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天不能處理好獻吻和告白兩件事，這對小書呆子卷卷來說難如越天塹，明明幾天前他還在課堂上學習數(shù)學理論，現(xiàn)在卻要做這么復雜的感情抉擇。

    好難。

    “沒關(guān)系，日子還很長，卷卷，我們有的是時間?！?/br>
    陸起繁將周知蒙放下來，牽著他的手往出口處走，路過一處咖啡廳，陸起繁點了兩杯生椰拿鐵，周知蒙本來將兩手搭在臺面上，聽到生椰拿鐵之后立即反應過來，往旁邊躲了躲，準備背過身走到座位上，可還是被陸起繁一把摟住。

    “我沒留印子。”陸起繁說。

    周知蒙氣惱地搗了陸起繁一拳。

    陸起繁只是笑，旁邊的服務員走過來：“先生，我們這邊有活動，和您的男朋友留一張合影掛在這里，可以免費領(lǐng)一頂麋鹿帽子哦?！?/br>
    周知蒙順著服務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面掛滿情侶合照的墻，旁邊的麋鹿針織小帽雖然簡單，卻充滿著圣誕的節(jié)日氣息，讓人看得心頭柔軟。

    等等，男朋友？

    周知蒙還沒適應好這個稱呼，陸起繁已經(jīng)攬著他走到一處空地，“好啊，可以拍。”

    服務員拿起相機，周知蒙正懵懵地望過去，陸起繁突然俯身湊過來親了一口他的臉頰，咔擦一聲，照片就拍好了，服務員小jiejie笑著說：“好養(yǎng)眼。”

    周知蒙眼巴巴地望著照片，可是服務員已經(jīng)把它掛到墻上了。

    他想起來他和陸起繁在成年后還沒怎么拍過合照呢。

    男朋友，他又在回味這個稱呼了。

    陸起繁把麋鹿帽子戴到周知蒙的頭發(fā)上，他幫周知蒙理了理蜷曲的卷發(fā)，周知蒙的發(fā)色偏淺，弧度又剛好，和卡其色的帽子十分相配，再加上他忽閃忽閃的圓眼睛以及飽滿的臥蠶，笑起來尤為靈氣動人，可愛得讓人受不了，陸起繁強忍住想要吻他的沖動。

    周知蒙絲毫不知自己的脖子上有兩處曖昧的紅印，他沒注意到陸起繁眼里的笑意，也沒發(fā)現(xiàn)服務員小jiejie微微訝然又避開的視線，還高高仰著頭，傻乎乎地等著陸起繁幫他系帽帶。

    陸起繁幫他整理好帽子和衣領(lǐng)。

    溫熱的生椰拿鐵做好，周知蒙說了句謝謝，兩手捧著，小口小口地抿。

    原來他們兩個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是這個味道，熱的有些甜，但椰子的甜并不膩人，周知蒙很是滿意。明明是兩杯一樣的，陸起繁喝了一口自己的拿鐵，又叼住周知蒙的，喝了一口，周知蒙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陸起繁的土匪模樣，兩手舉著，等他搶完再繼續(xù)喝。

    服務員成噸成噸地吃狗糧，笑著問：“戀愛多久了？”

    周知蒙剛準備搖頭，陸起繁就回答：“十八年了?！?/br>
    “欸？”

    陸起繁帶著正欲解釋的周知蒙離開了咖啡屋。

    可沒走多遠，陸起繁說落了東西，囑咐周知蒙在原處等，自己折返回去拿，周知蒙看著遠處的風景，等了兩分鐘，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剛剛那張合照。

    拍立得獨有的畫面質(zhì)感，帶著膠片感的復古色調(diào)，畫面里他被陸起繁的吻嚇了一跳，可是身子沒有躲，眼里還在笑。

    周知蒙想：終究是喜歡的，下意識的反應不會騙人。

    “離開的時候還眼巴巴地看，小可憐，”陸起繁把小合照塞到周知蒙的口袋里，然后摟住他的腰，笑道：“買給你了?！?/br>
    周知蒙欣喜地拿出照片，仔仔細細端詳了之后才放回到口袋里，他不自覺地偎在陸起繁懷里，兩步都黏成一步，咬著吸管含混不清地說：“謝謝小起?！?/br>
    “親我一下?！?/br>
    周知蒙哼了哼，“想的美。”

    “那我親你。”

    周知蒙一股氣憋在嗓子眼，和陸起繁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鐘，最后還是笑出聲來，“你煩不煩啊？”

    回到家，陸起繁沒有進屋，周知蒙在臺階上躊躇了片刻，還是轉(zhuǎn)身喊住了陸起繁，他站在臺階上，和陸起繁差不多高。

    他說：“小起，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太說得出口，但絕不是拒絕你的意思，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明白?！?/br>
    “而且……”周知蒙怕破壞氣氛，猶豫著要不要說，可陸起繁已經(jīng)心照不宣地猜了出來。

    “你是不是想說我的學業(yè)？”

    周知蒙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陸起繁笑道：“我就是知道。”

    “我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不要影響你的學業(yè)，你安心準備高考，不管考得怎么樣，不管是去首都還是出國還是看到哪里，我都支持，也會……一直陪著你。”

    陸起繁定定地望著周知蒙。

    “我想要你開心，不想你總是追隨著我的步伐，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br>
    “不，追著你這件事本身就很開心。”

    周知蒙呼吸微滯。

    陸起繁揉了揉周知蒙的臉頰，“別想這么多，卷卷，我會好好準備高考，你來我家做我的輔導老師好不好？”

    周知蒙也有這個打算，但他故意背著手道：“首都大學的學生補課收費很貴的，尤其是給高三學生補課，收費要翻倍的，你付得起嗎？”

    陸起繁一臉認真，“付不起，以身抵債你要不要？”

    周知蒙自己挖坑自己跳，惱得轉(zhuǎn)身就走，陸起繁的視線還停留在他的后背上，他感覺到慌亂，忙不迭跑進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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