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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真坐在后座看后視鏡里李呈蘊的眼睛,明明暗暗的路燈在他臉上留下閃回的光影。 在他的印象里,李呈蘊朋友很多,一大幫人嘩啦啦出現(xiàn)的時候,李呈蘊總是被人群包圍的那個。 一開始禾真打心眼里想要成為李呈蘊那樣的人,脾氣好,人緣好,想做到的事毫不費力就能做到,老天爺明目張膽地偏愛他。 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或者說,從他壞心眼地進入李呈蘊的生活開始,老天爺取消了他的優(yōu)待券。 窗外的天空罩了一層灰色的霾,李呈蘊把車開進服務區(qū),停下來后下車點了一根煙。 手里的煙剛點著,停在旁邊的黑車里下來一個女人,她沖著李呈蘊說了兩句話,李呈蘊好像沒有聽清,微微彎腰向她偏了偏頭示意她再說一次。 女人湊過去又重復一遍,李呈蘊站直笑著沖她擺了擺手,青白色煙霧在空氣中晃出模糊的曲線,風一吹就無影無蹤。 禾真其實想聽他們在說什么,但演戲要演全套,他只能坐在車里目視前方,身體盡量往邊上靠,耳朵恨不得貼在車玻璃上。 但意外總是來得快,他還沒來得及聽,車窗突然被人敲了兩下,動靜不大,只是他貼的太近,還是被嚇了一跳。 車窗搖下來一半,李呈蘊沒彎腰,只是把手搭在車窗邊沿敲了兩下:“坐前面。” 禾真哦了一聲,他看著車窗一點點上移,在最后一絲縫隙合上的時候才釋放翹起的嘴角,李呈蘊主動要求要跟他坐到一起,這是天大的好事。 禾真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李呈蘊轉(zhuǎn)過頭看他,停了幾秒又開口提醒他:“安全帶。” “聽說在部隊起床都是要卡秒的?!?/br> 禾真一邊低頭系安全帶一邊接話:“從吹號開始,連整理床務加上穿衣服洗漱,最多只能用三分半,要不然就會遲到,接著就是二十圈cao場,然后錯過早飯時間?!?/br> 回答的有點太詳細了,如果按照他現(xiàn)在還不記得李呈蘊的劇本發(fā)展,答案不應該超過十個字的。 但禾真忍不住,于是在卡扣合上之后,他又笑著補充道:“惡性循環(huán)?!?/br> 李呈蘊沒說話,他踩了一腳油門,順著平整地面駛上高速路,在快要進入隧道的時候,禾真聽見李呈蘊低聲說:“當年是我想得不夠周全?!?/br> 進入隧道的那一秒漫長的像貫穿整個夏季,壁頂刺眼的光照亮車廂,李呈蘊的話像是在往他胸腔里灌水泥,迅速凝固并且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是因為別的,單是李呈蘊向他道歉自責這件事,他就受不了。 李呈蘊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不起他,就算有,也是他自找的。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禾真盯著前方越來越大的圓形出口,小聲給了答案。 但可能是因為風聲太大,李呈蘊沒有聽到。 距離目的地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車程,禾真靠著椅背聽完收音機里放完的整張伍佰早期專輯,順便偷偷看李呈蘊的側(cè)臉。 從眉骨往下,是眼睛,鼻梁,耳廓,嘴唇,還有利落的下頜,平靜起伏的胸口。 一切沖動的開始,在好幾年之后還會一丁點兒不落的卷土重來。 “臉怎么這么紅?!?/br> 李呈蘊停在收費站隊伍末尾,伸手貼了貼他的額頭,額頭上的薄汗蹭了李呈蘊一手背。 “有點熱。” 禾真說完,抽了張紙巾蓋在臉上。 李呈蘊很輕地挑了挑眉,手伸到風口試了試,然后把風速調(diào)高了一點。 頂著16度的冷風吹到酒店門口,禾真下車的時候腿都有點發(fā)麻,他看著李呈蘊到后備箱拿行李,把他的背包架在拉桿箱上,動作自然,一氣呵成。 在部隊的這幾年讓他的身體素質(zhì)達到二十三年的頂峰,但李呈蘊好像還停留在他十九歲的那年,不知道他是沒能走,還是不想走。 凌晨的酒店大堂只有兩個員工,一個掛著耳機躺在椅子上刷視頻,另一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李呈蘊要了禾真的身份證,走到前臺辦理入住,看著李呈蘊的背影,禾真又開始許愿李呈蘊只開一間房。 他許愿從來沒靈過,李呈蘊把白底藍字的房卡連著他的身份證一起遞給他,拖著行李箱往電梯口走。 他們兩個人的房間離得不遠,中間隔了兩個號,李呈蘊刷完卡之后抬起頭,說了一句早點睡之后才推門進去。 怎么可能睡得著,禾真沖了澡之后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結(jié)了蜘蛛網(wǎng)的吊燈發(fā)呆。 李呈蘊以前有潔癖,現(xiàn)在也能住這樣的廉價酒店,以前討厭煙味,是聞到就會皺眉的程度,但現(xiàn)在他自己也抽上了,感覺癮還不小。 他離開的這幾年,李呈蘊變成了空白。 敲門之后不到三十秒,門從里面拉開了,李呈蘊站在門內(nèi),頭發(fā)半濕。 “我房間的花灑一直滴水,關不上,吵得睡不著。” 禾真的表情有些苦惱。 想來李呈蘊早就對酒店的設施有些了解,聽他這么扯謊也沒質(zhì)疑,只是問他有沒有給前臺打電話。 “打了,沒人接。”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呈蘊終于側(cè)過身,讓禾真看到室內(nèi)的不算大的空間:“我這兒是大床房。” “我睡沙發(fā)吧。” 禾真探頭往里看了一眼,指了指貼著墻放的灰色折疊沙發(fā),怕被拒絕,禾真又補充說:“比我在部隊宿舍的床還大一點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