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皇后 第44節(jié)
呀,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放火! 明天不能后天也肯定能了,就在這兩天。 謝謝大家的支持!評論送小紅包,大家周末愉快=v= 第30章 薨逝 無星無月的一個夜晚, 夜風(fēng)微涼。 虞瑤被楚景玄帶著乘坐御輦從宣執(zhí)殿匆匆忙忙趕去清寧宮。 今夜的清寧宮比之往日更透出蕭索之意。 宮人們也個個愈發(fā)恭謹(jǐn)小心,面上無不顯出兩分哀戚。 自前些日子虞太后又一次嘔血昏迷,清寧宮便再無熱鬧與歡聲笑語可言。 無人敢點破, 卻上下皆心知肚明太后娘娘的身體難以為繼, 只怕此番當(dāng)真要撐不住了。 而今夜,這種悲涼之感到得頂點。 越是悲涼越是一整座清寧宮在夜里寂然無聲。 御輦停在正殿外。 楚景玄伸手想去扶虞瑤下來, 虞瑤卻依舊避開他, 兀自下御輦。 楊瑜君領(lǐng)著清寧宮一眾宮人們在殿外與帝后行禮請安。 宮人們垂首福身,未瞧見那樣一幕。 只楚景玄見虞瑤不但私下里待他態(tài)度驟變, 當(dāng)著宮人的面亦不肯給他臉面,有些掛不住, 霎時眉眼沉沉。 虞瑤沒看他,幾步走向楊瑜君問:“楊姑姑, 姑母怎么樣了?” “太后娘娘在等著皇后娘娘?!?/br> 楊瑜君維持福身的姿勢, 垂首輕聲說道。 虞瑤當(dāng)即入得正殿內(nèi)。 被她晾在外面的楚景玄慢上幾步方才抬腳入得殿內(nèi),但被特地守著的白嬤嬤委婉攔在外間。 虞太后彌留之際要單獨與虞瑤說一說話, 哪怕楚景玄不想放虞瑤獨自進去也不便強闖。 他留在外間, 周身散發(fā)的沉郁氣息卻帶來攝人的威壓。 虞瑤去見虞太后。 除去她們, 里間再無旁人。 虞太后這會兒的確正醒著, 聽見腳步聲以后,她眼睛轉(zhuǎn)一轉(zhuǎn),望向虞瑤。 當(dāng)虞瑤一步步靠近,站定在床榻前,她朝虞瑤伸出手。 自南苑突然的變故之后, 虞瑤已有一陣子未與虞太后見過面了。 此時瞧見虞太后命若懸絲、氣息奄奄的模樣, 默一默, 她后退兩步, 避開虞太后伸來的手。 虞瑤淡淡問:“姑母想要說什么?” 從她避讓的姿態(tài)里覺出她的不悅,虞太后手指虛虛攏了攏,終放棄讓虞瑤再靠近一些。 “瑤瑤,你是虞家人……” 虞太后粗喘著氣,勉力出聲,光這么幾個字便已說得艱難。 而她一開口,虞瑤便知道她的用意。 無外乎讓她不要為meimei的事記恨,想讓她顧念血脈親情繼續(xù)為虞家賣力。 虞瑤只覺得可憐她這位姑母精明一生、榮耀富貴,老了糊涂至此,彌留之際依舊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想靠著幾句遺言綁住她。怎么可能?她決不會心軟。 “姑母又何苦為難自己。” 一雙眸子落在虞太后顯露衰老痕跡的面龐,虞瑤漠然道,“姑母惦記著的那些人早已沒救了?!?/br> “說到底,兒孫自有兒孫福?!?/br> “且正所謂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墻,姑母再怎么費心不過是白費?!?/br> “何況——” 虞瑤扯了下嘴角,唇邊笑意譏諷,“我和敏敏同樣喊您一聲姑母,為何只能被這樣對待?” “因為姑母您的心從來都是偏的。” “因為我和敏敏那位所謂親生父親的心也從來都是偏的。” “因為,虞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心不是偏的,所以我和meimei在你們眼里,可以隨意輕賤。” “你們那樣對待我、對待敏敏,又幾時想過要顧念血脈親情?” 虞瑤說著沖虞太后笑一笑。 “姑母,你們不在乎敏敏我在乎,我便明明白白告訴您,虞家的好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 “您總歸寬心些的好,莫再理會這些俗事?!?/br> “樁樁件件,到得如今又何嘗不是虞家咎由自取、作繭自縛?” 虞太后滿臉駭然,深陷的眸子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人。 從來溫順至極的侄女卻說出如是一番話,她既震驚又惶然,尤其是那一句“虞家的好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 “瑤瑤!” 虞太后急促從嗓子眼擠出一聲,反被帶起一陣劇烈咳嗽堵住未出口的話。 持續(xù)不休的咳嗽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里。 虞瑤嘆氣,上前兩步至床榻旁伸手輕撫虞太后的背:“姑母放手罷,您眷顧他們夠多了。” 虞太后身體顫抖著,竭力抬頭去看虞瑤,渾濁的一雙眼,眼底泛起淚花。 也不知是被虞瑤的話鬧的,抑或是被身體的不適鬧的。 她張一張嘴,似想要說什么可未能發(fā)出聲音。 只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拽虞瑤的衣袖,而如今拼盡力氣也只單單能拽住虞瑤的一片衣袖。 虞太后到底沒有再說出半個字。 那片衣袖自她指間滑走,虞瑤快步從房間出去,幾息時間,恭敬候在外面的御醫(yī)、白嬤嬤等人魚貫而入。 有過片刻清醒的虞太后再次陷入混沌中。 御醫(yī)守在床榻旁又是喂藥又是施針,竭盡全力延續(xù)虞太后的這一生。 虞瑤和楚景玄并肩沉默立在兩步外。 未幾時,聽得腳步聲傳來,是瑞王楚辰遠(yuǎn)得到消息帶王妃沈碧珠入宮了。 其后陸陸續(xù)續(xù),在京城中的皇家宗室紛紛趕至清寧宮。 所有人便在靜默里等待著。 楚景玄偶爾側(cè)眸去看身側(cè)的虞瑤。 燈火通明的里間,她溫婉嬌艷的一張臉卻似籠在一層云霧之中,叫人辨不分明她此刻心緒。 雖顧念她身上傷口愈合不久恐怕辛苦,但此時除去勉力熬著也別無他法。 半晌,楚景玄身影微晃,靠近虞瑤同她挨在一處,以便虞瑤悄然往他身上靠一靠,借力站著,少些辛苦。 虞瑤起初不知忽然湊近的楚景玄是何意。 待明白過來,默一默,她不動聲色略往旁邊挪開一小步,無聲中以此舉謝絕他的好意。 楚景玄扭頭朝虞瑤望過去一眼。 見她眉眼淡然無波,又記起今夜宣執(zhí)殿種種,額頭青筋跳了跳。 只不再自討沒趣。 這之后,楚景玄緘默負(fù)手而立于她身側(cè),眸光幽深,臉上什么表情也無。 難熬的一夜終仍舊迎來嶄新一天的旭日東升。 卻在太陽升起、日光四射之際,虞太后在清寧宮闔目長眠。 太后薨逝,朝堂內(nèi)外皆哀。 京城之中早已戒嚴(yán),未幾時便是處處素縞,哭聲四起。 舉國臣民也自此以日代月為虞太后服喪,守孝期為期二十七日。 二十七日后可釋服,婚嫁無所限。 虞太后的喪事辦得隆重,以表皇帝一片孝心。 守孝期間,本便諸多條條框框,虞瑤作為六宮之主,日夜領(lǐng)著妃嬪為虞太后守靈哭靈。 其實到得這會兒,妃嬪們也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過虞瑤了。 自帝后南苑出行遭遇刺客,虞瑤這個皇后受傷,妃嬪們的晨昏定省免了,她又在宣執(zhí)殿養(yǎng)傷,想見也見不上。 唯一曉得的一點消息乃是皇后護駕有功,虞三爺?shù)靡詮莫z中出來,虞家也得陛下賞賜。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了。 現(xiàn)下久別見面,眾人隱隱感覺皇后有些不同。 只又說不上來怎么個不同。 虞瑤不甚在意妃嬪或探究或打量的目光。 她平靜遵循禮制為虞太后守孝,耐心等待釋服之后諸事真正的爆發(fā)。 借著守孝,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和楚景玄少見面、少說話,兩個人倒比往日更相安無事。 他們之間的這種平和持續(xù)到虞太后棺槨順利入葬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