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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冬松開他,指腹擦過他唇上的水漬,輕聲問:“要回去么?還是想去別的地方玩?” 游樂場十點半要閉園了。 鐘尋不是很想回去,楚聽冬給他買了份才炸出來的熱薯條,開車漫無目的地帶他去兜風(fēng),直到經(jīng)過一條酒吧街,鐘尋才豎起耳朵似的從座位上撐起身。 “我好久沒去酒吧了,”鐘尋戳楚聽冬的大腿,眼睛微亮,指著車窗外,“我想去這一家?!?/br> 什么叫好久沒去? 楚聽冬蹙了下眉,問他:“你以前經(jīng)常去?” 鐘尋支支吾吾,明顯心里有鬼的樣子,他假裝沒聽見,繼續(xù)磨楚聽冬。 楚聽冬本來不想帶他去,但是瞥見他還有些泛紅的眼尾,蔫巴可憐,不由得喉結(jié)一滾,嘆了口氣,將車停在酒吧外。 “不能喝酒,”楚聽冬見他下車就要走,伸手拽住他,說,“等你傷好了再說?!?/br> 鐘尋滿口答應(yīng)。 鐘尋挑的這家酒吧很嘈雜,光影迷醉,頭頂交織的燈光渲染出一片曖昧不定的輪廓,駐唱歌手換了支曲子,音樂哄然,臺前的舞池擠滿了扭動、沸騰的身影。 楚聽冬自己要了杯冰水,卻給他點了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奶。 鐘尋不敢反駁,臊著臉痛飲,心想趕緊喝完拉倒,他生怕被人聞到這股甜香,太丟人了,一點兒也不酷。 飲盡,他又鬧騰,還想嘗嘗別的。 楚聽冬蹙起眉,他跟鐘尋被擠到角落,這個地方離吧臺有些遠,鐘尋又嫌累,不肯跟他過去,他不太放心鐘尋在這種地方跟他分開。 “我又不至于被人騙走,”鐘尋咕噥,“你當(dāng)我傻子呢?!?/br> 楚聽冬眉頭更蹙,煩躁又無奈地說:“那你待在這兒等我,別亂走。” 鐘尋覺得他比宋一凌還像個爹,擺擺手示意自己肯定不亂動,楚聽冬才不放心地離開。 楚聽冬要了杯做起來最快的氣泡水,幾分鐘后,就端著回去,卻沒在原地看到鐘尋,他眼眸烏沉,泛著些冷意,在人群中尋找,最后眸光一頓,在小舞池里看到了鐘尋的身影。 在搖晃酣醉的男男女女中,鐘尋的面容艷麗又醒目,燈光晃得繚亂,他卷發(fā)凌亂,稍微瞇起眼睛,眼尾挑出緋紅,朝楚聽冬望過去。 他扭著腰胯,伴著音樂晃動,跳得竟然還不錯,寬松的T恤隨著胳膊抬動提起,腰細得晃眼,白瓷一般毫無瑕疵。 楚聽冬單手抄兜,低頭嘬飲了一口氣泡水,不遠不近地望著他,直到旁邊有個男人試探地蹭過來,鬼鬼祟祟伸手要摟鐘尋的腰,還往下三路走,人群擁擠,鐘尋根本沒注意。 楚聽冬眼眸陰沉,黑著臉,大步走過去,將他從臺上拎下來。 鐘尋沒站穩(wěn),有點晃,險些跌在他身上。 “你干嘛……”鐘尋懵懵地看著他,突然這么兇,他伸手在楚聽冬眼前晃晃,以為他是不是已經(jīng)喝醉了,卻被一把攥住手腕。 楚聽冬實在火大,語氣也冷硬,“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亂跑,能不能稍微長點心眼兒?” 鐘尋被劈頭蓋臉地罵呆了,都想不起頂嘴,他又委屈,又莫名其妙,傻了吧唧地問他,“我怎么不長心眼兒了?” 就這還說不是傻子? “你有什么心眼兒,你沒覺得有人要摸你嗎?”楚聽冬壓著火說。 鐘尋更傻眼,他還真沒覺得,等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扭過頭抻著脖子找人,罵道:“cao,哪個傻逼敢占爸爸的便宜?!” 誰還等在原地給他揍,早就趁亂跑了,眼看他按捺不住要動手,楚聽冬拉上他離開酒吧。 鐘尋不情不愿地挪動了幾步,稍微離開舞池邊緣,他突然頓住了,往后一收手腕,酒吧悶熱,楚聽冬掌心出了薄汗,鐘尋的手腕差點滑脫。 楚聽冬臉色極其難看,轉(zhuǎn)過身,鐘尋卻對他彎起臥蠶,突然一笑,漂亮又燦爛,宛如江畔燃不盡的煙花。 鐘尋眼皮酡紅,沒醉卻一股子憨態(tài),捧著他的臉頰就吻了上來。 酒吧里許多人寂靜了一瞬,又哄然,鼓掌,大笑,沸騰不已。 楚聽冬嘴唇上是溫?zé)岬挠|感,鐘尋指尖軟軟地摩挲過他側(cè)臉,他腦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鐘尋胸膛不停地鼓噪,他舌尖抿過楚聽冬薄薄的唇縫,他應(yīng)該是不喜歡被人管束,卻很怪異的,喜歡楚聽冬對他的保護欲。 到了酒店,楚聽冬一言不發(fā)地俯身拉開行李箱,找洗漱的東西。 鐘尋忍不住踹踹他腳跟,“行了,我都知道錯了,我不就是想跳舞給你看,你這人怎么哄不好呢,還跟我拉個驢臉?” “呃……”罵誰是驢? 楚聽冬蹙起眉,催他去洗漱,“別鬧了,渾身都是汗?!?/br> 鐘尋磨磨蹭蹭敷衍地洗完,又蹲下扒拉他的箱子,在底下翻到幾件考斯騰,忍不住拿出來看,楚聽冬洗完時他正比比劃劃。 楚聽冬瞥了他一眼,鐘尋噘嘴,把考斯騰重新放回去。 他臉頰上的淤腫還沒完全消掉,前段時間他可挨了太多打,光鐘仲林就不知道扇了他多少頓,他不想放假結(jié)束去了學(xué)校,還腫著一張臉,就晚上拿冰袋敷敷。 楚聽冬靠在床頭做卷子,他硬是要躺在楚聽冬的腿上拿水淋淋的冰袋敷臉,還屈起纖白的腳尖撓撓另一條小腿。 晚上酒店落地窗外江景璀璨,之前在寧城的那個狹窄逼仄的溫泉賓館完全不能比,鐘尋忍不住到處打量,又仰起頭去看楚聽冬冷淡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