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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箋雖不情愿,卻也乖乖點頭了。 蕭淑儀轉(zhuǎn)過頭:“李申。” 侯在外面的李申忙走了進來:“娘娘?!?/br> “把那個丫頭帶進來?!笔捠鐑x眼里有些厭惡。 趙墨箋看著穿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布袍的小孩,眼里很是蔑視,那張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臉更讓她覺得討厭。 小孩似乎很是恐懼,身子有些發(fā)抖,顫巍巍跪了下去:“見過娘娘,見過殿下?!?/br> 蕭淑儀端過一旁的茶盞,淡聲道:“這幾日沒到處亂跑吧。” “沒……沒,娘娘有令,祈安不敢違背?!?/br> 蕭淑儀冷冷看著她:“沒有就好,有件事你要記得,那日落水的是七殿下,長寧郡主救得也是七殿下,若讓我聽到一絲其他的聲音,后果你該明白的,嗯?” 趙祈安匍匐在地上:“我明白,那日是殿下去了太液池,不是我?!?/br> “下去吧,記得去校場練功,不到亥時不許回來,李申?!?/br> 站在一旁的李申此刻已然端了杯茶水,見蕭淑儀出聲,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身直接將茶灌了下去。 他臉上沒多少表情,手下不見絲毫停頓,顯然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水灌的很猛,小孩有些嗆到了,不過她并沒掙扎,只是將這杯茶水悉數(shù)喝下。 低頭咳嗽了許久,最后小孩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此時蕭淑儀卻突然開了口:“日后不要讓我聽到你的名字,在瓊?cè)A宮,只許自稱為奴。” 小孩一頓,片刻后回了句是,轉(zhuǎn)身隱去。 蕭淑儀冷笑一聲:“好jiejie,你當(dāng)真是疼她,祈安?那就祈愿一輩子吧,我定會好生,替你照顧她!”那明艷華貴的面孔上,掛著一絲陰冷的笑意,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鷙。 趙墨箋在一旁雖然不大明白蕭淑儀的話,不過對于那小孩的狼狽她卻是喜聞樂見,只是太過于順從了,都沒了意思。 “娘娘,長寧郡主來了?!?/br> 蕭淑儀眼神微閃:“箋兒,人來了?!?/br> 從瓊?cè)A宮回來后,傅言卿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縱然如今的趙墨箋只是個九歲小兒,可是那熟悉的眉眼,如今便具有的神情動作,讓她無時無刻不想起十三年后那個狠辣無情的帝王。若不是這些年來,她經(jīng)過諸多磨礪,她簡直無法壓下從內(nèi)心深處涌出來恨意。 可笑她上一輩子如此愚蠢,蕭淑儀再怎么能裝,可趙墨箋骨子里的孤傲和不屑卻沒法藏住,年幼時不懂,為何長大后還沒能看清。 同樣是贈她東西,那個喚作安兒的孩子和趙墨箋的敷衍,簡直是天壤之別?,F(xiàn)在想來,上一世與趙墨箋之間的相處,她送給她的東西,無一例外是奇珍貴重之物,卻從沒用過一絲心思,也不曾讓她真心喜愛過。就連她最喜愛的鴛鴦糕,在她眼里也是發(fā)膩的小點心。 掏出那還未吃掉的三顆果子,放的時間有些久了,沒了初時新鮮飽滿的模樣,略顯得有些干癟。傅言卿看著怔了怔神,隨即送入口中咬了一口,模樣雖差了些,口感卻依舊甜美,莫名讓虛與委蛇了一天的傅言卿心頭松快了些。 躺在床上,傅言卿有些難以入睡,睜著眼仔細(xì)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無論再怎么辛苦,對待趙墨箋必須如同前世一般,如此才能得到他的信任。雖然他們一直是利用她,可是一個身為質(zhì)子的郡主,傅言卿上一世一身本事卻也得益于趙墨箋,無論是功夫還是謀略,都是因著她才能學(xué)的。 只是身邊換幾個宮女內(nèi)侍,怕是都是蕭淑妃的人,不過一切都沒怎么變,就連派來的幾個人也是熟悉的模樣,這對傅言卿而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而且一個孩子,總能讓人放下戒心。 迷迷糊糊要睡著時,傅言卿卻是聽到一聲嘎吱之聲,她猛的清醒過來,眉頭一擰,那小家伙又來了? 探頭看了看窗戶,不過片刻原本緊閉的窗子便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子靈活的從窗口躍了進來,只是落地時有些搖晃,輕地一點聲音也無。 傅言卿不禁感慨,這般身手,不做偷兒真是委屈了。 思索間,她已然起身走了過去,小孩不知怎么了,落地后一直蹲著,半晌也沒起來。傅言卿此刻雖然是個孩子,可入宮前傅淮派人教了她,也算小有身手,刻意放輕步子,在昏暗的房內(nèi),也沒驚動蹲著的小孩。 傅言卿穿著一身單衣,就這般靜靜看著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一聲未吭。小孩蹲了片刻,隨即抬頭,眼前陡然多了個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的人,頓時眸子圓睜,身子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傅言卿倒沒料到她反應(yīng)這般,不過看著一臉驚嚇的小孩瞪著圓溜溜的眸子,坐在地上傻盯著她,不由有些想笑。 她蹲下身,輕聲道:“這可是做賊心虛了?半夜三更摸到我屋里,怎么反而嚇成這樣?” 小孩有些詫異那晚如此冷淡的傅言卿此刻這般模樣,表情更是呆了幾分。 見過趙墨箋后,傅言卿對這孩子的印象好了許多,溫聲道:“還傻坐著干嘛,地上涼,起來。” 小孩臉騰地紅了,忙爬起身,不過動作卻有著僵硬,似乎是那里疼不敢使勁一般。 傅言卿受傷慣了,自然看的分明,于是伸手去拉她:“摔傷了?” 她這一拉,小孩臉色倏地白了,猛然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