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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辛長遠(yuǎn)的房間里,多了許多凌亂的東西,還有一盞桌上未滅的臺燈。 此時是上午十點半,家里到處都沒有見到辛長遠(yuǎn)的身影,可他的臺燈卻開著。 辛野心下了然。她的爸爸應(yīng)該是在昨晚因為什么事情急匆匆地就離開了家,沒來得及關(guān)上燈。 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跑近辛長遠(yuǎn)的書桌,翻動著他桌上的文件。 桌上有幾份手寫的紙張。上面的黑字有些潦草,大概內(nèi)容是一條條關(guān)于姜原的報道。 幾行掃視下來,辛野便看出來是今天早上熱搜報道的原文細(xì)綱。 辛野將這份手稿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背包里,又翻了翻其他地方是否還有有用的信息。 一張照片從桌上的相框里滑落出來。 照片上的人,有一頭柔順蓬松的長卷發(fā),眉眼之間有幾分和辛野神似。那女人懷里抱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站在海浪似的麥田里,淺淺的微笑著,美得不可方物。 辛野沒有多看,一下便認(rèn)出來這個美麗女人就是自己的mama。而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則是她和她的哥哥辛田。 她不由得有些詫異。 以往在替辛長遠(yuǎn)收拾桌上的東西時,她從未看到過這個相框。 思索了一會兒,她便將照片完好地放回相框去。 就當(dāng)她準(zhǔn)備整理好被她翻亂的桌面時,余光卻瞥見一旁的床被上,似乎還放著一張滿是褶皺的報紙。 她拿起來細(xì)細(xì)看去。 這是一份大約五年前的娛樂報紙,上面的內(nèi)容清一色的都是丑聞居多,無非就是這家明星出軌,那家藝人未婚生子等等。 報紙背面有一則被放大標(biāo)題的新聞,紅色的文字像是一個個沾了血的掌印,攀爬著闖入辛野的視線。 當(dāng)她看到標(biāo)題時,雙手不受控制般顫抖起來。 “神女施青菏劣跡行為大盤點!” 開篇內(nèi)容用浮夸的言語大肆渲染了一遍施青菏在出演《神女》前后如何大紅大紫,又妄加揣測般說她欺騙觀眾、背叛丈夫等一系列事件,從而引出了一句“暗箱cao作,行為不端”的評價。 辛野眼前一片昏黑。 因為mama工作的原因,她自幼就隱秘地跟在施青菏身邊全國各地跑來跑去,看的都是劇本和名著,從沒有看娛樂報紙和關(guān)注娛樂新聞的習(xí)慣。 所以在施青菏去世那段時間,她幾乎不了解娛樂圈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甚至辛長遠(yuǎn)也一度哄騙她說,mama只是出國演電影去了。 直到辛田某一天帶著累累傷痕回到家里,他原本干凈澄澈的眼眸里沾染上了一絲惡戾。 那是辛野第一次看見自己一向親和純善的哥哥滿是憤怒地罵辛長遠(yuǎn)“窩囊廢”。 也就是那時,辛野才知道了mama去世的真相——因為反抗不過吃人的輿論。 那之后,辛田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家里。 偶爾他會給辛野通電話,告訴她他的生活近況。辛野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得知,自己的哥哥現(xiàn)在正在努力朝著演藝圈進(jìn)軍。 他會決定踏入那樣的圈子,或多或少都是為了緬懷mama。 只是現(xiàn)在……辛田出道成名的日子還遙遙無期。 辛野在醞釀著自己的勇氣,想繼續(xù)將這份報紙看完。 突然間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克制住內(nèi)心的情緒,看著電話上的陌生號碼。猶豫了片刻后,她便滑動了接聽鍵。 “喂……” “是辛野吧?我在你們小區(qū)門口,盡快趕來?!?/br> 說完,電話那頭的女人便掛了電話,只剩一串忙音在辛野的腦海里傳蕩著。 辛野只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恍惚間她想起來姜原告訴過她,等她回了首都后會有人來找她。 這應(yīng)該就是姜原所說的那個人。 說時遲那時快,辛野立馬背上自己的書包,將報紙放回床上,朝著家門外跑去。 小區(qū)門口。 安貝此時正戴著一副墨鏡靠坐在保姆車的車座上閉目養(yǎng)神。 她鮮紅的唇瓣此時緊抿著,似乎心情不佳。 沒過多久,一個靈巧的身影便跑到了保姆車外。 小助理見到辛野氣喘吁吁地跑來,連忙給她開了車門:“你可算來了,快上來吧?!?/br> 辛野扒拉著門跳上來,似乎因為跑得太急,她的氣息有些紊亂,面頰上也有些泛紅。 “久等了安貝姐,”辛野舒了一口氣,一雙眸子一時間也不知道看哪兒,只得看向地上,“我不知道是你來了?!?/br> 安貝只示意性地擺了擺手。 “不用說那么多,趕緊進(jìn)正題吧,”安貝皺著眉,似乎有些不愉快,“姜原現(xiàn)在被一堆雜魚話題炸開,沒功夫還去想誰是誰。” 辛野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可。 安貝素來是有些自帶美女的傲氣,但是卻也沒見她像這樣脾氣暴躁過。除了之前怒懟那名叫陳正的記者。 “你知不知道謀劃這次事件的人是誰?”安貝取下墨鏡,卷翹地睫毛下是一雙凌厲又魅惑的棕色瞳孔。 “或許知道。”辛野取下背包,拿出了一份手稿遞給安貝,“這是我從那個人的書桌上找到的?!?/br> 安貝接過來,迅速地掃了一眼,而后便意味深長地昂了昂頭,看著此時低順著眼眸的辛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