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嗎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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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墻內(nèi)的林木明顯有專人管理,樹形和間距都更具美感,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陽光被篩成一道道細金線,從頭頂上方抖落。 置身天然氧吧,肺腑間清新如洗,孟回愜意地背著手,步伐輕盈,將落葉踩出“沙沙”聲,遠處,有清脆鳥鳴相和。 此處幽靜,不受人打擾,適合用來談情說愛,還可以建座樹屋,屋頂最好是透明玻璃,枕著漫天星辰廝混,疲倦入睡,再一起迎接日出。 就等她把人追到手了。 走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前,孟回停住腳步,認真研究周圍的每棵樹。 沈寂還沒看透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手機接連震動,他走到另一邊接聽。 孟回的身影晃進了樹木間,片刻后重新晃回來,聽到他在講電話,發(fā)音純正的美式英語,一下就勾住了她耳朵。 沈寂言簡意賅地交待完對某家公司的資金投放,結(jié)束了通話。 孟回走近,視線垂落,定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上:“你踩到我干爹了?!?/br> 沈寂:“……” 小時候孟回經(jīng)常無緣無故生病,哪家醫(yī)院都查不出病因,她爸爸關(guān)心則亂,病急亂投醫(yī),經(jīng)朋友介紹找了位港城的風水先生,對方根據(jù)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算出她五行缺木,于是在月見島某處枕山面水的風水寶地,找了棵吸收天地靈氣、高樹齡的樟樹,讓她認作干爹。 認親契用一塊金磚壓著,收進盒子,埋在了樹下。 她此行就是想把金磚挖出來,解燃眉之急。 孟回忍住笑意,指著被他踩住樹根的樟樹,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干爹?!?/br> “我贏了,說好的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br> 幾秒后,她聽到男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了聲。 這一聲短暫如春日清晨的露水,被風輕輕一吹就散了,但卻真真切切地傳入孟回耳中,搭配著獨特的性冷淡聲線,比她聽過的任何一種聲音都要動聽。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一次聽他笑。 無疑是重度聲控的聽覺盛宴,孟回下意識去摸口袋找錄音筆,里面空空如也,不免惋惜。 轉(zhuǎn)念想想,他只是笑一聲,她耳朵就不爭氣地酥了,那如果是在耳邊低喘…… 要命了。 “孟小姐,”男人輕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道,“你這是在作弊?!?/br> 孟回淡定反問:“難道我干爹沒有在里面?” 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干爹一定得是人嗎? “反正我贏了,”她得意地朝他勾著尾指,“愿賭不服輸,將來養(yǎng)豬豬。” 說完她蹲下身,從紙袋里拿出小花鋤,大致圈出盒子的范圍,鑿開泥土表層。 沈寂沒打擾他們父女敘舊,往后退開,好整以暇地倚著樹,解鎖手機,低頭回復(fù)工作郵件,偶爾分心,留意到她揮動鋤頭以干爹樹為中心接連挖了五六個洞,額頭浮著細汗,沾了幾縷碎發(fā),白皙的頰邊也染了薄薄紅暈。 在她挖到第八個洞時,他出聲提醒:“你干爹的腳筋被你砍斷了。” 孟回定睛看去,鋤頭下正好躺著新鮮斷成兩截的樹根:“……” 好一招以牙還牙。 她默念干爹對不起,欲蓋彌彰地撥了些泥土埋掉樹根,然后朝他遞過去毫無威懾力的一眼,不料目光有去無回,被美色迷住了。 男人站在綠樹濃陰下,姿態(tài)閑散,襯衣和長褲都屬于偏休閑風格,氣質(zhì)里自帶的疏冷感被修飾了幾分,至少和第一次見面時比起來,不再那么生人勿近了。 不知不覺,烏云層層疊疊地堆積,山林跌入一層比一層更深的暗色里,空氣中有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孟回不得不收回注意力,加快速度,大約挖了20厘米深,目標物終于顯露出來。 除掉裹在外面的保護層,盒子仍如當年般精致,也許埋入地底,連帶著時間也一起被封存了。 她在溪水里洗凈手,剛要打開盒蓋,眉心砸落一滴微涼,下雨了。 最近的避雨點,毫無疑問是不遠處的別墅。 兩人前后橫穿小溪,沿著湖邊花團錦簇的青石路疾行,熱風呼呼刮過耳畔,吹得孟回發(fā)絲紛飛,她抱著盒子,防曬衫的下擺剛收入廊檐里,傾盆大雨嘩啦降落,在地面砸起一串串晶瑩的水花。 可能是聽到外面動靜,一個穿著素色旗袍,圓臉微胖,約50歲左右的女人走了出來:“沒淋到雨……” 她聲音戛然而止,在看到孟回的瞬間,面上閃過訝異、驚喜,眼角洇出溫柔的笑紋。 “阿姨您好,”孟回主動打招呼,“我叫孟回,是沈先生的……” 她刻意拖長音調(diào),歪著頭看向沈寂,杏眸微彎,緩緩接道:“朋友。” “快進來,”岑姨沒錯過他們的眼神互動,會心一笑,“喊我岑姨就好。” 孟回跟著她進了玄關(guān),鏤空楠木屏風后,整面墻繪著意境深遠的山水壁畫,壁爐巧妙融入畫中,隔壁是花幾,上面擺著花瓶,插了束素雅的花。 家具大多是紫檀木打造,并非附庸風雅的仿古風,看起來都有些年歲了,低調(diào)地透出矜貴的古色古香。 家里太久沒來客人了,岑姨沒找到備用拖鞋,抱歉地說:“直接進吧,不用換鞋了。” 孟回看了眼纖塵不染的地板,直接蹬掉腳下沾了泥土的鞋,隔著襪子倒沒覺得地涼。 “這怎么能行呢?!”岑姨急急地阻止她,“寒從腳起,很容易生病的?!?/br> 孟回正要說沒關(guān)系,一雙男式拖鞋放在了她腳邊,接著,男人那修長漂亮的手又把她的鞋子擺正。 岑姨怔了下,眉開眼笑道:“快穿上?!?/br> 孟回穿著過大的拖鞋“噠噠噠”地進了客廳,落座沙發(fā),打量立在旁邊的黃銅仙鶴落地燈。 沈寂從廚房洗完手出來,遞給她一杯溫水。 “謝謝?!泵匣卣每诳?,接過來喝了大半,杯子放到桌上,“沈先生,你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br> 感覺以他的性情,應(yīng)該偏好黑白灰的冷色調(diào)極簡現(xiàn)代風。 沈寂側(cè)頭,淡淡地睨著她:“你干爹也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br> 孟回忍不住撲哧笑了。 這是連家長都見過了?岑姨跟著露出欣慰笑容,悄悄回了房,將私密空間留給小兩口。 復(fù)古琉璃花窗外的世界籠罩著低氣壓,風聲雨聲喧囂,室內(nèi)恒溫恒濕,體感舒適。 從坐下起,沈寂就電話不斷,無關(guān)緊要的全摁掉了,直到有備注姓名的來電跳出來,他撈起手機:“介意我接個電話嗎?” 孟回搖搖頭,其實他完全可以找個能避開她的地方接聽,但骨子里的風度修養(yǎng)使然,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斷沒有把客人單獨丟在客廳的道理。 這通電話持續(xù)了好幾分鐘,他講的是粵語,同樣字正腔圓,音色微沉,聽起來有種獨特的韻味。 是那種會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 孟回在他的拖鞋里蜷起腳尖,她好想給他寫一首曲子,錄制好后上傳到自己音樂平臺的賬號,付費下載,到時還愁不賺得盆滿缽滿? 算了,以他的身家,她可支付不起費用,還是賣金磚比較現(xiàn)實。 孟回打開盒蓋,取出里面的金磚,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可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金磚上居然刻著“孟回”二字,這意味著只要它進入市面流通,就會立刻暴露她的身份。 失策了。 孟回又拿起認親契,一張紙條掉了出來,她疑惑地展開一看,熟悉的字跡寫著: 愿折壽十年,換我女兒孟回余生平安喜樂 落款是:孟岸遠 孟回眼睛眨了又眨,散去眼底洶涌而來的熱意。 勉強收拾好情緒,誰知小腹竟發(fā)出輕微的咕嚕聲,熱意重現(xiàn),撲上了臉。 她中午本就沒吃多少東西,爬山路,挖了八個坑,體力大量消耗,這個點了難免饑腸轆轆。 察覺到男人看過來,孟回淡然自若地迎上他視線。 沈寂掛斷通話,看著她眼角的紅,眸色略沉:“岑姨,準備晚飯吧?!?/br> “欸!”岑姨笑應(yīng)著,從房間走出,進了廚房。 她做的是家常菜,四菜一湯,都很合孟回的胃口。 吃完飯,沈寂去書房處理公事,孟回幫忙收拾了餐桌,洗完碗,岑姨拉著她聊家常,這一聊就聊到了十點多,暴雨終于下到尾聲。 沈寂拿著車鑰匙重新出現(xiàn)在客廳:“我送你回去吧?!?/br> 孟回跟岑姨道了別,坐上保時捷副駕,車燈推開濃稠的黑暗,平穩(wěn)行駛在山林道路,雨還下著,雨刷隔幾秒揮動,刷出清晰的視野。 開過拐彎,路中心放了“前路不通”的警示燈牌,沈寂剎停了車,一個穿著綠色熒光背心的物業(yè)工作人員小跑過來,抱歉告知:“沈先生,前面路段山體滑坡了,正在聯(lián)系工程隊疏通?!?/br> 這是下山的必經(jīng)之路,他們只能折返別墅。 “哎,怎么會這樣呢?”孟回望著被車燈照亮的雨柱,心內(nèi)暗喜,“看來只能打擾沈先生一晚了?!?/br> 一定是天意吧。 沈寂轉(zhuǎn)著方向盤掉了頭:“你在笑什么?” “嗯?”孟回摸了摸臉,她笑得有那么明顯嗎?轉(zhuǎn)過頭看他,剛要反駁,車窗上明晃晃地映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將她的心思暴露得徹徹底底。 途中經(jīng)過小區(qū)商超,孟回進去買了留宿的生活用品,沈寂往購物車里多加了雙女士拖鞋,拿出手機掃碼結(jié)賬。 回到別墅,岑姨已經(jīng)睡下了。 孟回穿著合碼數(shù)的拖鞋,放輕腳步,跟他上了二樓:“沈先生,我睡哪里?” 二樓是雙主臥+書房結(jié)構(gòu),沒設(shè)客房,一間主臥虛掩著門,應(yīng)該是他的房間,另一間則上了鎖??蛷d空空蕩蕩,只在角落擺了黑色鋼琴,連張沙發(fā)都沒有。 沈寂帶她進了書房。 書墻推開后,一道樓梯出現(xiàn)在孟回眼前,原來這棟別墅還藏了個地下室。 地下室布局更合理,書房,自帶浴室的健身房,茶室,影音室里寬敞的沙發(fā),就是孟回今晚要睡的地方。 沈寂將紙袋交給她:“孟小姐將就睡一晚?!?/br> 地下室明顯是他平時常待的地方,像他這種界限意識很強的人,愿意讓她進入私人空間,孟回一點都不覺得將就:“沈先生,晚安。” 橘色燈光傾瀉而下,男人仿佛籠著一層清寂月光,連眉眼都跟著變?nèi)岷土耍骸巴戆??!?/br> 他又補充了句:“孟小姐。” 沈寂離開后,孟回先去洗了澡,她有些認床,輾轉(zhuǎn)難眠,給他發(fā)信息:“沈先生,我可以看電影嗎?” 幾分鐘后,孟回收到回復(fù):“孟小姐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