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
樂瑤安靜地聽著,原本戲謔的笑意早就不見了,一雙眸子微微泛紅,低下頭掩飾般眨了眨眼,隨即撐起笑意道:“難怪你對她那般死心塌地,竟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真好……當(dāng)真好極了?!庇讜r的幫扶疼惜,長大后風(fēng)雨同舟,到如今幾經(jīng)波折修成正果,雖然坎坷,卻是一場令人艷羨的情緣。 趙梓硯轉(zhuǎn)頭看著她,隨即正色道:“樂瑤,你和晟雨?” 話頭轉(zhuǎn)到自己身上,樂瑤深吸了口氣,卻是大方承認(rèn)了,不過臉上卻罕見沒了那八面玲瓏的模樣,反而透了絲紅暈:“我喜歡她,我們雖沒君上和郡主這般甜膩波折,可也是兩情相悅,其樂融融?!?/br> 趙梓硯悶笑一聲:“受刺激了?”說罷她一臉復(fù)雜道:“我也總算放心了,樂瑤你都二十有三了,可算有了歸宿。” 樂瑤簡直被氣笑了:“二十三怎么了,你家卿兒也就比我小一歲多。再說,縱然我三十三,還是一樣風(fēng)姿綽約?!?/br> “你這般沒臉沒皮,晟雨卻是那般冷凝板正的性子,當(dāng)真不會出岔子?”趙梓硯心情好得很,故意嗆她。 樂瑤白了她一眼:“莫要光顧著損我,正事還沒說呢。這是這這日子各地?fù)芸钪亟ǖ捻椖?,材料,工錢,以及戶頭皆列的清清楚楚,只是受災(zāi)范圍不小,還有些地方未擬方案,不過也都快了?!睒番幠贸鰩н^來的帳冊,在趙梓硯翻看時補(bǔ)充道。 “效率很高,果然不經(jīng)過戶部層層下發(fā),事情好辦得緊。不過賬務(wù)一定要對清了,也不要忽視下面人的動作,畢竟大利當(dāng)前,總有人意志不堅定。這次繞開戶部,他們那邊怨言頗多,我雖給了你官職,可他們怕也在等著你出差子,好告你一狀?!?/br> “明白,我會仔細(xì)監(jiān)督的?!?/br> 兩人事情談完,傅言卿便端了藥回來了,也不知道傅言卿和晟雨說了什么,她正經(jīng)微冷的臉上有些微紅,見到樂瑤時也有些躲避。 樂瑤有些不解,看了眼趙梓硯,似乎在問她媳婦給她家雨兒說了什么?趙梓硯只是回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樂瑤無奈,伸手拉了晟雨的手,她也只是別扭了下,卻沒掙開。 樂瑤瞇眼笑了笑:“時辰不早了,君上,郡主,我和雨兒先回去了?!?/br> “嗯。”趙梓硯也沒留她們,點(diǎn)點(diǎn)頭,李盛在一旁侯著,連忙送兩人出去。 如今已經(jīng)快十二月份了,京城的天氣已然很冷了,略顯干燥的冷風(fēng)吹到臉上,依稀有些刺骨。樂瑤有功夫在身到覺得還好,晟雨一慣不耐寒,且剛從燒了地龍的重華殿出來,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樂瑤皺了皺眉,今日兩人是在宮門口匯合,再一起入宮,也不知曉這傻姑娘忘了帶大氅,她又不習(xí)慣衣物過于厚重,也沒有御寒衣物可以給她。頓了頓,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卻被晟雨拉?。骸霸醯糜忠厝??” 不過一個宮門的距離,晟雨的手便已然冰涼,伸手將她手?jǐn)n在懷里,細(xì)細(xì)搓揉:“你手好冷,我去找君上要件披風(fēng)?!?/br> 晟雨心里發(fā)暖,卻又哭笑不得:“哪里便如此嬌弱了,出了宮有馬車,便不會太冷了,快走,頓在這我更冷?!?/br> 樂瑤無法,微微替她擋著風(fēng),將她手捂在手心,快步朝外走去。晟雨低頭抿著一抹淡笑,冰冷的手心一點(diǎn)點(diǎn)回暖,柔軟熨帖極了。 趙梓硯看著那泛著苦澀味道的濃稠藥汁,眼里有些苦色:“卿兒,還要喝多久?。俊?/br> 傅言卿輕笑,瞥了她一眼:“威嚴(yán)的君上還怕喝藥么?” 趙梓硯扁了扁嘴:“我要糕點(diǎn),要鴛鴦糕?!?/br> 剛說完,一塊酥軟的糕點(diǎn)就落入她口中,香甜的味道觸及味蕾,在舌尖融化,趙梓硯最愛這味道,當(dāng)下瞇起眼,一臉滿足。 看她這小饞貓模樣,傅言卿也忍不住笑意了,伸手不知從哪里拿了個小碟子,上面盛了幾塊鴛鴦糕:“喝完藥,都給你吃。” 趙梓硯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乖乖喝完藥了。藥三通的藥一慣苦澀難喝,趙梓硯眉頭緊擰,傅言卿忙拿了茶杯,讓她漱口,又喂她吃了塊糕:“好些了么?” 雖說趙梓硯故意討乖,可也不會讓傅言卿真的心疼,砸吧了下嘴,點(diǎn)了點(diǎn)頭。傅言卿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可這也不妨礙她寵她。 吃完糕點(diǎn),趙梓硯卻是出聲道:“父王那邊已然將蕭拓逼到了絕境,目前帶走了大部分兵力圍攻吐谷渾,之前接到戰(zhàn)報益州城拿下了。不過如今天氣嚴(yán)寒,西北之地更甚,乘勝追擊雖好,可萬一遇上暴風(fēng)雪,大夏士兵怕死應(yīng)付不來,我想先趕制冬衣,暫且讓父王緩兵,待到開春再進(jìn)行圍攻,你覺得如何?” 傅言卿也不在意她在那偷換字眼,只是溫和道:“你思慮得很周到,如今你才是攝政王,直接下令便好,不必同我商量的?!?/br> 趙梓硯歪了歪頭:“我不曾領(lǐng)兵打仗,只能從局外人的角度分析了解這些。你曾經(jīng)和吐谷渾交過手,自然比我穩(wěn)妥,再者他不僅是我大夏倚重的元帥,更是你的父親,我自然得慎重些。而且,父王在外打仗,你又因著我不能陪同在側(cè),定然也會憂心,這些情況我自然得告訴你?!?/br> 傅言卿低頭輕笑,湊近道:“你怎么這么貼心呢?” 趙梓硯十分喜歡她的笑,臉也湊過去:“那是自然,我的媳婦兒,怎么貼心也不為過?!?/br> 鬧了幾下,兩人便窩在暖和的重華殿中,傅言卿在一旁看書,趙梓硯批閱奏章,直到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她們的寧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