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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辩娭倭殖鰜頂r住他,皺眉問,“又要去哪鬼混?不是跟你說了,晚上哥哥要來家里,就不能給我消停點兒老實待著?” 鐘尋沒住校,但是也很少在家住,鐘仲林不知道他晚上睡哪兒,也不想管,反正不就是臺球館網(wǎng)吧之類的地方。 他盯著鐘尋那張漂亮秾麗的臉,越看越覺得令人生厭,臉色繃得很緊。 “我這不是消停點兒給你們騰地方嗎?”鐘尋倚在門口。 鐘仲林覺得他無可救藥,早就放棄了,他都恨不得自己沒生過這么個不學無術(shù),整天惹事的敗類,哪怕死在外面他都不是很在乎。 可今天不一樣。 吳玉蘭帶著孩子過來,說好了要見一面,鐘尋現(xiàn)在走,連面都不露,擺明了是不給他面子,想讓他丟人出丑,他瞬間壓不住怒意。 “你是不是又跟宋一凌他弟混在一起?”鐘仲林氣紅了眼,“宋一凌都把你宋叔氣住院了,你也想氣死我?老子跟你說話呢!” 宋一凌的弟弟就是宋一錦。 鐘尋開門的動作突然頓住,眼神冷冷地回過頭。 當初鐘仲林跟前妻離婚的時候,誰都不愿意要孩子,為此還打了場官司,鐘仲林輸了,不得不接手他這個累贅,這就足夠鐘仲林恨他了。 不過他倒沒想到,前天鐘仲林真的是為這個對他動手。 鐘仲林越說越來氣,還沒深想就直犯惡心,忍不住揚起手,“你知不知道宋一凌——” “你還想再扇我一巴掌嗎?”鐘尋突然開口。 他臉上還腫著,混著淤青,指印都沒完全消下去,眼角一道剛結(jié)了疤的細小傷口,深紅色,所以這幾天都沒怎么去學校。 鐘仲林眉頭深皺,以為他在威脅自己,怒道:“你以為我不敢?” “我是覺得沒必要,”鐘尋走到門外,心平氣和地注視著鐘仲林,嘴角很快地挑了一下,“我要是找男朋友的話,當然會先帶回家給你看啊,別著急?!?/br> 說完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章 雪盲癥(修) “八字不合,命里犯沖,” 開學第一周不上晚自習,放學后,楚聽冬去等公交。 一中本來就以小破舊聞名,所在的秀景街也是條老街,擠滿了低矮的舊式居民樓,頭頂密密麻麻的電線如網(wǎng)般越過逐漸深沉的夜幕。 晚上,學校外都是各種小吃攤,烤冷面關(guān)東煮豆沙冰粉……滿地被踩得凌亂的竹簽破塑料袋,還有食物殘渣。 旁邊護城河的水很淺,微微發(fā)臭。 楚聽冬垂眸搜著導航,眉頭微皺,將口罩重新戴上。 整個城市并不大,十幾分鐘后,他就找到了那個老舊的筒子樓。 這邊即將拆遷,但原來的住戶還沒有徹底搬走,樓道里堆滿了雜物,好幾輛自行車擠著摞在一起。 他上了樓,走到銅黃色的防盜柵欄門外,突然腳步一頓。 “都是你,非得讓兒子去比什么賽,受那么多罪,你看著就不心疼嗎?”吳玉蘭嗓音顫抖,像已經(jīng)哭了很久,“現(xiàn)在好了,你滿意了?才十幾歲腿就廢掉,變成個殘疾人!你讓他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別說得那么難聽,哪有那么嚴重?”楚亨麟不滿地說。 盛夏連夜晚都是燥熱的,但老舊的樓道里卻很陰冷,受過傷的腳踝隱隱作痛。 楚聽冬的神情隱沒在漆黑的樓道里。 他沉默地在門外等了幾分鐘,直到爭吵聲逐漸平息,才拿鑰匙開門,語氣平靜,說:“不用吵了,轉(zhuǎn)學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了,我去復讀就可以?!?/br> 沒人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吳玉蘭跟楚亨麟都愣在了原地。 楚聽冬只是來取行李箱,住宿申請辦下來之前,東西暫時放到了老房子這邊。 他去臥室拎了箱子就準備離開。 楚亨麟對他決定轉(zhuǎn)學的事情一直很不滿,這次借著處理要拆遷的老房子,開車回了趟寧城,本來以為楚聽冬會聽勸,沒想到竟然這么執(zhí)拗。 他面色沉郁,盯著楚聽冬走出去。 吳玉蘭顧不上跟前夫爭執(zhí),匆忙換鞋,跟著楚聽冬一起下樓,想幫他提箱子。 “沒事。”楚聽冬躲開她的手。 “之前跟你鐘叔叔商量過了,覺得你還是住在家里比較方便,”吳玉蘭又忍不住勸他,“家里就一個男孩兒,跟你一樣讀高三,住在一起也不礙事。” 楚聽冬沒答應,“我先在宿舍住一段時間?!?/br> 突然搬過去,他覺得有點尷尬,也不方便,畢竟都是陌生人。 不光是繼父跟那個沒見過面的弟弟,在他受傷退役之前,甚至對吳玉蘭都說不上很熟悉。 父母早就勞燕分飛,他十幾年來跟吳玉蘭不過見了幾次面而已。 吳玉蘭還想勸。 “媽,”這個字在舌尖滾了滾才叫出來,楚聽冬沒辦法,找了個借口,“我腿不方便。” “嗯……那住宿舍也好。”吳玉蘭臉色有點白,想起自己剛才在樓上說的話,也不知道楚聽冬聽到了多少,她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懇求,“小野,待會兒先去吃頓飯,再回宿舍好嗎?” 她拉著楚聽冬的胳膊,對他笑了笑,眼尾細紋在樓道燈下顯得很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