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言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哦？”

    趙意昀說：“我先前確實是約了客戶?！?/br>
    “然后？”

    “然后人家臨時有事來不了?！?/br>
    郁知言不置可否：“那是挺巧?！?/br>
    趙意昀扭頭看她：“你不信？”

    恰好這時有一道霓虹燈從窗外落進來，恰好就照在郁知言的身上，那雙眼睛照得閃亮。

    “信?！?/br>
    回程的路不遠，趙意昀直到站在自己家門口，這才想起她還有件事沒完成，她看著郁知言：“給忘了，還沒送你回去?！?/br>
    郁知言側(cè)頭：“不能進去嗎？”

    “當然不是，你……”趙意昀歪頭想了想，說：“行吧，在我家醒醒酒也行。”

    開了門，趙意昀給她找了雙拖鞋。

    郁知言目光落在拖鞋側(cè)邊的玉桂狗logo上，眉目舒展：“嗯？換新的了？”

    趙意昀知道她在說什么，抬手把門關(guān)上時，展顏：“嗯，以前那兩雙穿著磨腳，就換了?！?/br>
    郁知言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br>
    趙意昀也點頭：“我也覺得新的好看?！?/br>
    她家的冰箱靠近陽臺，是臺一米高的迷你冰箱，只有上下兩層，除了一些青菜剩下的都是飲料和啤酒。

    趙意昀拉開冰箱門，轉(zhuǎn)頭問她：“水我忘記燒了，你要喝點什么嗎？”

    郁知言說：“喝點酒吧。”

    趙意昀驚訝：“還喝？”

    郁知言挑眉：“不能嗎？”

    趙意昀目光遲疑：“你不是……”

    郁知言托著腮，柔白的手背被下巴抵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感，她笑：“我看起來這么可靠??？”

    可靠個鬼。

    趙意昀早覺得她不像喝醉酒，哪有人喝醉酒走路還筆直？偏偏她理虧在先，沒那個底氣去問她。

    “也行，不喝也得扔了，正好不浪費，”趙意昀從格層里拿出了幾瓶，合上冰箱門，說：“但不能喝多啊，我這只有一間房，沒地兒給你睡?！?/br>
    郁知言沒回話，就靜靜地看著她。

    趙意昀把啤酒放下來，以為她在擔心保質(zhì)期的問題，便說：“放心喝，質(zhì)量沒問題。我就是準備搬家了，到時候帶著也麻煩?！?/br>
    她買東西喜歡成箱成箱的買，在家熬夜畫圖的時候時不時會打開冰箱來兩罐啤酒。

    但搬家畢竟麻煩，有些東西該扔還是得扔。

    郁知言笑了：“我不是擔心這個?！彼耘f撐著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趙意昀：“我只是覺得你剛剛走過來的樣子，還挺好看的?！?/br>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說今天的月亮真圓，偏偏是這樣的真誠最容易讓人胸腔藏著的那座兵荒馬亂。

    然后她又問：“你準備搬家？找好了嗎？”

    趙意昀覺得有些熱，她開了罐啤酒，抿了一口，搖頭：“沒呢，在看。”

    距離房租到期還有半個月，這期間房東已經(jīng)問過她要不要續(xù)租，知道她不打算續(xù)租后又開始催促她盡快收拾好，完成租房交接。

    這段時間趙意昀陸陸續(xù)續(xù)看了幾十套房，沒一套是滿意的，不是租金太高就是離得太遠，每天通勤時間太長。

    郁知言問：“你想找什么樣的？”

    “普通的一居室，四十來平就行，”趙意昀說：“環(huán)境無所謂，安保跟得上就行，當然最好離公司近點?！?/br>
    其實后面這點才是重中之重。

    郁知言指尖沾著啤酒罐冒出來的水珠，她用紙巾輕輕擦著，問：“不找大點的嗎？”

    “住太大會怕的?！?/br>
    “怕什么？”

    一兩罐啤酒下肚，趙意昀的臉頰開始發(fā)燙，她手肘撐在茶幾面上，忍俊不禁：“當然是怕黑怕鬼啊，還能怕什么？難道是怕大年三十的飯菜太香我聞不到嗎？哈哈哈……”

    這段無厘頭的話很快被一陣微信語音提示給打斷。

    是向敘洋打過來的。

    趙意昀瞟了一眼，沒打算接，縮小彈窗讓它一直打著。

    等過兩分鐘，她才在微信回：【生日快樂，準備睡了?！?/br>
    然后也不看向敘洋回的什么，直接關(guān)了屏幕。

    結(jié)果向敘洋又彈了兩次過來。

    趙意昀索性直接退出了微信，郁知言坐在她旁邊，眼神懶懶地落在她身上，嗓音有些啞：“好忙啊?！?/br>
    趙意昀是真頂不住她這語調(diào)，聽得脊背發(fā)麻，她喝酒掩飾尷尬，說：“挺多年沒見的，想敘敘舊吧。”

    郁知言仍舊是那懶洋洋的調(diào)調(diào)：“只是敘舊嗎？”

    趙意昀看起來理直氣壯：“不然？”

    郁知言淡笑：“跟我聽到的不太一樣呢?！?/br>
    “你聽到什么了？”

    趙意昀猜是她中途去洗手間的那會兒。

    郁知言唔了聲，像是在思考，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暗戀你好多年，看起來不打算敘舊，打算續(xù)情呢?！?/br>
    末了，又說：“你真的好招人喜歡啊?！?/br>
    趙意昀灌了一大口啤酒：“開玩笑的吧，有些人就喜歡瞎起哄?！?/br>
    郁知言笑著沒說話。

    “反正跟也沒關(guān)系，”趙意昀聳肩：“不說就是沒有，我不知道就是沒有。嗯？你剛剛說什么來著？”故意把眼睛眨得分外妖嬈。

    她慣會裝傻充愣。

    偏偏這回郁知言不買她的賬，盯著她的眼睛問：“如果知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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