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 第194節(jié)
先前戍北軍送來京城的軍報中,提到了商隊運(yùn)送的成藥在軍中救了不少將士性命,所以容灼回京后,皇帝特意下旨賞了容灼不少東西。 容灼倒是不怎么在意這些,他做這件事本也不是為了討皇帝歡心。 回京城后的日子驟然閑了下來,容灼倒是頗有些不習(xí)慣。 于是他在家歇息了兩日后,便去找宋掌柜和吳太醫(yī)都走動了一番。 先前的成藥能那么順利,多虧了宋家藥鋪的合作。 而后來吳太醫(yī)也幫了不少忙,容灼先前不惜涉險保著的那一車藥,便是吳太醫(yī)帶人煉制的。 “容小公子此番有大功德啊?!眳翘t(yī)朝容灼道。 “吳太醫(yī)謬贊了,此番還要多謝您在太醫(yī)院的所為?!?/br> “分內(nèi)之事罷了?!眳翘t(yī)招呼容灼坐下,又屏退了府中的家仆,而后朝容灼道:“小公子剛從北江回來,恕老夫僭越,不知邊關(guān)戰(zhàn)事如何?” 容灼一怔,“不瞞吳太醫(yī),邊關(guān)戰(zhàn)事我所知也不多。” “太子殿下未朝小公子透露一二嗎?” “吳太醫(yī)為何有此一問?”容灼擰眉道:“可是……京城有什么事情?” 他知道這個吳太醫(yī)是于景渡的人,所以対方此言肯定不是為了試探他。 那対方這么關(guān)心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肯定就是事出有因了。 聯(lián)想到対方如今在宮中的職分,容灼心中便隱隱有了個猜測。 “不瞞小公子,有一事老夫猶豫再三,還是覺得該想法子知會殿下一聲?!眳翘t(yī)道:“前些日子我為陛下診脈,發(fā)覺陛下脈象虛浮,似是……不大好?!?/br> 此事他原是不該貿(mào)然告訴旁人的,畢竟茲事體大。 但皇帝的生死干系太大,如今于景渡又在邊關(guān),所以他不敢隱瞞。 而他心知容灼和于景渡之間的關(guān)系,又知道容灼看著懵懂,實則心性沉穩(wěn)可靠,這才決定將事情告訴他。 容灼一驚,“不大好……是何意?” “陛下如今看著龍體康健,但身體底子卻并不扎實?!眳翘t(yī)道,“陛下這些年來是一直挺在意身子的,但早些年他曾放蕩過一陣子,彼時又不注重保養(yǎng),所以身子落下不少隱患?!?/br> “那能調(diào)理好嗎?”容灼問他。 “若是不出意外,一直好好養(yǎng)著,問題不大。”太醫(yī)道:“若是再有什么打擊,就不好說了?!?/br> 容灼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原書里皇帝就死得挺突然的。 只不過書中太子被廢和皇后薨逝給了他一連串的打擊,所以他的猝死顯得比較順理成章。 如今聽吳太醫(yī)這意思,原書中皇帝的死看來并非偶然。 容灼倒是不在意皇帝能活多久。 可眼下于景渡在邊關(guān),若是皇帝出了事情,只怕京城就要亂了。 畢竟廢太子還活著,宮中還有好幾位成年的皇子,這些人就算平日里看著沒有不臣之心,真到了這種節(jié)骨眼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 而一旦皇帝出事,旁人趁機(jī)篡位,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于景渡就危險了。 吳太醫(yī)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才會冒著風(fēng)險將此事告訴容灼。 “此事我會想辦法讓人傳信給殿下?!比葑频溃骸岸嘀x吳太醫(yī)相告?!?/br> “容小公子客氣了,老臣于公于私都不希望此事再出什么變故,太子殿下安穩(wěn),于我朝江山和百姓也是好事?!眳翘t(yī)道,“不論如何,老夫都會盡全力保全陛下龍體。但若有萬一,還是希望太子殿下能有個準(zhǔn)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br> 容灼聞言忙應(yīng)下了,又朝他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 第117章 容灼從吳太醫(yī)府上出來之后,便徑直回了容府。 容慶淮剛從商行里回來,容灼見到他之后,便將吳太醫(yī)的話一五一十地朝他說了。 “爹?”容灼緊張地問道:“此事依你看會不會有不妥?” 容慶淮沉吟半晌,問容灼:“你覺得呢?” 容灼想了想,“吳太醫(yī)的意思是,只要不出什么岔子,陛下的身體便能無虞。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事有常將軍和殿下坐鎮(zhèn),按理說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至于宮中……皇后已經(jīng)薨逝,別的妃嬪和皇子只要安然無恙,那就沒什么事情能刺激到陛下?!?/br> “你有沒有想過,好端端的吳太醫(yī)為何要告訴你此事?”容慶淮問。 “他提醒我……”容灼擰了擰眉,“您的意思是,吳太醫(yī)有問題?” “他既然是太子殿下信任之人,應(yīng)當(dāng)是可信的?!比輵c淮道:“他這么急于提醒你此事,有沒有可能是陛下的身體狀況并非只有他一人得知?或者是他從旁人那里覺察到了可能會危及到陛下的端倪?” 容灼一怔,脊背不由有些發(fā)涼。 給皇帝看診的太醫(yī)不會只有吳太醫(yī)一人,吳太醫(yī)能覺察到的問題,旁人自然也能覺察到。而吳太醫(yī)日日在太醫(yī)院中,若是覺察到有旁人對皇帝的身體過分關(guān)注,也不是難事。 所以……對方是猜到有人會有所動作,才提醒容灼? “若當(dāng)真如此,會是誰呢?”容灼問道。 “是誰都不重要,一旦陛下龍體有恙,京中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生出異心?!比輵c淮道:“除了年幼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這個人是誰對太子殿下而言都沒什么區(qū)別?!?/br> 正因如此,吳太醫(yī)才沒有朝容灼透露更多。 “太子殿下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就算陛下有事,也該由他來繼承皇位?!比葑茊柕溃骸芭匀巳羰怯挟愋?,當(dāng)真那么容易成事嗎?滿朝文武會擁立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嗎?” “所謂的名正言順,也不過就是一封詔書的事情。”容慶淮道:“若陛下當(dāng)真出事,你覺得宮中這些皇子,弄到一份詔書的難度有多大?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買通禁軍,只要將陛下身邊的人挾持,輕輕松松就能弄一封詔書出來。” 容灼一擰眉,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屆時憑借一封詔書,再拉攏幾個皇室宗親擁護(hù),只要禁軍認(rèn)了,誰還有膽子反對?”容慶淮道:“就算真有人反對,也不過就是殺幾個人罷了,能有多難?一旦掌控了禁軍和巡防營,屆時整個京城誰還敢說個不字?” 更重要的是,除了于景渡的心腹之外,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豁出命去反對新帝。 哪怕真有人反對,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古往今來,哪個謀朝篡位的是名正言順?殺兄弒父顛倒黑白的還少嗎?”容慶淮道:“你不要忘了,成王敗寇,屆時評判是非的標(biāo)準(zhǔn)是握在上位者手中的。謀朝篡位也能被說成臨危受命,名正言順也能被說成亂臣賊子?!?/br> 換句話說,莫說是京中其他的皇子,哪怕是被廢了的太子,若他有本事篡了位,屆時將自己所有的罪名一股腦安在于景渡的頭上,說是自己這位兄長意圖搶奪儲君之位陷害于他,于景渡就算有嘴都說不清。 至于朝臣,要么妥協(xié),要么死。 歷史上篡位后殺掉大半個朝堂的暴君也不是沒有…… “到時候太子殿下只有兩條路,要么認(rèn)命,要么就是帶兵殺回京城。”容慶淮道:“若是選前者,他必死無疑,若是選后者,他這名正言順也會變成圖謀不軌……哪怕最后成了,也會鬧的國將不國,民不聊生。” 容灼聽到此處,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 他想過事情會很棘手,但是沒想到會這么棘手。 “那如今怎么辦?”容灼問道。 “你能做的不多,找人通知太子殿下,最好是讓他尋個由頭盡快回京。”容慶淮道:“你不是說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快要結(jié)束了嗎?想來他這個時候回來也無妨?!?/br> 容灼聞言不敢再耽擱,當(dāng)日便快馬加鞭去莊子里找了一趟邢沖。 于景渡雖然在他身邊安排了暗衛(wèi),但此事關(guān)系重大,容灼覺得還是讓邢沖去辦更穩(wěn)妥。 從莊子里離開之后,容灼又去了一趟江府。 雖然容慶淮說他能做的不多,但容灼總還是想著能多做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京城官場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在這方面還是江繼巖更能幫上忙。 江繼巖顯然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聽容灼說完之后,面色便極為難看。 “殿下在巡防營有人,我可以提前跟巡防營打招呼?!苯^巖道:“廢太子那邊我也可以找人盯緊,禁軍……薛城這人一直是忠于陛下的,旁人一時應(yīng)該很難拉攏。但若是陛下有個意外,就不好說了?!?/br> “那陛下身邊的人呢?”容灼問。 “來福公公對殿下倒是示好過,但真到了那一步,刀架在脖子上,只怕沒什么指望?!苯^巖嘆了口氣,“最好是能護(hù)住陛下的身子,不讓他出任何意外?!?/br> “若是有人想利用此事,只怕防不勝防?!比葑频溃骸皡翘t(yī)那邊倒是會盡力,可……” 可走到那一步,僅僅指望吳太醫(yī)能妙手回春只怕行不通。 “還有一個問題,你著人去朝太子殿下傳了信,可若是沒有陛下的旨意,戰(zhàn)事未結(jié)束他就擅自回京,依舊是不合規(guī)矩的?!苯^巖道。 “真到了那一步,誰還管得了這個?”容灼道。 “這倒是……” 容灼在屋內(nèi)踱了幾步,朝江繼巖問道:“你說如果對方要動手,會選什么時機(jī)?” “想要順理成章拿到詔書,只靠著一張紙是不行的,得有見證才行?!苯^巖道:“最好是有皇室宗親在場,屆時不管他們是自愿還是被迫,只要出面擁立新帝,事情就成了一半?!?/br> “這種場合……除夕?”容灼問。 “依著往年的規(guī)矩,除夕宮宴一般不會請宗親,初二的宮宴才是宗親聚集的時候?!苯^巖道:“除了初二,上元節(jié),二月二都會有宗親來宮里赴宴,所以這些時機(jī)都有可能。” 容灼想了想,又朝他問道:“那有沒有法子讓宗親們不進(jìn)宮?” “這……除非陛下說不舉辦宮宴了?!苯^巖道:“但是哪怕初二的宮宴取消,后頭還有上元節(jié)和二月二呢?!?/br> “如果能取消初二的宮宴,哪怕等到上元節(jié),也拖延了半個多月?!比葑频溃骸皩脮r說不定太子殿下就能回來了?!?/br> 江繼巖聞言一怔,“這倒是,可是要怎么說服陛下取消宮宴?” “一般來說,遇到什么事情會取消宮宴?”容灼問他。 “陛下、太后或者皇后染了疾,或者有哪個地方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天災(zāi)……”江繼巖想了想,“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不過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容灼問他。 “司天監(jiān)里有殿下的人?!苯^巖道。 “管用嗎?”容灼問。 “可以冒險一試,不過這法子哪怕奏效,也只能用一次?!苯^巖道:“我可以讓他們試試,看能不能取消初二的宮宴。但無論如何,上元節(jié)的宮宴只怕都躲不過了?!?/br> 容灼深吸了口氣,“那就拖得了一時算一時吧?!?/br> 往好處想,說不定整件事都是他們杞人憂天呢? 又或者倒時候于景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 次日,江繼巖便去找了司天監(jiān)的人。 同一天晌午,容灼接到了的除夕宮宴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