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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累了沾床就著,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總是莫名的感到心神不寧,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蘇染絕望的呼救聲。 許白看著天花板,她忽然想起了蘇染的身世,拋開其他不談,蘇染的經(jīng)歷的確讓人心生憐惜,如果能一直跟著蔣文樺,至少也是吃穿不愁的。 可她也忘了,蔣文樺是個沒有心的人,她為了利益,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當成物品一樣拿去做等價交換。 想到這些,許白只覺得無力,她解救不了那些女孩,解救不了蘇染,她連自己都身陷囹吾,又怎么幫得了別人? - 這一夜許白睡得并不好,她做了一晚上噩夢,夢里蘇染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伸出手向她求救,許白想救她的,可是她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倒在血泊中慢慢沒了聲息。 鬧鈴響了好幾遍,許白才猛地睜開眼,她大口的喘著氣,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發(fā)絲,夢里的一幕幕有如實質(zhì)一般在她腦海中不斷重現(xiàn)。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許白坐起身想給蘇染打通電話,可等她拿起手機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把手機換了,那張卡也扔了。 沒辦法,她只好翻出昨天剛存下的羅威的號碼,打過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許秘書,什么事?”羅威低沉的嗓音從聽筒中傳出。 許白問他,“你知道蘇染被帶去哪里了嗎?” 羅威沉吟半晌,“她還在醫(yī)院,怎么了?” 許白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她語氣平靜道,“哦沒事,昨天本來我要去接她的,蔣總說有人接,我以為她已經(jīng)出院了?!?/br> 羅威出聲道,“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謝謝羅助理?!痹S白說道。 羅威什么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許白在床上坐了一會,便起床洗漱換衣服,陪語兒吃了早餐,就驅(qū)車去了公司。 她剛到公司,等電梯的時候碰到了韓偉偉。 韓偉偉嘴里咬著包子,邊刷手機邊說道,“許秘書你看新聞了嗎?” 許白在想別的事,不甚在意的問了句,“什么新聞?” 韓偉偉嘆了口氣,語氣不無感慨,“人民醫(yī)院有人跳樓了,好像是個女孩子。” 許白大腦短暫的空白了半秒,慢半拍的扭過頭,“今天的新聞?” 韓偉偉點頭,“就剛剛啊,聽說年紀不大,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事,真是太可惜了?!?/br> “你覺得這樣輕易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人,到底是想開了還是沒想開?”韓偉偉正想和許白進行深入的探討,一抬頭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 - 許白當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開著車直奔人民醫(yī)院,她安慰自己,也許那個跳樓的是別人呢,蘇染性格外向活潑,她不可能干這種傻事。 等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了鳴笛聲,而住院樓下面那一片已經(jīng)被拉上了警戒線,許白原本還心存僥幸,然而在她看到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心臟猶如被重重一擊,那絲僥幸瞬間轟然坍塌了。 羅威也看到了許白,不太意外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盡管已經(jīng)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許白的聲音還是不自覺帶上一絲顫抖,“是她嗎?” 羅威面容沉冷,不忘提醒她,“許秘書,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br> 許白靜靜地盯著他半晌,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大步往里面走去。 羅威眉頭緊皺,伸手就要去攔她。 許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將他推開,她壓抑著聲調(diào),低聲呵斥道,“那是一條人命!” 她想要嘶吼,想要吶喊,想要告訴所有人那個從樓上跳下來的女孩有多無辜,可她說出來的話,也僅僅只有她和羅威能聽到! 許白知道自己懦弱,懦弱到連反抗都不敢! 身后有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匆匆跑了出來,擦肩而過的時候,許白看到了擔架上垂下來的白皙手臂,還有不斷往下流淌著的血水,刺的人眼睛生疼。 許白怔怔的站在那里,想的卻是前一天蘇染打給她的那通求救電話,如果她當時沒有輕易放棄,如果她努力在蔣文樺面前幫她說說好話,是不是就不會釀造出這場悲?。?/br> “我們都是害死她的兇手?!?/br> 許白喃喃說道。 羅威站在她身后,沉聲道,“許秘書慎言,這只是一起再尋常不過的自殺事件?!?/br> 許白回過頭冷冷瞪著他,“在你們這種人眼里,人命卑賤如螻蟻,可我相信因果報應。” 羅威被她陰冷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剛要發(fā)作,忽然又想到了她的身份,再怎么樣都不是蘇染之流可以比的。 他對她的態(tài)度不能太惡劣。 “許秘書還是早點回去吧?!彼f道。 許白沒理他,而是拿出手機撥了蔣文樺的電話。 過了好一會才接通,許白語氣平靜的陳述事實,“蘇染自殺了?!?/br> 蔣文樺聲音聽不出喜怒,“這就是你不來公司的原因?” 許白一怔,不知為什么,她忽然很想笑,事實上她也真的笑了出來,隔著手機蔣文樺都聽到了她的笑聲。 “你笑什么?”蔣文樺問。 許白拿著手機,笑的眼眶都濕潤了,她說,“我笑蘇染啊,笑她想以死來證明她對你的感情,結(jié)果你卻只關(guān)心你的員工為什么沒去上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