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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嘆息在房間里應(yīng)聲響起。 姜原抬頭看去,只見辛野正坐在沙發(fā)上穿一雙兔子圖案的白色襪子。天然卷翹的長發(fā)輕柔垂落下來,襯得她的手臂白皙光滑。 然而辛野此時卻沮喪著臉,長長嘆了口氣。 辛野抬頭,與姜原的目光對視。姜原十分自然地移開目光,開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襯衫。 “你叫什么名字?。俊毙烈伴_口問道。 姜原沒有搭理她。 辛野垂著腦袋,又開始穿著自己的小白鞋,“你好像都不怎么用手機,那些社交軟件都不看看么?” “不看?!?/br> “真的?”辛野原本沮喪的眸子里忽然閃過一道光,她壓制住自己的笑意,“那你是不是很少用微博這樣的東西?” 姜原冷眸微斂,如冰錐一般剜向辛野。 她看辛野似乎不像是要看她笑話,也不像是知道她正在被微博熱議的模樣。不由得又遲疑了一下。 “不知道?!?/br> “這樣啊……”辛野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悄悄舒了口氣。 從房間出來用早餐,再到同旅行團一起前往滇池。一路上,姜原心底里都有一絲拋不開的困惑。 這個女孩,從初遇到現(xiàn)在,渾身都是奇怪的點。 熱得曬人的天氣,她裹得密不透風(fēng)。 分配房間,她執(zhí)意一人獨居。 在確認姜原入睡之前,她不敢暴露面容。 還有今天早晨,她竟然還向姜原確認是否知道微博…… 她為什么對人這么防備? 這個問題一直在姜原腦海里環(huán)繞了許久,就連她透過取景器拍攝振翅欲飛的滇池白鷺時,都沒能停止思考。 此時正是上午九點整。陽光穿透云層照射下來,溫暖清潤。 姜原將鏡頭對準走在前面的旅行團眾人,走在導(dǎo)游身邊東張西望的辛野也入了畫面。 辛野今天沒有戴口罩,只戴了鴨舌帽和墨鏡。那頭蓬松的烏棕色長卷發(fā)依然被她塞進帽子里藏著。 或許因為走了很久,她的額間已經(jīng)有細潤的汗珠。 周圍來往的,大多都是出來旅游的人,也會隨身攜帶單反相機。時不時有人按下快門鍵的聲音,總會讓辛野繃直了身子,不敢出聲。 姜原在后方注視了辛野許久,而后才又拿起相機開始看景色。 龐叔一邊領(lǐng)著旅行團走,一邊擔當導(dǎo)游職責,給大家介紹。在臨近正午的時候,才總算把滇池翠湖公園給轉(zhuǎn)悠完。 正午時分的太陽很是毒辣,今日的云層較薄,抵擋不住陽光的炙烤。 辛野走在人群之中,不住地冒著冷汗。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暗,腦袋昏昏沉沉,周圍嘈雜的說話聲都好像寺廟的鐘聲一般環(huán)繞不斷。 太陽還在吸食著她僅剩的毅力。 直到視線一片漆黑,辛野四肢忽地癱軟,眼看就要倒下去。 身后一只溫涼有力的手環(huán)過她的脊背,牢牢攬住她纖瘦的手臂。 辛野已經(jīng)沒了意識,渾身昏昏沉沉。頭上的帽子也順著仰靠時垂下的頭發(fā)滑落下去。 聽到背包掉落在地的聲音,眾人都回過頭來看。周圍一片嘈雜的快門聲鬧得人心煩意亂。 當看到辛野昏倒在姜原臂懷里,龐叔一下便緊張了起來,也顧不得身后其他旅行團的旅客,快步走到姜原面前。 “小野怎么了?怎么昏倒了?” “中暑?!苯卮?。 龐叔皺著眉頭,神色里滿是心疼,他看了看姜原,又回頭看了看其他旅客,只得哀求般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原。 “這邊旅客的行程我耽誤不得,姑娘,能不能勞煩你送她回賓館?”龐叔有些焦急和無奈。 “攔輛車吧?!苯馈?/br> 姜原將相機背帶挎在肩上,俯身攬過辛野的膝蓋后窩,將她打橫抱在了懷里。 旅行團里那個戴著夕陽紅帽子的大姨眼疾手快,已經(jīng)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在姜原將辛野抱上出租車后座時,龐叔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拉住車窗鄭重道:“小野中暑會并發(fā)低血糖休克,她應(yīng)該有帶葡萄糖,還麻煩你讓她喝下?!?/br> 拉下車窗后,姜原報了地點,出租車便飛速啟動了。 此時辛野緊緊擰著眉頭,面色一片蒼白。她緊咬著嘴唇靠在姜原的肩頭,似乎想逼著自己保持清醒。 姜原看著辛野這一身衛(wèi)衣和外套,探手碰了碰她的口袋。 沒有葡萄糖。 或許是在她的背包里。 姜原攬過辛野的肩膀,想要拉開她身后的背包。 失去倚靠的辛野,身體無意識地倒下,硬生生倒在姜原的大腿上。 蓬松的長卷發(fā)隨著出租車的搖晃,反復(fù)撓動著姜原的腿。就像她過去在家中養(yǎng)的一只毛絨絨rou嘟嘟的大金毛,此時正窩在她的腿上,微弱清淺的呼吸掃過她的皮膚。 姜原頓了頓,繼續(xù)翻動背包,卻只摸出了一顆水果糖。 她拆開包裝,輕輕摟過辛野的后腦勺,將晶瑩的水果糖放入那雙嫩滑的唇瓣之間。 蓬松酥軟的發(fā)絲在她的指尖四散開來。 姜原靜坐著。 窗外倏忽間刮過車身的疾風(fēng),仿佛霎時也在她的腦海里肆虐而過。 - 當辛野醒來時,夜色已經(jīng)籠罩在整座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