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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么想,他想分手就分唄,”鐘尋叼著煙吸了一口,垂下眼睫,很無所謂地說,“我就是看他臉長得還行,才跟他上床的,反正就當約炮了,我也沒吃虧?!?/br> 宋一錦心說放屁,你個直男,沒事兒干為什么去找男的約炮。 “你就是這么說,”宋一錦憋不住懟他,“換個人你肯定不跟他上床?!?/br> 鐘尋蹙起眉頭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悶不吭聲地咬緊煙蒂。 他心煩意亂,開了臺機子,拿著鼠標亂點,無意識地就在網(wǎng)頁上翻出楚聽冬在世青賽的視頻,還有一些采訪記錄,眼神也跟著挪過去。 他長這么大,除了去見付秋曼,一次都沒有離開過寧城。 楚聽冬見過那么多的人,隨便挑一個都比他好,鐘尋沒辦法再自欺欺人,覺得楚聽冬是想玩弄他,他心知肚明,楚聽冬喜歡他。 就是難以置信。 他也不知道楚聽冬現(xiàn)在喜歡他,但離開了寧城這個地方,還會喜歡嗎? 被囿于這個灰撲撲的老城區(qū),也許他在這兒算是好的,能夠讓楚聽冬覺得心動,但離開之后呢,他算個屁。 他寧愿楚聽冬現(xiàn)在迫于壓力,跟他分手,也比將來一拍兩散更好一些。 就像鐘仲林他們可以打他,罵他,怎么羞辱他,他都還是能沒心沒肺地繼續(xù)活下去,但是楚聽冬不行,他稍微一想,眼眶就酸澀難受。 恨不得從網(wǎng)咖樓上跳下去。 他不想等到這么一天,至少在楚聽冬面前,還想有一點尊嚴。 鐘尋盯著光線黯淡的電腦屏幕,突然小聲囁喏,“他是世界冠軍啊?!?/br> “嗯?”宋一錦還在打游戲,聽到以后頭也不抬地輕聲說,“那你還是世界冠軍的男朋友呢。” “靠?!辩妼ひ汇?,嘴唇動了下,竟然無法反駁。 怎么回事兒啊,他竟然有些臉熱,這張嘴抹了蜜都不至于這么會說話。 鐘尋懵懵地待了一會兒,他怕不是被事兒逼傳染了,聞到身上這股魚腥味兒越來越不能忍受,煩躁地起身先去沖了個澡。 網(wǎng)咖有個簡陋的小浴室,他才沖到一半,楚聽冬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在哪兒?!?/br> 鐘尋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才出去,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楚聽冬在網(wǎng)咖外黯淡的燈影里等他,聽到腳步聲,轉過頭朝他瞥了一眼。 鐘尋有點不自在,低頭走過去。 “怎么才出來?”楚聽冬問他。 他發(fā)梢還稍微有點濕,臉頰被浴室里的水霧悶得泛紅,眼圈也是,抬起頭望著楚聽冬,嘴硬說:“你過來找我分手么?” 楚聽冬沒吭聲,遞給他書包,在網(wǎng)咖外等了七八分鐘,鐘尋碰到他指尖,一片冰涼。 “干什么?”鐘尋想接過去,又不太想接,脊背繃得很緊。 楚聽冬垂眸注視他的紅臉蛋,嘴角翹了下,挺好笑地低聲說:“你的作業(yè)?!?/br> “呃……”cao。 緊繃的脊背又松開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鐘尋瞪了他一眼,唇珠稍微有點撅起,臉頰卻紅得更厲害,伸手奪過書包。 鐘尋拉住楚聽冬的手腕,簡直跟偷情似的,帶他上網(wǎng)咖二樓。 楚聽冬也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鐘尋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很少來網(wǎng)咖,也沒怎么在網(wǎng)咖睡過,他也就沒機會來。 網(wǎng)咖二樓面積也不小,有二三十臺機子,角落拉了個遮光簾,鐘尋撩開,抬起手不知道在哪兒一碰,幾盞小燈就亮了起來。 楚聽冬跟著過去,眸光稍微頓住。 很昏暗的一個小角落,塞了個掉漆的雙人沙發(fā),靠背上搭了條夏涼被,蜷起腿躺下都很困難,楚聽冬被鐘尋拉到沙發(fā)坐下,頓時更逼仄。 “你就先湊合一下吧?!辩妼ぞ狡鹊刈チ俗y糟糟的頭發(fā)。 他還沒吃晚飯,楚聽冬應該也沒吃,鐘尋又顛顛地下樓去薅了兩盒泡面,還拿了點辣鴨掌和藕片什么的,一股腦都堆到沙發(fā)上。 楚聽冬確實也餓了,他低頭慢條斯理地稍微吃了一點泡面,問鐘尋:“你之前晚上都睡這個沙發(fā)么?” 簡直像個小狗窩。 楚聽冬覺得有點好笑,又很不是滋味,唇角抬了下,但眉頭仍然蹙著。 “嗯,”鐘尋難為情地抿住嘴唇,偷偷覷了一眼楚聽冬的臉色,小聲問他,“你剛才在家跟他們說了什么?。俊?/br> “都解釋過了?!背牰f。 鐘尋將信將疑,又問:“你怎么解釋的?” “告訴他們我不會跟你分手,我跟你怎么樣,都不需要他們干涉,”楚聽冬言簡意賅,然后話音一頓,淡淡地掃了鐘尋,接著半垂下眼,輕聲說,“你覺得后悔的話也沒關系,我再去跟他們說,我去住校就行,不會影響到你?!?/br> cao。 鐘尋這次終于發(fā)現(xiàn)到底怎么不對勁了,他無語地在楚聽冬小腿上輕輕踹了一腳,小聲嘟囔,“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茶不死你。” 這不是他一開始追楚聽冬的時候,搜的那種綠茶攻略嗎? “你不就是想讓我負責,不愿意分手么,”鐘尋撇過頭哼哼,“裝什么可憐?” 楚聽冬沒忍住低笑了一聲,問他:“所以你負責么?” 鐘尋支支吾吾地沒再吭聲,他伸手摸了摸楚聽冬的臉。 楚聽冬偏過頭看他,鐘尋卻撐著沙發(fā)也朝他湊近,嘴唇柔軟濕潤的,貼在他臉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