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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宋一錦余光一晃,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愣了半天才抬起頭,“學霸你怎么過來了?” 七月份,傍晚的余熱撲面而來。 楚聽冬穿了件黑襯衫,還有條西褲,襯得身高腿長,他臉色很冷,露出來的每一寸皮膚也都是冷白調,只有手腕上的文身扎眼。 那雙眼眸一如既往地冷沉冰涼,褪去所有少年的青澀,連眉眼輪廓都深刻了許多。 “鐘尋在么?”楚聽冬走過去,問宋一錦。 “不在啊,”宋一錦撓了撓頭,“他這個點兒不應該去學校找你嗎?” 電視臺離學校不算太遠,鐘尋有時候下了班會去等楚聽冬一起回家。 他們大學畢業(yè)的那一年,楚聽冬拿他多次賽事攢的獎金,買了套房,跟鐘尋一起搬過去,直到現(xiàn)在,已經有六七年時間。 租房的時候不方便,還忙著準備畢業(yè)也沒時間,等到搬家,鐘尋就拉上楚聽冬跟他去挑小狗,最后養(yǎng)了只金毛串串。 鐘尋連自己攝影展的作品名字都想不出來,給小狗取名也挺費勁。 他那幾天正好跟楚聽冬吵架,楚聽冬傍晚到家,就看到他蹲在狗窩旁邊,握住小金毛的一對前爪,特別不高興地說:“你以后就叫小野。” 楚聽冬:“……” 鐘尋挨了頓懟,紅著眼睛,哭唧唧地說他不敢了,他被弄得又疼又爽,眼淚還沒掉完,客廳里突然一陣狗叫,他愣了下,突然一慌,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去。 他從狗嘴里抱走小猩猩,心疼得要死,楚聽冬被咬了他都不一定這么心疼,幸好小金毛還不到一歲,叼住咬了幾下也沒把玩偶咬壞。 鐘尋揉了一把小狗頭,這次拍板,“你以后就叫小猩猩!” 但他說出去,人家都以為是星星。 他一開始還解釋,后來也懶得再解釋,跟楚聽冬去辦狗證和狗牌的時候,他支著下巴,自己也把小狗名字寫成了星星。 …… 楚聽冬還以為鐘尋會在宋一錦這兒,沒逮到人,他就在吧臺坐下了,跟宋一錦要了杯長島冰茶,臉色烏黑,沉默地喝完。 “怎么回事兒啊?”宋一錦一頭霧水,忍不住問,“你跟尋哥又吵架了?” 他就沒見過搞個對象這么能吵架的,別人頂多三天吵一次,他倆一個小時就能吵三次,但再怎么吵,除了高三那年,好像都沒分過。 而且就算吵了架,鐘尋該回家也還是回家。 “沒事。”楚聽冬沒多解釋,他蹙眉在酒吧里打量了片刻,垂下眼眸,在酒吧昏暗的燈光底下反而顯得瞳色更深,甚至有些陰沉。 宋一錦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 從他知道楚聽冬一手把朱秦送到牢里,連帶著朱秦的舅舅在秀景街也抬不起頭,到現(xiàn)在落魄了將近十年,店開不下去,只能擺攤賣個魚。 他就特別不敢招惹楚聽冬。 楚聽冬喉結滾了下,握著掌心里冰涼的酒杯,朝宋一錦瞥了一眼,宋一錦心領神會,拿起手機給鐘尋撥了個電話。 很快就打通了,他也不敢吭聲,也不敢聽,往楚聽冬那邊遞了遞。 楚聽冬還沒開口,那頭大概以為在聽電話的是宋一錦,十分生氣地說:“讓他滾!” 然后啪地一聲掛斷。 宋一錦:“……” 楚聽冬:“……” “怎么辦啊,”宋一錦舉著手機胳膊都僵了,“我再給他打一個?” “算了?!背牰f。 對象離家出走一天多了,楚聽冬黑著臉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打車離開。 等到了家,鐘尋還是不在,除了那只金毛,家里也沒別的活物。 楚聽冬垂下眼,拎著鑰匙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就去給金毛添水,還倒了一碗狗糧,他自己也去廚房煮了點兒掛面。 晚飯后,八點多鐘,夜幕漸漸黑沉,鐘尋還是沒回來。 楚聽冬牽了狗繩,下樓遛狗,他去家附近的寵物公園帶著狗玩了會兒飛盤,等到將近十點才回家,客廳臥室仍然都黑著燈。 他又再次給金毛添了碗水,今晚就算是這么過去了,他眉頭皺著,坐在沙發(fā)上撥鐘尋的電話,金毛趴在他腿邊舔水。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都無語凝噎。 感覺彼此都結束了營業(yè),然后誰也不理誰,各自待在客廳角落。 這小狗跟楚聽冬關系不怎么樣。 楚聽冬平常晚上下了課到家,星星也會搖著尾巴蹲在換鞋墊上等他,但尾巴搖得有一搭沒一搭,也很少蹭他的手。 不像鐘尋回來,才出了電梯,金毛就已經開始叫,等鐘尋推門進來,尾巴已經搖出殘影,撲過去就在鐘尋身上使勁兒舔。 他摟著鐘尋坐在客廳地毯上看電影,稍微低頭在鐘尋頸側吮咬,伸手探入他衣服下擺,就會被金毛弓起背威脅,叼住他袖子扯開。 去臥室,鐘尋哭一會兒,或者哼哼唧唧地叫幾聲床就更完蛋了,臥室門都能被撓爛。 鐘尋知道自己忍不住犯渾,不一定什么時候就干出惹人生氣的事兒,楚聽冬懟他,他也不冤枉,揍他屁股,也是他活該。 但是跟小狗沒法講道理,他都不敢讓星星看到他被懟,怕它真的咬楚聽冬。 楚聽冬連著給鐘尋打了幾個電話,鐘尋都沒接,他點開消息界面,鐘尋發(fā)給他的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前天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