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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摟著辛野的腰肢,稍一用力,便扶著她進來。 “你怎么來這里來找我,不怕被葉老前輩發(fā)現(xiàn)么?” “不怕不怕,”辛野笑瞇瞇地,摟著她的脖頸,“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怎么樣了,確定你還好好的,我就偷偷溜回去?!?/br> 姜原既是無奈又是想笑的。 她的心里綿密地溢出一片甜意,將懷里的美人緊緊摟住,埋首在那白皙的頸窩里用力嗅了好幾口。 野百合香在她的鼻息間縈繞著,仿佛讓她的大腦放松下來,又是一片彌散的倦意。 香氣一點點變濃,又一點點消散。 當姜原再次睜開眼,窗外雪落的聲音撲撲簌簌,細碎的陽光灑入屋內(nèi),映照在姜原的面上。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抬手輕撫著太陽xue。 夢里的野百合香,此時一點也聞不見。 果然只是一場夢。 今天是第11天,即將開始《金銀錯》的研究環(huán)節(jié)。 也不知是不是前十天的情緒鋪墊,姜原翻開《金銀錯》看第一遍時,這里面的故事忽然大變模樣。 不再是之前她和辛野看見的那么一帆風順的感情。 原來在世俗的切割之前,這兩個女孩早已經(jīng)歷過各種各樣的離別??瓷先ブ皇且恍┱5卮掖曳謩e,看客知道她們一定還會再相聚。 可是每一次分別,對這兩個人物來說,都是一場剖骨挖心的痛別。 明明只是很細潤的感情線,此時在姜原看來,卻好像沉重得猶如千斤重。 她在看完兩遍《金銀錯》之后,終究還是忍不住提筆寫信了。 姜原想寫思念,卻又覺得太過浮躁,只得沉淀沉淀,回想著這幾天自己的研究心得。 她把自己的概論和總結(jié)一一寫上,同時寫了一些從書中、戲中摸索出來的資料。 如果辛野收到這封信,一定可以總結(jié)總結(jié),回一封她本人的結(jié)論回來。 洋洋灑灑寫到最后,姜原看著僅剩的幾行空白。 猶豫了片刻,她緩緩落下三個字。最后提筆寫上落款。 按照阿柳的說法,只要把信丟出窗臺就好,她路過看見時就會把信撿走。 姜原覺得這做法有些懸,但此時除了這方法,也沒有別的路子了。 將信丟出去之后,姜原開始按照之前的分析模式,開始仔細分析《金銀錯》。 直到第十五天的最后一個夜晚,姜原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天頂發(fā)呆。 她這半個月因為全身心投入在學習當中,一天下來身體很疲憊,總是睡得很快。 然而今天,她反而睡不著了。 明天就能見到小野了。 這15天里,她沒有收到辛野的來信,是小野太忙了嗎?還是她寫了阿柳沒有撿起來?亦或者辛野沒有收到她的信,所以也不回信? 姜原覺得,自己這半月下來,真是越來越愛胡思亂想。 大概是代入了《金銀錯》里的兩個角色,她對于離別都有了隱隱綽綽的奇怪感覺。 今夜是她這15天來第一次打破自己的作息時間表,在半夜1點起來畫分鏡頭腳本。 她按照記憶中辛野劇本上的大致情節(jié),一整晚畫出了約莫60張分鏡頭,都只有一個初版。 一直等到天色明亮,窗外的白梅再次顯現(xiàn)出顏色,她都沒有絲毫的困意。 阿柳踩著8點來敲響姜原的房門。 “姜原jiejie,老師說你可以出來準備準備了。” 姜原放下筆,應了一聲,輕輕伸了個懶腰,摁揉著自己有些酸疼的脖頸,跟在阿柳的身后走出房門。 屋外的院子沒了暖氣遮罩,有些冷得讓人牙口僵硬。 但姜原卻渾然不知。 她穿著厚重的棉服,腳下的黑色雪地長靴跨過一道道被薄薄的冰層覆蓋的青石板地,面色上泛起一道淺淺的緋紅。 阿柳領著她朝戲臺后臺走去。 姜原問:“不去正堂么?” 阿柳答:“老師說,得直接帶你去妝臺,換好戲服上臺好好唱出戲才行?!?/br> 姜原點點頭,沒再作聲。 僅憑這半個月里匪淺的收獲,姜原完全明白葉老前輩的安排是何用意。至少絕對不是圖好玩,隨便讓她和辛野分開玩玩唱戲玩玩。 姜原按照阿柳的指示,到妝臺前坐下,開始給自己換花衫上妝。 雖然技法上沒有進行過練習,但她眉眼間的韻味,已經(jīng)多了幾層過去不曾有過的憂郁。 這也是為了滿足唱《金銀錯》的基礎工作。 葉老前輩這次請了一支三人的民樂隊,作伴奏。 姜原踩著旋律上場,緩緩唱出幾句詞。 當她唱完自己的第一段詞,以為不會有人再接下去時,卻聽一道清脆空靈的少女音從臺后響起。 她偏過頭去。 辛野邁著步子,一身翎羽花衫,長長的卷發(fā)披散在腰間。 她唱著詞,眼望別處,最后緩緩落在姜原的身上。 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語言。 單單只是一個對視,姜原就自然而然地接過了下一句詞,仿佛已經(jīng)融入了骨血。 此時的她和辛野,就是《金銀錯》里的金枝和銀葉。 阿柳看著臺上二人,還有蕩氣回腸的唱詞與情節(jié),不由得紅了眼眶。 “原來是這樣讓人難過的故事……”之前第一次聽這二位jiejie唱時,她還以為只是一個皆大歡喜的情感喜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