公子,此情此景,真是何曾熟悉?!?/br> 萬刃冢中,斷魂崖邊,臨出來的最后一晚,宇文離也曾猜出了他的身份,這樣深夜相約,意圖試探。 宇文離劍尖巋然不動,緩緩道:“是啊。只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好物從來不牢堅?!?/br> 元清杭凝視著他,有點微微的悵然:“宇文公子也覺得可惜嗎?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時常懷念萬刃冢中那段短暫時光呢?!?/br> 那時候,所有人還都沒有真正的嫌隙,篝火堆邊,木嘉榮和厲輕鴻尚且不是兄弟,宇文離和澹臺小姐也還只是以禮相待的路人。 歡聲笑語,把酒言歡,少年們酒令猜拳,同帳而眠,似乎也就是昨日。 宇文離淡淡垂下眸子:“現(xiàn)在說這些,未免沒有意思?!?/br> 元清杭搖了搖頭:“我有時候偶然會想,假如那天晚上,我隨口答應和你們宇文家聯(lián)手,你是不是就會安心很多,接下來的迷霧陣里,你是不是就不會興起對澹臺超的殺心?” 宇文離望著他,神色有絲奇異的不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比任何一個仙宗子弟更像仙門中人。怎么,這種事,你也要自責在自己身上?” 元清杭啞然。 “你說得對。和我無關,畢竟你從小就恨死澹臺超了嘛,他在迷霧陣中不死,將來也得死?!彼?,“那么宇文公子再約我來,又是為了什么事?” 宇文離盯著他:“你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叫商淵再來一掌,把你徹底打到魂飛魄散?” 元清杭笑道:“同樣的話,你在萬刃冢里問過啦,我也回過你。若是你想揭穿我,那就不會深夜單獨約我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