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嗎 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因為是啞巴所以用實力說話、大雜院里的小媳婦[年代]、沿灣剪影、和我媽一起穿到了修仙界、明明如璋、白月光靠拒絕男主茍命、愛我一下行不行、穿越六零:帶著千億物資當小知青、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襯衫和短裙
孟回定定地看著他,渙散的心神稍定了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病床上:“真的嗎,你沒騙我?!” “嗯?!鄙蚣泡p撫她后背,“你體力不支,昏過去了,剛剛是在做噩夢。” 第七十三章 原來是夢。 孟回仍心有余悸, 心口咚咚作響,撞擊得胸腔生疼,牽動著全身都開始疼, 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腦子暈乎乎的,腳尖剛挨上地板, 就失去了重心往下栽。 還好被沈寂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知道她急著去見她爸爸, 扶著她來到隔壁病房。 孟回朦朧的視線越過整面墻的透明玻璃,落在了病床的人身上, 雪白床單隆起清瘦的一團,有著輕微的起伏,監(jiān)測儀器上的各項數(shù)據(jù)平穩(wěn),趨于良好。 這會不會是另一場夢境? 孟回深深地呼吸,消毒水味不再刺鼻難聞,她指甲掐進手心,被回饋了真實的疼痛, 喜悅鋪天蓋地地將她裹住,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唇角一點點地彎起,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如釋重負。 淚水沖刷而下, 在蒼白的臉上淌成了兩條小河, 頰邊梨渦淺淺,盛滿了笑意。 見她身形晃動, 沈寂伸手摟住, 順勢帶進了懷里, 孟回理智想拒絕,但一感受到他的溫度,在本能驅(qū)使下,她的臉貼著他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衫,聽到了那久違的,沉穩(wěn)有力的心臟跳動。 這些天來堆積的情緒,不受控制地爆發(fā)了,起先她咬緊了牙,無聲地哭,后來就不再壓抑,哭出了聲。 其實,她也好害怕失去爸爸…… 失控的淚水泛濫成災(zāi),灰色襯衣墨染般濕了大片,軟軟地貼著皮膚,沈寂的心也被浸得濕淋淋的,又像被火燒著,頗不是滋味,他收攏雙臂,如同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得更緊,仿佛要嵌進身體里,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最好永遠都不分開。 孟回稍微平復(fù)了情緒,杏眸剛下過暴雨,水光瀲滟,嗓音聽起來很是沙啞,明明有千言萬語,最終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沈寂低頭,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心里,他眼神微黯,藏著若有似無的澀意:“回回,你我之間不必說謝?!?/br> 孟回思緒混沌,不知該說什么,她閉上眼,斬斷兩行淚涌,順帶避開了他的目光。 不遠處,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的孟昔月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禁瞠目結(jié)舌,爸爸第一療程的治療結(jié)束后,她給江姍打了電話,打聽是什么情況。 豈料江姍也不知情,昨晚她哥哥江獻和一幫朋友在酒吧通宵,喝到胃出血,被送到了霏市中心醫(yī)院,人還沒醒。 得知江家的醫(yī)療團隊上門,江姍同樣倍感震驚,看哥哥的樣子,不像是如愿以償抱得美人歸,到底是怎么回事?!靈光一閃,她聯(lián)想到了昨晚回來的……小叔。 他說,孟回是他的未婚妻。 很顯然,一定是小叔插手了。 孟昔月當時險些拿不穩(wěn)手機,腦子亂糟糟的都不太夠用了,冷靜了片刻才梳理清楚,王助理口中孟回的男朋友沈先生,居然是江獻的小叔?!那位在投資界赫赫有名的大佬,沈寂?! 這樣一來,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孟回是什么時候攀上這根高枝的?逃婚前,還是逃婚后?藏得真好,一點風(fēng)聲都不露,換做是她,有個這么厲害的未婚夫,早就宣揚得滿城皆知了。 被親小叔戴綠帽的江獻,真是好慘一男的,孟昔月幸災(zāi)樂禍地想,她當然不會去同情他,只覺得是罪有應(yīng)得,誰讓他落井下石,這下報應(yīng)來了吧。 經(jīng)過第二、第三療程的治療,成形腫瘤細胞被清殺,阻斷了復(fù)發(fā)的本源,機體的免疫功能逐漸恢復(fù),孟岸遠脫離生命危險,從行將就木的狀態(tài),慢慢地恢復(fù)了生機。 這段時間,沈寂每天都會來病房探望,風(fēng)雨不改,孟岸遠本就對他印象不錯,加上有了病危之際托付女兒那出,完全是把他當做準女婿看待的。 眼看他們聊天說笑、下棋,相處格外和諧,爸爸的心情越發(fā)地好,孟回就遲遲沒說破他們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 費里克斯也來得勤,他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孟回和沈寂之間的異樣,在跟她求證后心生暗喜,找準缺口,提議道:“孟,我不介意當你的擋箭牌?!?/br> 孟回不解地蹙眉。 費里克斯把話說得更明白:“我可以當你的假男友,幫你擺脫困擾?!?/br> 孟回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孟,你還記得我說過愿意為了那個喜歡的女生留在霏市的事嗎?” 孟回點點頭,又聽到他說:“其實,我是……為你而來的。” 面對費里克斯突如其來的告白,孟回完全懵了,他喜歡……她??? “你沒聽錯,”費里克斯笑道,“前年柏林的音樂會,我就在臺下,臺上嗩吶solo的你很迷人,牢牢地抓住了我眼球,也許算是一見鐘情吧?!?/br> 孟回問:“那時,你就認出我了?” “沒有,我是后來無意中從孟伯父那兒看到了你的照片,才知道你就是孟?!?/br> 孟回略作思索:“抱歉,費里克斯,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 “為什么呢?”費里克斯換了德語。 孟回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坦言道:“我不能在里面還沒有清空的情況下,去接受另一個人,這樣對你不公平?!?/br> 費里克斯默然片刻,藍色湖水般的漂亮眼眸波光漸淡:“我知道了?!?/br> 又問:“我們還能繼續(xù)做朋友嗎?” “當然?!泵匣佤尤灰恍?。 “我打算回慕尼黑了,這是送你的臨別禮物?!闭f著,費里克斯上前擁抱了她一下。 “等你的心清空了,一定要優(yōu)先考慮我?!?/br> 孟回笑而不語,她不確定要用多長的時間,無法向他許諾。 費里克斯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擠擠眼,戲謔道:“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被分尸千萬遍了?!?/br> 孟回若有所察地偏頭,視野中出現(xiàn)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但能感覺到縈繞他周遭的低氣壓,像一朵沉悶的積雨云。 風(fēng)雨欲來,費里克斯灑脫地松開她:“再見?!?/br> 孟回揮手道別,目送他離去。 沈寂走到近前,和她并排而立,橙紫色的晚霞在天邊流光溢彩,美如莫奈筆下的油畫,如夢似幻,在聽到她說心里還有他時,他無疑是狂喜的,然而以他對她的了解,分手得那么決絕,毫不給他挽留的機會,事情并不那么樂觀。 “回回,”沈寂隱在光影處,醞釀了許久,喉結(jié)輕輕滾動,“你還沒聽我解釋不婚的原因,這樣,對我也不公平。” 孟回沒做聲,直視著前方,青山外只剩下半圓的夕陽,看它一寸寸地跌墜,消失了蹤影。 沈寂長指虛攏,又緩緩松開,輕描淡寫地說:“我的出生,是我母親蓄謀已久嫁入江家的手段?!?/br> 婚姻對鐘沁來說,是一樁利益交易,而他是最有權(quán)重的砝碼,讓她大獲全勝。它在他來到這個世界前,就向他展示出了猙獰、丑陋惡心的面目,很小的時候,沈寂就知道,自己有個極其不光彩的身世,久而久之,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心結(jié),讓他從骨子里排斥婚姻。 就像二哥二嫂那樣,哪怕愛得轟轟烈烈,婚后的濃情蜜意不還是曇花一現(xiàn),最終兩敗俱傷。 沈寂是打算一輩子不婚的,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會遇見她。 孟回怔愣地看著他,怪不得他每次說起他mama時,總是一副疏淡的語氣。 難以想象,這么一個心氣高傲的男人,會有著那樣不堪的出身,她還以為他生來就在高處,如皎皎明月,不染塵霜。 孟回?zé)o法否認,這段時間他在身邊的陪伴,給她帶來了安全感,如果沒有他,她或許也可以自己撐下去,但有他在終歸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他還為了她,回到那個他曾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的江家,和那些他不想再有交集的人談判,在私人情感上,孟回對他是感激的,可理智告訴她,感情一旦出現(xiàn)裂縫,就不可能恢復(fù)如初。 他什么都好,無可挑剔,除了不婚。 而這一點,恰好是她的底線。 孟回收回心神,濃睫低垂,克制著洶涌的情緒:“沈寂,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問題會一直存在?”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他無法說服她不婚,她也無法說服他結(jié)婚,那么,如果不想彼此傷害,及時止損是最好的方式。 這段日子沈寂每分每秒都像在地獄般煎熬,心空空落落的,無法接受失去了她的事實,總在深夜驚醒,接著清醒到天明。 “回回,”他啞了聲,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第七十四章 次日, 直到午后,濃陰里蟬鳴聒噪,熾烈的太陽在窗臺上肆意潑灑, 向來準時報到的沈寂還沒出現(xiàn),孟回坐在沙發(fā)上削蘋果,果皮一圈又一圈地垂落, 余光時不時若有似無地往門外飄。 孟岸遠聽王助理匯報完近日公司的事,一偏頭就見女兒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略作思忖,問道:“回回, 沈寂今天不過來了?” 孟回回過神,緩緩搖頭:“不清楚?!?/br> 她按亮手機,沒有任何和他有關(guān)的消息。 孟回是干凈利落,做出決定就不會后悔的性子,可他的堅決出乎意料,她執(zhí)意分手,他不肯同意, 誰都沒辦法說服對方,于是就這么僵持著, 剪不斷,理還亂。 手機接連震動,是高樓的來電。 “上午有個高層會議, 沈先生缺席了, 他手機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是關(guān)機狀態(tài),”高樓語氣略顯焦急, “孟小姐, 你能聯(lián)系上沈先生嗎?” 孟回察覺到事情不尋常, 心口揪緊了下,他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高樓又說:“孟小姐,我現(xiàn)在走不開,你能不能幫忙去沈先生的公寓看看是什么情況?” “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孟回打車來到沈寂市中心的住處,門鎖密碼沒改,她順利開了門,客廳空蕩蕩的,落地窗沒關(guān),地板被雨水打濕了,她徑直朝主臥走去,里面溫度偏低,冷氣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床上的男人,他似乎睡得很熟,一只手臂垂在床沿,薄被凌亂地搭在腰間,露出了上半身的大部分部位,深灰色睡衣解開了兩??圩?,褶皺叢生。 他短發(fā)微亂,蒼白的臉上透出異常的紅暈,嘴唇也有些干燥,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模樣,孟回往他額頭探了探,果然掌心觸到一片guntang,她蹙著眉,輕推他肩膀:“沈寂,醒醒,你發(fā)燒了?!?/br> 沈寂燒得迷迷糊糊,低聲呢喃著什么,孟回湊近,終于聽清了他的話:“不,不分手?!?/br> 孟回確認他并沒醒,完全是在無意識下說出來的,高燒不退,幾乎病得不省人事,還惦記著不和她分手,她心里越發(fā)覺得難受,碎裂成片,如置火海。 她知道他過得不好,但不知道,是這么地不好,她甚至以為,結(jié)束這段感情,他會比她更快撫平傷痕,把她當做匆匆過客抹去,然后若無其事地開始新生活。 為什么要這樣呢?值得嗎? 心神游散間,沈寂醒來了,睜開眼看了看床前的人,很快又閉上,唇角扯了個自嘲的弧度,一定是夢吧,她怎么可能會在這兒? “沈寂,你必須要去醫(yī)院?!?/br> 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夢境都要真實,沈寂再次睜眼,她竟然還在,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眸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喜色,迅速將人手腕扣住,拉過來。 孟回毫無防備地失去重心,壓到了他身上,正要起來,被他手腳并用地纏住,溫?zé)岬臍庀念^頂傾瀉而下,噴向耳畔:“別動,讓我抱一下。” 孟回動彈不得,他的身體熱度驚人,傳染了她:“你在發(fā)燒?!?/br> “沒關(guān)系?!鄙蚣诺偷偷溃棵堪胍剐褋?,只能抱到一團冰冷的空氣,而此刻她是真實的,真實地在他懷中,他笑了笑,眉梢染上愉悅的笑意:“回回,回回……” 他一遍遍地喊她。 “還是去醫(yī)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