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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記憶很少出錯,之前他肯定接觸過這個紋身圖騰。 在小區(qū)外搭車回市局,路上陸南初就拿著那張紙盯著看,試圖激起某段暫時被隱藏的記憶碎片。 這個圖騰其實很明顯就是綠蘿蘭花的平面圖畫,時遇寧畫得很細致,就算跟實物有些差距應該差別也不大。 更重要的是,那個給時遇寧送花的人到底是懷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真的是想要對時遇寧下手,時遇寧恐怕已經(jīng)死了不止一次。 這樣就確實很費解了。 就算她真的有冤情,這也絕不是她濫殺無辜的借口,申訴之后法律自會還她公正。 回到局里,陸南初將紙上圖騰傳給同事們閱看,一邊和郭諶討論起來,近年有沒有什么案子,在結案后受害者家屬對結果很不滿意的。 “這種很少的,如果受害者家屬對結果不滿意,最后結案都難。”郭諶若有所思地搖頭。 陸南初覺得也是,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也沒有。 如果受害者家屬不滿意,正常程序就是層層申訴上去,前兩年在臨寧那邊甚至有受害者家屬一路上訴到最高法院的案例。 不過只要破了這個案子,也就能追究清楚行兇者的目的了。 那張紙在刑偵大隊辦公室穿了一圈,最后又傳回陸南初手中,大家都沒有什么思路。 陸南初又不厭其煩地過去找其他辦公室的警員看,最后還是大廳登記處的一個民警拿著紙跟一同值班的同事議論起來:“這個圖案看起來確實很眼熟······感覺有點像那天那個小姑娘手上的那個紋身?!?/br> 在旁邊聽見他們的對話,陸南初連忙回頭追問:“你們說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就是半個月前來投匿名信的那個小姑娘,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當時就是我接待她的,她說匿名舉報導演羅育淮,寫了舉報信;當時我就看見她唯一顯露出來的手腕,上面有一個綠色的紋身,和這個圖案很像,但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圖案。”他很認真的回想著說道,“那小姑娘走了之后我還和他討論,說現(xiàn)在的小姑娘這么小年紀就在手腕上紋身,所以記得特別清楚?!?/br> 調(diào)出那個時間點大廳的監(jiān)控,監(jiān)控正好拍到了那個匿名舉報者從進來到離開的全過程。 這個身形體態(tài)和之前在小區(qū)監(jiān)控中看見的送花人身形幾近相同,而監(jiān)控拍攝到的她手腕上的紋身圖騰,和時遇寧畫出來的這個圖騰也高度相似。 第13章 海神宴(13) 這起連環(huán)謀殺案件的送花人,很可能就是匿名舉報羅育淮的的人。 這個認知讓陸南初乃至整個刑警隊都覺得實在離譜。 但將兩段監(jiān)控視頻相對比,從各方細節(jié)基本能確定這兩人應該是同一個人,最確鑿的證據(jù)就是舉報人手腕上的綠蘿蘭花圖案紋身。 案情趨向于更加復雜,這個人的目標是什么?她舉報羅育淮的內(nèi)容半真半假尚且不論,但她連續(xù)兩次給時遇寧送花的行為就很可疑。 她送出的綠蘿蘭花中藏著揮發(fā)性麻醉藥,看似只是令時遇寧陷入昏迷,并不構成生命危險。但這很容易就讓人聯(lián)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五起謀殺案件,而這個送花人至少有一半概率和謀殺案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伙人。 關于晴天心理基金會陰陽賬本一案,最新進展是海影文化的前財務總監(jiān)向吳茜向警方提供的信息。 吳茜是半年前從海影文化離職,她向警方說起,在她離職前去羅育淮的辦公室進行工作交接時,在辦公室外聽到羅育淮和一個女人通電話。他稱呼對方為白小姐,讓白小姐將基金會去年的電子賬本發(fā)給他。 但是晴天心理基金會的財務團隊中并沒有一位姓白的員工。 而這位白小姐,很有可能就是為羅育淮打造陰陽賬本的人。 因為吳茜不記得具體時間,警方不能直接通過查羅育淮的通話記錄確定這位白小姐到底是誰。羅育淮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他擁有不止一個手機卡和郵箱賬號,警方很難展開工作查實這些信息的來源,更無法核實吳茜提供的信息是否完全屬實。 如今還需要找到這位白小姐,進一步核實晴天心理基金會陰陽合同事宜真?zhèn)巍?/br> 云應大學附屬醫(yī)院,陸元元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醒來,在似真似假的世界真好像聽到有人在哼唱著陌生又熟悉的歌謠。 “小白樺,你要快快長大;長成參天大樹,才能迎風招展?!?/br> 歌謠漸飄漸遠,陸元元的意識也好像慢慢從封閉的蟬蛹中被剝開。 小白樺······是誰?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歌謠。 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陸元元望著潔白的天花板,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充斥著口鼻,她才嘗試摸索著爬起來,緩慢地走出病房,循著歌聲的方向走去。 夢中的聲音卻還一直不停在她腦海中回響著,她永遠都逃不出來。 “元元,救救我!救救我!” “為什么就連你都忘了我?我們不是說好要做朋友的嗎?” “也許你本就該忘了我······” 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她茫然地穿過走廊,熟悉的歌謠逐漸近了。 那個女生站在拐角后的窗前,輕聲哼唱著歌謠,直到聽到腳步聲才回頭,望向走來的陸元元,輕笑著朝她道:“你就是元元吧?很高興認識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