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他們正親密地湊在一起說著話,鐘尋突然在臥室里大叫了一聲,鐘仲林跟吳玉蘭都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心跳都跟著紊亂。 “喊什么喊?!” 鐘仲林頭都發(fā)暈,捂住胸口緩勁兒,指著他臥室門怒道:“趕緊給我滾!神經(jīng)病?。 ?/br> 鐘尋沒吭聲,等鐘仲林稍微呼出一口氣,他又突然使勁吼了一嗓子。 他不停地亂吼亂叫,簡直像瘋了,在發(fā)狂,鐘仲林過去踹門,誰能料到鐘尋的臥室門被楚聽冬加固好,根本踹不開,他氣得站在門口大罵。 吳玉蘭一開始沒出聲,被吼得耳膜發(fā)疼,煩躁到毛衣針差點戳了手,她終于忍不住起身,去鐘尋的臥室門口。 她拉開鐘仲林,讓他先別發(fā)火,然后敲了敲鐘尋的門,盡量嗓音溫和地問他,“小尋,你是想說什么?出來跟你爸爸說,不要這樣。” 她一開口,鐘尋就漸漸地沒了動靜,也不吼了,他就站在薄薄的那扇門后,眼眶憋得發(fā)紅。 “我沒事。”鐘尋嗓子啞得厲害,小聲說。 吳玉蘭頭疼不已,沒事為什么一直吼成這樣,不光在家,連樓道大概都聽得一清二楚,她臉上火辣辣地丟人。 楚聽冬聽到鐘尋開始喊,就出去看了,但鐘尋也不給他開門。 等鐘仲林他們離開,楚聽冬又屈起指節(jié),輕輕地叩了兩三下,鐘尋這次終于肯跟他說話,只是嗓音更小,悶悶地告訴他,“我要睡覺?!?/br> 他也不是頭一次這樣,冷不丁就會突然來一遭,不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有時候就是單純聽見鐘仲林說話都覺得很不爽。 楚聽冬就沒再追問他,想等他平靜一些,愿意出來再說。 鐘尋吼得唇珠生紅,微微翹著,還有些發(fā)燙,他抱著小猩猩倒在床上。 入冬后傍晚天色就已經(jīng)漸漸黑沉,他沒開燈,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窗邊零星透過一點街燈的光亮,映著雪色。 這下他稍微痛快一點,鐘仲林他們被攪擾到完全沒了心情,也沒有再繼續(xù)說。 但鐘仲林已經(jīng)在客廳里挨個聯(lián)系過親戚朋友,鐘尋心頭火燒火燎,被逼到了極點,連演技都跟著飚了不止一個層次。 他在楚聽冬面前裝得沒有一絲破綻,既然楚聽冬不愿意現(xiàn)在去找鐘仲林說,他就只能換另一個辦法了,讓鐘仲林自己發(fā)現(xiàn)。 他本來就喜歡黏著楚聽冬,現(xiàn)在蹬鼻子上臉,在家也故意黏著。 一連好幾天都是,他勾著楚聽冬跟他在家里擁吻,連臥室門都偷偷地敞開一條縫。 但他不愿意被吳玉蘭撞見,所以都是在吳玉蘭去上班的時候。 楚聽冬沒懷疑,畢竟他一直就懶,還不靠譜,所以發(fā)現(xiàn)沒關,就過去擰上。 鐘尋只好干瞪眼,他也不敢說他故意的。 甚至吳玉蘭燉熟了魚,象征性地敲門問他要不要去吃晚飯,他都一骨碌爬起來,去客廳坐下,將椅子挪到楚聽冬旁邊。 幾年來頭一次在這個家里又拿起碗筷。 吳玉蘭愣了下,有些尷尬,鐘尋不來吃飯,獨自待在臥室,她覺得不太自在,畢竟她還不像鐘仲林那樣心狠。 但是鐘尋過來,她也不太舒服,因為鐘尋一出現(xiàn),就得跟鐘仲林爭執(zhí),三言兩語就要吵起來,不服管教讓人頭疼,連飯都吃不下去。 尤其是才前幾天聲嘶力竭地折騰過一場。 “你過來干什么?!”鐘仲林澆完花,走到客廳也是愣住了,然后臉跟著一黑,眉頭皺得很緊,盯住鐘尋。 他覺得鐘尋這顯然是又要作妖。 “怎么了?”鐘尋夾了一筷子菜,低頭嚼了嚼,又撩起眼皮。 他穿了件面料柔軟的白T恤,底下是居家的灰色睡褲,整個人顯得很干凈,頭發(fā)柔軟微翹,那副表情不但無辜甚至還很無害。 他想在皮膚能露出來的地方讓楚聽冬給他留點痕跡,但楚聽冬怎么樣都不肯,頂多是被他纏到理智崩斷,吮他的嘴唇。 鐘尋只能將嘴唇抿得比剛才更腫燙,紅得有些異樣,睨了鐘仲林一眼,淡淡地哂笑,“看我吃飯倒你的胃口嗎?” 鐘仲林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被他一句話頂?shù)盟查g就來了氣。 但眼看就是他跟吳玉蘭婚禮的日子,他不想在這種好時候跟鐘尋動氣,就冷哼了一聲,在離鐘尋遠一些的地方坐下,眼不見為凈。 這頓飯吃得不尷不尬,客廳里的氣氛很沉默,甚至壓抑。 鐘尋卻毫不在乎,他拖鞋一晃一晃地掉了,對男生而言白皙漂亮過頭的足弓在餐桌底下去蹭楚聽冬的腿,被楚聽冬瞥過來,他又飛快地翹了下嘴角,若無其事地挪開。 “婚禮需不需要伴郎啊?”鐘尋甚至還去跟鐘仲林說話,鐘仲林板著臉根本不理會他,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嫌惡。 鐘尋稍微挑了下眉,他挨著楚聽冬坐,還笑嘻嘻地去跟楚聽冬搶眼前瓷盤里的最后幾只炸蝦,楚聽冬本來就是留給他的,他垂眸拿指尖將盤子稍微往鐘尋的方向推了推。 炸蝦吃多了發(fā)膩,楚聽冬很自然地倒了杯水放在他手旁。 鐘仲林跟吳玉蘭都有些海鮮過敏,很少吃這些,吳玉蘭每次做,也都是給楚聽冬做的,她稍微蹙了下眉,卻也沒說什么。 鐘尋箸尖一頓,抿了口水,喉嚨難以察覺地發(fā)堵,但還是彎了下臥蠶,像帶了點鼻音,黏軟曖昧地說:“謝謝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