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276節(jié)
姬半夏丟下他,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徒勞無功地砸了一會門,終于知道沒辦法出去,想了想,跑到窗戶下面,開始專心對付上面的防護欄。 這種豪華別墅區(qū)一般物業(yè)良好,沒人會怕治安問題,更沒人在漂亮的一樓窗戶上安裝鐵欄桿,可自從喪尸潮爆發(fā)后,這種一覽無遺的窗戶卻最危險不過。 現(xiàn)在這間房間也不例外,早就被人從外面用木條釘死。 商朗卻不氣餒,在房間的衛(wèi)浴間里打開馬桶水箱,拆了根連動鋼條下來,趴在窗戶邊,開始一點點撬木條。 木條而已,不是什么鋼筋水泥,防的是喪尸,又不是人。 果然沒一會兒,一根木條就被他撬開,“咔噠”一聲,掉了下來。 他心里狂喜,正要開始撬臨近的另一根,忽然,窗外那黑洞洞的夜色里,一張秀氣的小臉默默露了出來。 慘白如紙,只有巴掌大,黑漆漆的眼珠隔著木柵欄,和他不錯眼珠地對望著。 商朗冷不防撞上這么張沉默的小臉,直嚇得猛地一個后仰,驚叫都被嚇得憋在了嗓子眼里。 媽呀這是什么?一個小喪尸嗎?!…… 小男孩死死盯著他滿臉血污,下一刻,往后一退,然后猛地張開嘴。 一道尖嚎沖破漆黑天際:“快來人啊,有喪尸要逃跑啦!” …… 天色漸漸變亮,黎明乍現(xiàn)。 幾輛車疾馳而來,在沉寂的街道上撞倒層層喪尸,逼近了陵水苑。 守門的人望眼欲穿,一聽到遠處馬達轟鳴,立刻搬開了麻袋,幾輛車先后疾沖進來,在停車場急停。 一群人飛快地跳下地,抬人的抬人,搭手的搭手,急匆匆向著前方的別墅奔去。 一個女人飛奔在最前面,一頭長發(fā)漆黑茂盛,苗條姣好的身段裹在迷彩服中,聲音冷靜:“叫電力小組給5棟104送電,派人準備熱水,打開簡易手術(shù)室?!?/br> 有人立刻答應:“好的,厲醫(yī)生!” 元佐意渾身是血,立在遠處,冰冷臉上有種壓抑不住的戾氣。 光頭男從旁邊疾跑過來,一眼看見擔架上的人,大叫一聲:“庭安!庭安他怎么了?” 有人聲音哽咽:“手斷了……” 光頭男猛嚎一聲,聲音痛苦地快要變了調(diào):“是、是喪尸咬到了嗎……” 厲紅綾一邊跑,一邊冷冰冰地哼了一聲:“喪尸咬的,還會帶回來?是被人砍的,得試試接上去?!?/br> 光頭男轉(zhuǎn)悲為喜:“啊啊,對!厲醫(yī)生您是外科專家,一定能幫他斷手再植,對不對?!” …… 元佐意站在漸起的晨曦里,望著同伴和手下遠去,渾身依舊緊繃。 半晌,他轉(zhuǎn)過身,拎著那把鋼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居所。 腳步沉穩(wěn),像是根本沒有經(jīng)歷一夜的生死廝殺,更像是早已經(jīng)習慣了比這更艱苦的逆境。 打開半開的房門,他慢慢走上二樓。 窗外的晨光已經(jīng)微亮,二樓轉(zhuǎn)角的雕花玻璃上,映著一點淺淡的霞光。 他心不在焉地推開自己主臥的門,一推門,整個人忽然愣在了那里。 迷蒙的晨光里,一副叫人血脈噴張的畫面突兀的撞進眼簾。 一個勁瘦優(yōu)美的背影站在房間中,雙手高高舉起,被吊在房梁上,雙條修長的長腿分開,一邊一根麻繩牽著,被捆在床腳兩邊。 聽見門口的響動,他低垂的頭驟然抬起,吃力地扭頭,看向身后。 一張瑩白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洗干凈了,星眸劍眉,溫潤俊美,嘴巴里卻被堵著一條鮮紅的布條,襯著他潔白如玉的臉龐,更襯著那羞憤欲死的表情,有種奇異至極的美感和脆弱。 饒是看多了美人如玉,可乍一看到這刺激的畫面,元佐意還是腦海里轟然一響,像是被什么在心頭狠狠砸了一錘。 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進屋,轉(zhuǎn)身沖到二樓轉(zhuǎn)角,冷厲聲音帶著戾氣,沖著樓下叫:“死光頭,給我過來?!?/br> 光頭男慌忙從一樓客廳跑過來,沖著樓梯問:“咋啦老大?” 元佐意劈手抓起樓梯一角的掃帚,猛地砸過去,低聲咬牙切齒:“叫你把人捆在我房里,誰叫你捆成這樣?!兩年沒電了,你他媽的還能看到啥小黃片?” 光頭男飛身一躲,閃開掃帚,狂叫:“老大你不知道,這個小白臉可兇了,我好心把他帶到衛(wèi)生間,想給他擦擦臟得要死的臉,結(jié)果你看。” 他伸出腿,一撩褲管,露出上面一片淤青:“媽的他忽然就是一個掃堂腿,把我直接踹飛了!” 他委屈萬分:“他雙手還被捆著呢,我都差點干不過他。幸虧附近有巡邏的弟兄,來了三四個,才把他按住。不捆成這樣,他分分鐘就能再傷人!” 元佐意半晌又罵:“那干什么堵上他的嘴?” 光頭男更加委屈:“昨晚另一個小白臉也逃了,原來他一直在裝昏。弟兄們搜了大半夜,才又抓到他。要是不堵上他的嘴,萬一他張口叫喚,沒準就能叫他同伴找到他。” 元佐意終于啞口無言。 在樓梯轉(zhuǎn)角站了一會,他慢吞吞拖著鋼刀,重新踏進了門。 沒直接進去,他先進了衛(wèi)生間,把鋼刀上的血跡清洗干凈,才來到大床邊,打量著雙手高吊、雙腿大張的年輕男人。 寧晚楓死死盯著他,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里,閃著羞憤和怒氣。 元佐意靜靜看了他片刻,并沒有動手幫他松綁,卻忽然開口:“你的小侄子,我已經(jīng)叫人給他用了抗生素,最好的那種?!?/br> 寧晚楓的眼睛忽然瞪大,又驚又喜。 元佐意又道:“你那個小兄弟,也和你一樣想跑,被我們又抓了,估計得吃點苦頭。” 寧晚楓嗚咽一聲,喉結(jié)猛地一動,眼中又恢復了焦急。 片刻之間,他的表情從驚喜變成薄怒,生動鮮活,像是一只被獵人困住的優(yōu)雅雄鹿。 元佐意靜靜凝視著他,手邊鋼刀閃著寒光,可眼中卻沒有戾氣,似乎有極淺極隱秘的一抹溫柔。 他忽然抬起手,寒光無聲劃過,寧晚楓頭頂和腳踝上的繩索統(tǒng)統(tǒng)斷裂。 寧晚楓踉蹌一下,站穩(wěn)了身子,望著他,似乎在猶豫該撲上來打上一架,還是稍加休息。 元佐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床邊,才疲憊地跌坐上去。 在寧晚楓銳利又驚疑的目光里,他毫不設(shè)防地斜倚在床頭,閉上了眼睛。 窗外晨曦終于明亮起來,透過透明的玻璃,照上他英俊如雕塑的的臉龐,房間里,一片奇怪的安靜。 許久后,他才淡淡開口:“我這里,紀律森嚴,但是很公正。在城里各方勢力里,我們不算最大,因為我們不夠真得狠?!?/br> 聽不到寧晚楓的回應,他繼續(xù)道:“可我這里,起碼有急需的藥物,有暫時足夠的食物,還有一群很好的弟兄?!?/br> “對了,我也有一個小外甥,叫元清杭,他爸媽是一起離世的,在喪尸爆發(fā)前,就因公殉職了……他應該和你侄子差不多大,兩個人假如能一起作伴長大,想必就不會那么孤單?!?/br> 他依舊閉著眼睛,平靜地向這剛見第一眼的年輕男人發(fā)出邀請:“你愿意留下來嗎?……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對面一陣寂靜,只有寧晚楓急促的呼吸聲。 “我元佐意從不勉強人?!蹦腥说穆曇羝v,可也帶著傲氣,“不愿意的話,你轉(zhuǎn)身走就可以。去樓下叫阿光把你的人帶走,我派人護送你們出城?!?/br> 長久的靜默后,寧晚楓清亮柔和的聲音低低響起:“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br> “你問?!?/br>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寧晚楓一字字問,“我想聽聽這個答案。” 元佐意睜開眼睛,眼角微微閃過一絲赤紅。 “臥底。”他眼神冷淡,忽然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自嘲譏笑,“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我做了這么多年,就在快要回到陽光下的時候,忽然什么都回不去了。上線死了,檔案沒人查了,就連我盯了多年的毒販頭子……也被活活咬死了。” 寧晚楓愕然怔立,室內(nèi)一片真正的死寂。 終于,他輕聲開口,窗外的晨光越發(fā)明亮,映著他潔白如玉的臉龐。 也映著他眼中的明亮光輝和唇角的溫潤笑意:“好……我愿意?!?/br>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