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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 第82節(jié)

    反正豫州的事情,段家的商隊還幫了忙呢,他自認(rèn)也不是外人,更不會出賣宴王殿下。

    “此番的賑災(zāi)錢糧貪墨一案,案情已經(jīng)基本明白了。京城這邊有人聯(lián)合戶部的官員,在出庫的錢糧上做了手腳,實(shí)際出庫的錢糧遠(yuǎn)遠(yuǎn)多于調(diào)撥數(shù)量。到了豫州那邊,他們又聯(lián)合了豫州的人,將入庫的錢糧做了手腳,實(shí)際入庫的遠(yuǎn)遠(yuǎn)少于造冊的數(shù)量,兩邊的差額直接報了折損。”

    容灼聽得一頭霧水,不解道:“什么意思啊?”

    江繼巖聞言拿起茶壺,又?jǐn)[了幾個茶碗在桌上。

    “取兩碗水記一碗,到了地方兩碗變四碗,入兩碗,余兩碗,剩下的兩碗就偷出來了?!苯^巖一邊說著一邊朝他演示道。

    容灼經(jīng)他這么一解釋便明白了。

    本朝調(diào)撥的錢糧是有計量方法的,銀兩按箱,糧食按麻袋,而調(diào)撥的人在箱子和麻袋上做了手腳,就會導(dǎo)致出庫的錢糧都會多于記錄的錢糧。

    此事拿現(xiàn)代的事情來類比大概就是,一般情況下人民幣一沓都是一萬,但有人故意將一沓做成了兩萬。這樣取出來一百沓看似是一百萬,實(shí)則是兩百萬。

    到了豫州之后,他們再將兩萬一沓拆成五千一沓,這樣入庫的一百沓,名義上是一百萬,實(shí)際只有五十萬。

    這么一換算,等于出兩百萬,入五十萬,中間一倒手就能貪墨一百五十萬。

    當(dāng)然他們具體在賑災(zāi)錢糧上做手腳的比例可能不會這么夸張,但哪怕打個折扣,只從中抽取一兩成,放到巨大的數(shù)額面前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兩。

    “此番由于豫州距離京城較遠(yuǎn),朝廷撥的糧食并不多,更多是從附近借調(diào)的,倒是銀子撥了不少。但正因?yàn)檎{(diào)撥的銀兩多,反倒更方便了他們做手腳?!崩桎h道。

    “這也太夸張了吧?”容灼道:“難道國庫里少了那么多銀子,沒人看出來嗎?”

    “若是不做手腳,當(dāng)然能看出來?!苯^巖道:“做了手腳就不一樣了,所以你知道你父親為什么會卷進(jìn)去了吧?因?yàn)榇耸滦枰恢挂粋€人從中配合,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br>
    但這世上,哪有神不知鬼不覺一說?

    只要做了虧心事,就一定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其實(shí)這些都不是我此番查到的最重要的東西?!崩桎h道:“你們猜,錢糧到了豫州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糧食被倒賣了?”容灼問。

    “非也?!崩桎h道:“那些錢糧被人貪墨,是養(yǎng)了兵馬?”

    江繼巖一怔,“豫州營?他們沒有軍餉嗎?”

    “不是,是一處私兵營。”黎鋒道:“那私兵營有近三萬人,快趕上豫州營一大半的人馬了?!?/br>
    “屯私兵?”江繼巖道:“這可是大罪,有人想造反嗎?”

    “我看到未必是造反,或許只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崩桎h道。

    容灼想了想,問道:“那為什么會是豫州呢?”

    “你相信無巧不成書嗎?”黎鋒道:“當(dāng)初這人選地方屯兵時,大概是想到了豫州的地理位置合適,通往各地都方便。沒想到今年豫州遭了災(zāi),趕巧碰上了事兒?!?/br>
    “怪不得要冒這么大的險貪墨賑災(zāi)錢糧?!比葑频溃骸梆B(yǎng)這么多兵馬肯定需要很多錢,太子先前搞的那個地下拍賣場被你們給端了,他沒銀子了,只能想別的辦法,所以才打起了賑災(zāi)錢糧的主意!”

    江繼巖和黎鋒沒想到他直接提了太子,竟也絲毫不避諱。

    “太猖狂了!”容灼怒道。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崩桎h道:“最麻煩的是我們沒找到任何私兵與那位有關(guān)的證據(jù),反倒找到了不利于殿下的證據(jù)。”

    于景渡昏迷前已經(jīng)聽探子說過私兵營的事情了,不過他怕打草驚蛇,并未聲張。但是他昏迷前曾特意朝江繼巖說過,若想咬住太子,在這件事情上就要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私兵營是太子的。

    否則,就絕口不提此事,免得節(jié)外生枝。

    “什么是不利于宴王殿下的證據(jù)?“容灼問。

    “私兵營中,有兩名將官是邊軍的人。”黎鋒道:“而且這兩人此前都與殿下熟識?!?/br>
    換句話說,一旦事情鬧起來,弄不好非但搞不掉太子,還會連累于景渡。

    畢竟私兵營里有你的的人擔(dān)任要職,這如何解釋的清楚?

    “太子這也太賤了吧?”容灼怒道。

    他仔細(xì)想了想,發(fā)覺原書里根本就沒涉及到私兵營的劇情。

    書里唯一牽扯到豫州的事情,好像除了遭災(zāi)一事,就是宴王去那邊剿過匪。

    難道說劇情線被他擾亂了?導(dǎo)致私兵的事情出了變故?

    還是說太子管理不當(dāng),最后導(dǎo)致私兵叛變轉(zhuǎn)而成了當(dāng)?shù)氐姆嘶迹?/br>
    要是這種情況,那原書里沒有私兵的事情倒也合理。

    “那如今怎么辦?”容灼問道。

    “還是穩(wěn)妥一些吧,私兵的事情先放一放。”江繼巖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戶部的釘子先拔掉,至于太子那邊……等殿下醒……等殿下想到了法子再說?!?/br>
    依著規(guī)矩,黎鋒他們還不能將查到的證據(jù)直接交上去。

    因?yàn)榛实叟闪藲J差,他這么做屬于自作主張,還會給宴王樹敵。

    所以于景渡昏迷之前就想好了法子,讓江繼巖把這次跟著一起去豫州的大小官員,從頭到腳都查了一遍。屆時選個把柄大的直接策反,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呈報給皇帝另一份調(diào)查結(jié)果。

    屆時江繼巖甚至都不必露面,此事也不會和于景渡扯上半點(diǎn)關(guān)系。

    在外人眼里,只會認(rèn)為此人是正義感爆棚,這才主動出來揭露真相。

    “唯一的遺憾就是私兵營的事情沒辦法揭穿?!比葑频溃骸胺駝t就算查不出是太子所為,將那里一鍋端了也能讓太子元?dú)獯髠?。?/br>
    他說罷似乎還不死心,朝兩人問道:“宴王殿下那么厲害,他也想不出法子嗎?”

    江繼巖和黎鋒対視了一眼,心道誰能想到私兵營會有邊軍的人?

    如今于景渡昏迷著,他們摸不準(zhǔn)輕重,根本不敢胡來。

    否則在這個時候把于景渡扯進(jìn)去,弄不好要出大事的。

    “対了,不是還有祁州的刺客嗎?”容灼問道:“他們也用不上?他們是太子派了來殺我們滅口的?!?/br>
    “無憑無據(jù),太子也可以說是宴王殿下派的人啊?!苯^巖道:“若是事情順利,拉他們出來讓你爹趁機(jī)再攀咬太子幾句還行,但如今這形勢,這步棋多半也廢了,否則你們都摘不出來了?!?/br>
    此事若是于景渡醒著,他說不定會有險中求勝的法子。

    可于景渡昏迷著,江繼巖哪里敢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自作主張?

    此事壞就壞在,誰也沒料到太子賣了這樣一步棋在私兵營里。

    顯然,対方早就料到了這一天,連退路都給自己找好了。

    “其實(shí)我……”容灼欲言又止。

    他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只是這法子有些冒險,還會把他徹底攪進(jìn)去。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連江繼巖和黎鋒都想不出辦法,他這主意多半是異想天開。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都還沒見過宴王,対方只怕未必能看上他……

    沒過幾日,豫州的欽差便也回來了。

    江繼巖依著從前的計劃去策反了人,順利將太子安插在戶部的幾個爪牙,以及豫州那邊和太子勾結(jié)的人都供了出來。

    只可惜太子做事一如既往的干凈,人雖然損失了好幾個,卻沒沾染分毫是非。

    所有牽扯進(jìn)案子的人,竟是無一人出來攀咬太子。

    “幸好,此番也算是有驚無險了?!碑?dāng)日下朝后,太子門客慶幸道。

    “原本不該搭進(jìn)去這么多人的,如今戶部的釘子被拔了個干凈,往后再想安插就沒那么容易了?!碧拥溃骸肮聸]想到他竟會策反咱們的人,倒是我小瞧了他,半死不活地吊著一口氣都能跟我斗?!?/br>
    “雖然損失了人有些遺憾,但此番豫州那邊的事情,還是多虧了太子殿下棋高一著?!遍T客道:“否則若是私兵營的事情捅出來,那可就麻煩了?!?/br>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未必沒察覺到私兵營,或許只是沒有有力的證據(jù)罷了?!碧拥溃骸耙坏┧业阶C據(jù),定然會第一時間將我置于死地?!?/br>
    “真到了那一日,再攀咬他便是,誰讓他們邊軍的人經(jīng)不住誘惑,這么輕易就背叛了他呢?”門門客道,“到時候私兵營里有他的人,看陛下是懷疑他還是懷疑太子殿下。”

    太子冷笑一聲,心中稍稍有些快意。

    “殿下,容家和段家的人回京城了?!庇刑阶觼韴蟆?/br>
    太子面色一變,“這么著急回來?”

    “或許是惦記容慶淮出事,趕回來看看吧。”門客到啊。

    “孤派出去的刺客可是一直沒有回來啊?!碧拥?。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身份標(biāo)記,真被抓了也沒人能證明是咱們的人?!遍T客道:“況且容小公子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回來了也翻不出什么浪來。”

    “要不要處理掉?”探子問。

    “怎么處理?滅門?”太子怒極反笑,“你是生怕父皇不懷疑孤嗎?如今于景渡昏迷不醒,容家要是出了事,還能有誰被懷疑?”

    也正是料定了太子會顧忌,于景渡才提前吩咐了江繼巖,一旦事成就讓容灼他們順勢回來。

    離開京城太久,容灼和段崢都被憋得夠嗆。

    尤其是段崢,當(dāng)日便帶著容灼,約了宋明安那幫紈绔去了酒樓。

    眾人許久不見,見了面自然還是先聊八卦。

    席間,只有容灼心不在焉的,因?yàn)樗趽?dān)心青石的身體。

    算著日子,青石昏迷了得有小半月了。

    從前在莊子里容灼不敢胡亂來,但如今回了京城,他便有些蠢蠢欲動。

    他甚至想著,要是能讓江繼巖帶著自己去看看青石就好了。

    若是怕人起疑,他甚至可以易容。

    “除了朝廷的事情,就沒別的嗎?”段崢打斷眾人道。

    “有宮里的你聽不聽?”宋明安道。

    段崢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太子和宴王的事情……”宋明安神神秘秘道:“你們剛回京城不知道,半月前太子冠禮,宴王不知為何突然病重了,太子的冠禮他都沒去參加?!?/br>
    容灼聞言一怔,頓時收回了心神看向宋明安,“宴王病重?”

    “是啊,險些連命都沒了?!彼蚊靼驳溃骸奥犝f那天晚上陛下大發(fā)雷霆,責(zé)罰了皇后?!?/br>
    容灼擰了擰眉,心道這個宴王怎么也病了?

    而且還那么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為什么要責(zé)罰皇后?”段崢不解道。

    “那就不知道了,只聽說陛下當(dāng)著好多宮人的面,讓皇后娘娘在外頭候著思過。你們想想那可是大雪天的,她定然是又累又覺得丟人。”宋明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