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快進來坐?！?/br>
    許婧跟著進去，就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手心在不知不覺中沁出一層薄汗。

    “學姐，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有事跟你說?！痹S婧微微低著頭，由于音色原因，認真說話時會低一個度，常常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

    聞言，賀凌頓住腳步，有什么急事能讓一個人從學校一路跑過來，她感到些許的不安，希望這是錯覺。

    “要說什么，學姐。”

    “我跟你表姐在網(wǎng)上聊了幾次天，我們聊到了你?！?/br>
    說完話她將頭抬起，微潤的眼瞳表面倒影出賀凌的身影。

    譚媚！學姐找她做甚?

    無名指往手心位置收了一下，連帶著小拇指也輕顫，一種不安的感覺慢慢從賀凌內(nèi)心深處升起。

    許婧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細小的動作。

    見對面一臉肅然，賀凌嘴角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和往常一樣，“學姐看起來不太高興，我猜……譚媚又說我壞話是不是?！?/br>
    “不是?！痹骄o張，許婧的聲音就會自動降低，聽起來倒是像極了生氣到了極致，將發(fā)未發(fā)。

    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用簡單的言語和漫長的沉默暫時拖延。然而，這一切在賀凌眼中又是另外一種場景。

    賀凌低聲試探：“學姐”

    “你對同性戀有什么看法！”許婧決定循序漸進，剛剛有些沖動了，導致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慢慢找到了方向。

    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呼吸被屏住著，賀凌早知道會有東窗事發(fā)的一天。

    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漸漸將頭低下，余光中連許婧的鞋影都不敢擁有。仿佛一個正在等待被審判的罪人，就算將這一身傲骨碾碎、踩到泥里還是不能彌補她的過錯。

    “你對同性戀有什么看法！”同樣的問題，許婧又問的一遍。

    對面的頭仿佛更低了。

    嘴唇動了動，賀凌想要張口說話，最后連一個音節(jié)的無法發(fā)出。

    她眼神中透露著絕望，如果可以預知未來，她一定會將這份感情藏得更好。

    許婧嘆了口氣，“那我換個說法，你是同性戀嗎？”

    話音落下良久，屋內(nèi)安靜的不像話。

    “學姐……對不起。”聲音不同于平常，很沙啞，就像哭久了的感覺。

    許婧：“賀凌，同性戀不是流行?！?/br>
    賀凌：“我知道！”

    “可是，怎么辦？”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恰好和我是同一個性別?！?/br>
    “我一看到她就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歡喜，想和她在一起，想每天早晨起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臉，想每天睡覺之前和她互道晚安，想和她做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我想得都快瘋掉了，怎么辦。”

    “學姐，我好難受……”

    賀凌突然朝許婧抱了過來，許婧始料未及。

    “我好像生病了，許婧我以前不這樣的?！?/br>
    “怎么辦?”

    “我的心跳在看見你那一刻仿佛就變得有意義了，我不知道我的目光為什么總喜歡落在你的身上，我不知道?！?/br>
    “我嘗試控制過，可是，它就像是沼澤一樣，一旦進入只會越陷越深，我出不來了?！?/br>
    賀凌雙手緊緊抓住許婧的雙臂，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開口：

    “你說，我是不是無藥可救了?！?/br>
    “你救救我，好不好。”

    “不要對我的愛無動于衷了好不好，試著回應我一下，至少我的心就不會那么痛了。”

    許婧好幾次想要說些什么，奈何賀凌連珠炮似的告白讓她無從開口。

    “對不起，我沒想到”

    沒想到做這些事情會讓我誤會嗎？

    賀凌雙手突然放了下來，面帶苦笑。果然，像她那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呢？我和哪些來追她的人一樣惡心，算了……她內(nèi)心掙扎著，最后還是決定放手。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該說對不起的、該道歉的始終是我?！?/br>
    賀凌仰頭，吸了吸鼻子，哽咽了。

    “你走吧，我……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了。”語罷，她后退了一步，身影落寞。

    許婧見她如此，心疼起了，著急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賀凌轉頭看向許婧，以為她要問自己盯上她多久了。

    不過，被自己喜歡確實是一件惡心的事情。

    許婧快被她這幅不掙氣的樣子氣到了，“我問你，什么時候開始動的心?”

    “算了。”

    賀凌剛要開口。

    “唔~”

    一個溫熱的感覺由唇慢慢蔓延至全身，她瞪圓的雙目，滿臉錯愕。

    許婧雙手攬著賀凌的后頸，輕輕踮起腳尖。

    吻，就這樣印了上去。

    良久。

    “哈……哈……”第一次接吻沒有什么經(jīng)驗，她是屏住呼吸直接貼上去的。

    “……我先說，應該是我們在cao場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br>
    “你呢？”

    “唔~”

    又一個吻，落下了，而這次的主導權在賀凌的手中。

    略帶青澀，橫沖直撞，唇齒被弄得生疼。

    她能感受到面前人的興奮，呼吸的熱氣噴在臉上，愈來愈急促。在許婧以為自己要缺氧的時候，賀凌終于舍得分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