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天覺得挺有道理，于是當天晚上居彬帶著保溫盒里的粥風(fēng)塵仆仆地進來時，程小天積極地說：“陳錦征也沒吃，讓他跟我們一起吃吧。”

    原本陳錦征都是等居彬來接班后就立刻回家吃飯的。

    居彬看向陳錦征，陳錦征立刻裝模作樣扭開了頭，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居彬停頓了片刻：“好?！?/br>
    可吃飯時的氣氛依舊很沉悶。陳錦征挺努力地活躍氣氛，講在歐洲游學(xué)時看到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見聞，程小天被逗得肚子都笑疼了，居彬還是一臉平靜。

    程小天有點沮喪，陳錦征鼓勵他：“沒事，一回生二回熟，他這是沒放開，下次就好了?！?/br>
    陳錦征和居彬雖然年紀相仿，游學(xué)經(jīng)歷相似，但是性格真的大相徑庭。認真說起來，居彬要比陳錦征謹慎沉穩(wěn)得多，考慮事情時方方面面都會仔細想周全，不會輕易做決定。

    陳錦征就完全還是大孩子的模樣，興奮起來滿嘴跑火車。盡管有時給人不靠譜的感覺，但是相處起來很輕松。

    程小天努力在居彬面前找存在感，基本都是在陳錦征熱情鼓勵之后勇敢邁出腳步的。

    雖然他有點困惑，陳錦征為什么總是一臉便秘、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模樣。

    白天居彬總是在公司里，陳錦征一般下午的時候來看護他一會兒，傍晚等居彬回來了就走。

    后來日子漸漸久了，程小天跟他混熟了，陳錦征沒事的時候也跑來醫(yī)院找他聊天或者打游戲。

    其實程小天覺得挺奇怪的，醫(yī)院里消毒水味又不好聞，自己打游戲的技術(shù)也沒多好，陳錦征干嘛老往他這兒跑呢。

    不過陳錦征確實很適合做朋友，說話也有趣。半個月之后程小天的術(shù)后疼痛漸漸消失，陳錦征有時候就帶著他偷偷繞過醫(yī)生護士的監(jiān)視看管，溜到醫(yī)院旁邊的網(wǎng)吧聯(lián)網(wǎng)組隊打怪。有的時候也去附近的小吃街，不過這一點上陳錦征還算勉強負責(zé)，只讓程小天嘗一兩口味道清淡的桂花糕之類，自己舉著臭豆腐串一臉欠揍地在程小天面前現(xiàn)寶，程小天氣得只能干瞪眼。

    有的時候掛著網(wǎng)呢，接到居彬的查崗電話。

    程小天滿含愧疚，還得對著陳錦征裝模作樣的痛心疾首狀咬牙對手機另一頭撒謊。

    其實不是沒猶豫過。之前居彬發(fā)怒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玩癮上頭，就又忍不住了，醫(yī)院每天人來人往又無聊得很，附近除了打游戲也沒什么娛樂項目。

    程小天每天晚上反省自我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又忍不住跟著陳錦征后面去打游戲了。

    其實心底是抱有僥幸心理的：陳錦征和居彬是同窗好友，說不定居彬根本就知道這件事，但是覺得打打游戲也沒什么，故意裝作不知道呢？

    第11章

    程小天有的時候問起陳錦征，關(guān)于他和居彬一起讀書時的事。

    他對自己從未見過的居彬有著濃厚的興趣，只知道應(yīng)該是成績很好，很優(yōu)秀，但連他那時的照片都沒見過。

    陳錦征原本興致勃勃地跟程小天講往事，男生寢室里的糗事，剛成年時在中餐館打工結(jié)果差點被當成童工。后來偶然得知居彬以前竟然一次都沒有提到過自己，就氣得終止了話題。

    “好歹我們倆是當時亞裔學(xué)生里最優(yōu)秀的兩個了好不好！”

    程小天認真地說：“居彬應(yīng)該是最聰明的吧？”

    “我們倆差不多?！?/br>
    程小天堅持地說：“居彬肯定是第一名?！?/br>
    把陳錦征氣得直翻白眼。

    程小天有時也隱約覺得，陳錦征和居彬的關(guān)系有點奇怪和微妙。

    表面上看，是關(guān)系良好、畢業(yè)后也聯(lián)系緊密的同窗和朋友。但陳錦征似乎很點過于在意居彬了，喜歡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沒事就跑到居彬工作室遛彎。程小天都懷疑陳錦征是故意把公司遷到居彬工作室附近的。

    甚至后來陳錦征和他混得熟了，拐彎抹角地問他一些頗為幼稚的問題。

    比如他的手表和居彬的，哪個更好看；比如他的個子是不是比居彬高上那么半厘米；比如他的打游戲水平是不是比居彬要高，等等。

    相反，居彬?qū)﹃愬\征的態(tài)度幾乎可以用可有可無來形容。居彬?qū)Υ蟛糠秩?，無論是陌生人還是熟人，態(tài)度都是溫和有禮的，對陳錦征和對別的人也絲毫沒有區(qū)別，說話行事幾乎看不出兩人同窗過的痕跡。

    照顧看護程小天的事，也完全是因為陳錦征當時剛好在場，自告奮勇主動要來履行朋友的義務(wù)，甚至程小天隱約感覺到，居彬似乎不太想讓陳錦征來照顧自己。

    至于為什么，他也沒想明白。

    類似的較勁還發(fā)生在很多事情上。

    程小天住院期間，安晨來過一次。

    原本程小天剛住院的時候安晨就說要來，后來似乎是工作忙碌的關(guān)系，一直等到程小天快出院了才前來探望。

    來的那天依舊穿著黑衣黑褲，容貌出挑，身材高挑凌厲，在白花花的醫(yī)院中分外扎眼。

    陳錦征一看見安晨就站了起來，頗為親昵熟稔地打招呼：“今天不去走臺啊?！?/br>
    安晨禮貌但疏離得對他點了點頭，卻是主動對居彬打了招呼：“早?！?/br>
    陳錦征不甘寂寞地挑起話頭：“我哥說，周末想請你去我家吃個飯，鶴山附近新開了溫泉館，晚上夜色會很漂亮，到時候可以一起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