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過期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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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sao動 文/望舒 第八十章:過期橙汁 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大年初五的那個午后。 吃過午飯,徐意安目送沉凜出了門,自己則帶著雪花準備出發(fā)去家附近的那家寵物店轉(zhuǎn)轉(zhuǎn),再去添點適合雪花吃的和用的。 雪花是徐意安給那只小狗起的名字,因為它通體雪白,又是在冬天的時候來到這個家的,她就起了這個名兒,沉凜還笑她起的名字太娘了,畢竟雪花是只公狗。 此刻,正在系圍巾的手一頓,她眉頭微皺,一瞬間的慌亂過去,即使渾身冰涼,如墜冰窖,但她還是冷靜下來,只淡聲問道,“好的,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徐意安先給喜子打了電話,那頭喜子很快接起,聲音急促,“小安姐,我和大東都在警局,走不開,你能自己來嗎?” “這有什么,我自己打車過來,你們待著按程序走,不要節(jié)外生枝?!毙煲獍蔡珠_始快速系圍巾。 蹲在她腳面上的雪花動了動,低頭蹭了蹭她的腿,又拿小小的乳齒咬她的褲腳,徐意安單手握著手機朝下望,冷淡的目光微微柔和,又對著那頭說,“把電話給大東,我有話問他?!?/br> 手機很快被轉(zhuǎn)交到大東的手里,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響起,“嫂子,你說?!?/br> 聽著他的稱呼,徐意安呼吸微滯,彎腰抱起雪花揉了揉,“酒吧那邊怎么樣?” “被暫時封了?!贝髺|聲音微頓,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是接到群眾舉報,說店里涉毒,沉哥當時就上交了所有的鑰匙和店面的相關(guān)文件?!?/br> 徐意安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抖,怎么會是……涉毒。 “搜出來東西了嗎?”頓了下,她又接著問,“還有,今天店里的伙計多么?” “拳頭大的一包白粉,在衛(wèi)生間搜到的,”大東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儼然在此刻把徐意安當成了除沉凜外最相信的人,“今天是年后第一天上班,沒多少人,加上我和喜子,就六個,這會兒都在警局,要挨個訊問?!?/br> “好,讓他們別慌,不該做的肯定沒做過,我信你們?!辈恢肫鹗裁矗X中劃過一個念頭,徐意安微閉著眼,頓了頓,緩緩淡聲道,“半小時后我就到,如果我沒有到,就立刻報警來家里。” 聞言,大東一下子站起身,聲音忽然大起來,“嫂子,你要做什么!” 旁邊的喜子有些不知所措,也跟著站起來,看著大東,守在一旁的警察瞪他們兩眼,叫他們坐下來,保持肅靜。 “不做什么,只是想起之前一些事情,猜測而已,我會照常出門往警局走,半小時為期,”徐意安想起之前喜子住院時,幾次深夜里偶然醒來,聽到沉凜講的電話,還有某次自己不經(jīng)意間察覺到的跟蹤,眼神暗下來,“如果我沒來,就報警?!?/br> 話落,對面的大東還欲說什么,就被她搶先掛斷了電話,低頭看著雪花濕漉漉的眼睛,徐意安忽而嘴角揚起,自嘲地笑了。 她腳步一轉(zhuǎn),抱著雪花往臥室走,彎腰蹲在地上,伸手探進去,將那個鐵皮盒子推開,手指探往更深的地方,就觸及到一片紙箱的邊緣,她勾著紙箱邊緣拉出來箱子,一旁的雪花忽然低低地叫起來。 徐意安側(cè)頭揉揉雪花,輕聲道,“雪花安靜哦,沒事的?!?/br> 紙箱被人打開,里面是十份更小的紙盒,上面被她貼了便簽,用黑色的水筆寫著日期,從徐意安家里出意外那年開始,每年一份,寄來的日期也一樣,前不久,寄來了第十份。 從梁秋華那里一起拿回來后,她拆開了前九份,所以里面的東西,她很了解。 回想過后,發(fā)現(xiàn)全是一些在收到寄件的每一年,她曾無故丟失的一些物品。 大到她的帽子,小到她的發(fā)繩。 徐意安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寒意,她知道是當年那個瘋子的兒子搞的鬼,那個叫李治興的男孩。 之所以叫他男孩,是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才十歲,而徐意安那時十四歲,頭上正包著白色的紗布,在病床上休養(yǎng)的某天,見到一個瘦弱的女人帶著他,來給她賠罪。 瘦弱的女人叫孫芳,是那個瘋子的妻子,而一旁雙目通紅,身形單薄,跪在地上給她賠罪的男孩,是李治興,他的兒子。 但那天,她蒼白著一張臉,聽他們哭訴完,仍舊沒有接受他們的賠罪。 要她如何接受呢,她原本美好的家,全毀了,你要她怎么接受呢? 后來在同一年,她從那家醫(yī)院出院的那天,孫芳因為車禍肝臟大出血進了醫(yī)院,而梁秋華作為她的主治醫(yī)生,沒能將她救回,人就這么沒了,所以后來寄件送到她那里,大家都沒有覺得奇怪,只有徐意安隱隱覺得,這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與梁姨無關(guān)。 徐意安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出院那天,急救車在自己的身邊停下,推下來滿身是血的孫芳,她昏迷不醒,而與她躺在一起的李治興下半身全是血,徐意安在扭頭的一瞬間,對上了李治興猩紅的雙眼。 那里面有什么呢?大概是恨吧。 不只是對她的恨,是對這個世界的恨。 她還沒有打開過最后一份寄件。 此刻,她用刀片劃過膠帶的縫隙,指尖微微撥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而那里面裝著的,赫然是,一瓶即將過期的橙汁。 一瞬間,徐意安忍不住伸手攥緊玻璃瓶身,忽而蹲坐在地上,額頭抵住床沿,淚珠斷了線似的掉出眼眶。 那是,沉凜常給她買的那款橙汁。 之前的所有,都與她相關(guān),唯獨這最后一次,變成了與她和沉凜兩個人相關(guān)。 是她害了他。 直到此刻,她更加確信這是一場栽贓,既然警察已經(jīng)封了店面,重要的東西也都上交了,至少不會有人再折回去做手腳,現(xiàn)在看來,是出了內(nèi)鬼,至于是誰買通的,不言而喻。 她想起之前蔣憶陽接自己回家的那一晚,那個身后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倒車鏡里映出的半側(cè)身影,還有沉凜半夜接到的電話,那頭的喜子說有個瘦高的男人拉著她姐問東問西,問沉凜是不是還認識什么朋友,打著哈哈問是不是要來醫(yī)院看自己。 以往的這些碎片,在此刻連在一起,變成了刺入她心間的利器。 這時,玄關(guān)處的門鈴響起,突兀地回蕩在客廳里,兩聲以后,變成了接連不斷的敲門聲。 敲門聲愈演愈烈,有了瘋狂的意味。 徐意安緩緩站起身,手里攥著那瓶橙汁,單手抱著雪花,將它輕輕放到窩里,站在玄關(guān)處靜靜聽著,從那年以后,自己最害怕的敲門聲。 她忽然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