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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冬沒換衣服,像是要陪他去,鐘尋撲過去趴在他背上,摟著他脖子問:“你不睡覺么?” “飛機上睡過了?!背牰焓窒敕鏊耐?,但鐘尋亂擰,手上一滑,只能托住屁股。 鐘尋臊著臉蹬了蹬腿,從他身上下來,訕訕說:“你們gay怎么都這么不矜持啊,隨便sao擾別人的屁股?!?/br> 他說著就往外跑,楚聽冬拿了房卡跟出去。 露天燒烤的場地很大,鐘尋拉著楚聽冬的手腕在人群里繞來繞去,兜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宋一錦說的那個位置。 他走了一整天,腰酸腿軟,不想動了,索性就跟楚聽冬在噴泉邊緣坐下。 不遠處有個臺子,架子鼓鋼琴吉他一應俱全,駐唱歌手正扯著嗓子在唱搖滾,還有人去點歌,一首完畢,換觀眾上去表演。 鐘尋一抬頭,睜圓眼睛,“cao,宋一凌?!?/br> 宋一凌穿了件很sao包的皮衣,挎著吉他在臺上唱歌,一聽就像是失戀了,沒有男友捧場,只好給宋一錦唱了首《我的好兄弟》。 鐘尋心癢,拿胳膊肘頂楚聽冬的肋骨,“哥,我也想聽你唱,宋一錦他哥都唱了,你也爭點兒氣行不行?!?/br> “我不會。”楚聽冬單手握著罐啤酒,指尖摳開拉環(huán)。 不會就算了,鐘尋也不勉強,他說:“那我給你唱一個?” 他就是這么一說,他也知道自己唱歌不好聽,才不想當眾丟人,指望楚聽冬給他個臺階,溫柔體貼地攔他一下,他就不上去了。 誰能想到姓楚的就沒有一次按他的套路接招,楚聽冬喝了口啤酒,抬手呼嚕一下他毛茸茸的后腦勺,懶懶地說:“去吧,弟弟?!?/br> “呃……”鐘尋騎虎難下,梗著脖子站起身,往前挪了一步,偷瞥著楚聽冬,楚聽冬仍然沒有阻止的意思。 他自己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紅著臉一屁股坐到楚聽冬身旁,聽到楚聽冬低笑了一聲,正要急眼,楚聽冬握住了他的手,掌心貼著掌心,在夏末的夜晚微微汗?jié)瘛?/br> 鐘尋像被捏住后頸皮的貓,乖乖地挨住他坐,沒再亂動。 駐唱歌手又重新上了臺,這次唱的是粵語串燒,他也拿了根熒光棒,跟著晃來晃去。 “戀愛總有幻覺,戀愛總有假話,真真假假不要追查,真過一次好嗎,以后騙做算了,錯錯對對不必理它……” 鐘尋晃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沒忍住使勁攥了一下楚聽冬,臉色臊紅,目瞪口呆盯著臺上,這他媽的唱的都是什么? 歌手好似跟他心有靈犀,很快又敲著架子鼓換了一段,縱聲唱道:“假裝一雙戀人假裝一起歡騰,假裝喜歡親我吧,重演當天的好戲即時即將分離,假裝一宵可以嗎……” 楚聽冬被他攥得手骨一疼,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鐘尋的勁兒是真的大,他的手再脆弱一點就要骨裂了。 “cao……”鐘尋憋得滿臉燒紅,深夜燒烤攤的燈晃到他臉上,他就像被逼到窮途末路的犯罪分子,感覺頭頂都是探照燈。 “怎么了?”楚聽冬莫名其妙地問他。 “太難聽了。”鐘尋拉著他站起來,臉紅得不正常,眼神飄忽,楚聽冬沒忍住摸了下他腦門,還以為他又發(fā)燒了,但明明一手冰涼。 鐘尋心急火燎地要走,胃疼似的捂著肚子,吭哧說,“這人荼毒我的音樂細胞!” “呃……”真不容易,竟然還有音樂細胞? 楚聽冬嘴角微抽,他沒說什么,本來就是陪鐘尋出來玩的,他要走,就跟著他走。 但看他突然急得火燒屁股一樣,又忍不住逗他,故意拖著腳步。 鐘尋急出一腦門汗,最后繞過去推著他后背,逼他快點走。 終于離開那片是非之地,鐘尋才顧得上反省,自己剛才的演技未免太掉線,換成誰都能看出心虛,他攥住楚聽冬的手,下意識黏得更緊。 “不聽歌了,要回去睡覺么?”楚聽冬問他。 鐘尋磨磨蹭蹭不肯走,剛才那歌叫《假裝》,他可真害怕楚聽冬看出他也是裝的,越想越后悔,不應該那么著急離開。 他琢磨著必須得彌補一下,眼神就忍不住亂瞟,他沒什么經(jīng)驗,只好偷偷去看人家是怎么搞對象。 他看到別人拉著女朋友去買雞尾酒,然后兩人喝一杯,他也拉著楚聽冬去,結(jié)果楚聽冬碰他臉上的傷,警告他不許喝酒。 又看到別人要了情侶套餐,去角落燒烤,他走到一半頓住,不行,他實在吃不下了。 繞了一圈,走到酒店樓下,別人的女朋友拉著男朋友去抓娃娃,他也拉著楚聽冬走過去,叼著皮筋重新扎了下凌亂的半長頭發(fā),對楚聽冬放話說:“我給你抓!” 楚聽冬就靠著娃娃機,等他折騰。 鐘尋微微俯身,桃花眼認真又專注,都要趕上他攝影時的較真程度,握住cao縱桿,連呼吸都靜止了,對著一個娃娃放下抓鉤。 然后一次,兩次,三次…… 楚聽冬垂眸盯著鐘尋的側(cè)臉,頭發(fā)沒扎好,垂下來稍微擋住眼睛。 但眼睫纖長,鼻尖秀氣,還挺不高興地微微噘起嘴,唇珠很紅潤的一點。 楚聽冬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許既缺心眼兒又可愛,就是難免讓人心軟。 “我試試?!彼p輕拉了下鐘尋的手腕。 鐘尋倒是不跟他爭,安分地把游戲幣都遞給楚聽冬,然后臉蛋貼在娃娃機冰涼的壁上,指尖隔著玻璃指了下,小聲說:“我要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