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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楚聽冬好幾次護著鐘尋,但鐘尋實在不像個會惦記別人好處的孩子,對自己親生父親都做得那么惡毒。 她覺得楚聽冬就是白為他費心。 而且雖然鐘尋也不在家睡,但是鐘尋本來就不怎么在家。 她也沒想過楚聽冬會是陪鐘尋一起走的,楚聽冬對誰都冷淡疏離,怎么會突然跟一個小流氓關(guān)系這么好。 “下了晚自習比較晚,”楚聽冬垂下眼眸,不太熟練地撒謊,“想留在學校自習室看書,路上耽誤時間?!?/br> 鐘仲林面色不虞,倒是也沒有戳穿。 吳玉蘭信以為真。 楚聽冬拿了放在鐘尋家的復習資料,就又回學校,他推開宿舍門時,宿舍里一片漆黑,等開了燈,他放在下鋪的床被就開始蛄蛹。 然后露出一綹卷毛,還有一條雪白晃眼的小腿,掛在床邊。 楚聽冬低聲地笑了一下,走過去稍微撩開一點被角,鐘尋睡得很沉,臉頰跟嘴唇都被悶得發(fā)紅,楚聽冬俯身在他臉上親了親。 宿舍都是上下鋪,睡一個人都不算很寬敞,鐘尋還非要等晚上偷偷溜過來跟他擠,楚聽冬只能伸手將他抱在懷里。 鐘尋睡相太差,手腳并用地纏著他,腦袋也懟在人家胸膛上,楚聽冬屈起指節(jié)在他后腦勺彈了下,鐘尋在睡夢中小聲地悶哼。 “疼死爸爸了,”他皺起眉毛,嘟嘟噥噥地說夢話,“傻逼楚聽冬。” 楚聽冬低下頭,湊近了才能聽個大概,忍笑忍得肚子疼。 不得了,這小傻逼竟然在做春夢。 —— 眼看已經(jīng)到了十二月份,離期末只剩一個多月,鐘尋才把高一的內(nèi)容過完一遍,框架勉強留了個印象,做題都是連蒙帶猜。 楚聽冬早自習按住他背單詞,或者背課文,晚上也不許他亂跑,必須得推一點數(shù)學和理綜的進度,才能放過他。 宿舍樓條件太差,徐春鴻前幾年就跟學校申請過,晚上給高三住校的學生提供自習教室,不建議他們通宵,但是教室通宵都不斷電。 要是在宿舍,鐘尋還能閉上眼裝睡,教室里就完全不行。 他梗著脖子不愿學,楚聽冬能渾身冷淡地陪他坐到天亮。 他憋得簡直要發(fā)瘋。 也就去冰場上體育課的時候,能稍微從楚聽冬眼皮子底下溜開一會兒。 楚聽冬還是不上冰,他在休息區(qū)做了一套英語真題,抬起頭時鐘尋仍然不見蹤影,他眉頭不禁蹙了一下,起身離開冰場。 然后在冰場旁邊那家臺球廳的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鐘尋。 寧城的冬天格外冷,雪積得很深,鐘尋冷白的指尖被凍得泛紅,夾了一根煙,煙頭已經(jīng)燒了大半,燃著火光,他又叼到嘴邊吸了一口。 他身旁是穿著職校校服的幾個男生,都留著雞毛撣子似的頭發(fā),湊在一起扎堆抽煙,渾身流里流氣。 路過的人撞見,都皺起眉繞開他們走。 鐘尋混入其中沒有任何違和感,他勾起嘴角跟那幫人嬉笑,煙熏霧罩地推搡打鬧。 但他背影清瘦,側(cè)臉漂亮明艷,撇過眼睛,收斂起嘴角笑意時,莫名有種渾然天成的,冷清又執(zhí)拗的勁兒。 楚聽冬覺得即便他完全不認識鐘尋,也會一眼就捕捉到他。 鐘尋又抽了半根煙,渾身的血液都開始舒服地重新流淌,就像被禁錮起來豢養(yǎng)了半個月的小獸突然離開籠子。 “尋哥,咱們晚上去吃燒烤啊,”有個黃毛跟他說,“你都好幾個月沒跟我們?nèi)ズ染屏?,怎么了,你還真的在搞對象啊?” 鐘尋撩了下眼皮,剛想開口,就被人從身后攥住了手腕。 他脊背一凜,冷汗都要冒出來了,扭過頭,就對上楚聽冬那張神情冷淡的臉。 鐘尋還沒反應,他旁邊那群小弟瞥見這個架勢,以為是找鐘尋麻煩的,還一上來就挑釁,先不能忍,急哄哄地就要跟楚聽冬動手。 “松開!” “你他媽誰啊,動手動腳的?” “沒看見哥幾個都在呢,眼瞎了?還敢湊過來找茬?” “cao,”鐘尋眼瞅有個人抬腿就朝楚聽冬踹過去,連忙攔住,蹙起眉頭,冷聲喝止,“誰讓你們動他的?話都沒說就動手?” 楚聽冬半垂著眼,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一旁。 他校服干凈,露出來的腕骨冷白清晰,渾身氣質(zhì)冷淡,抿著唇不怎么說話就讓覺得很像個好學生,每年都被表彰的那種。 再一看對面幾個小混混兇神惡煞,各個叼著煙擼起袖子,莽到不行……鐘尋下意識地就將楚聽冬朝他身后推了推。 “行了,跟你們沒關(guān)系,”鐘尋擋在中間,“我先走了,老子課還沒上完呢。” 說著他拉住楚聽冬的手就走。 楚聽冬也沒反抗,就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冰場,鐘尋才偷瞥了楚聽冬一眼,楚聽冬眉頭還微微皺著,眼眸望向他,嗓音冷冽,說:“把煙掐了?!?/br> “呃……”鐘尋聽他這個語氣就不爽,任何人這么跟他說話他應該都很不爽。 但這畢竟是男朋友,生氣了還是得哄一哄的,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掐了煙。 他就抽了不到兩根,自己覺得嘴里沒什么煙味兒,就湊過去半摟著楚聽冬的腰。 “我都掐了還不行,你怎么還臭著個臉?”鐘尋靠住他肩膀,跟他挨在一起,渾身煙味,又被楚聽冬冷淡地推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