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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叫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頭傳來沒睡醒的聲音:“大早上擾人清夢,給不出合理解釋你完了。” “......” “中午1點35分16秒?!甭焚繙蚀_報出時間,“你是不是把腦子睡沒了?” 唐星辰眼睛掀開一條縫,看了下來電顯示,笑得賤嗖嗖:“我說是誰呢,說話聽起來這么讓人牙癢,原來是您老人家——破天荒啊,想我了?” 路倏禮貌的表示:“死遠點?!?/br> 唐星辰笑清醒了:“說吧,什么事?” 路倏問:“有沒有什么推薦的店?送禮物,要特殊點的,爛大街就別推了?!?/br> “男生女生?” “男的?!?/br> “你爸?” “.......”路倏語塞,“是禇欽江,生日禮物,你能別磨磨唧唧?” “我不得問清楚么,免得推薦錯了?!碧菩浅阶l責道。 而后沉吟了會兒,說:“有家店不錯,都是私人手工定制,賣的東西比較有意思,老板人也還行,但是有點貴?!?/br> “行,地址發(fā)我?!?/br> “要不我和你一起?正好我也一塊兒買了?!碧菩浅秸f。 “不?!甭焚烤芙^的很利索,“這事先別和他說。” “還玩驚喜呢?”唐星辰打趣,發(fā)了個地址定位,“你和老板說是我朋友,能打折。” 路倏點開看了眼,離自己位置很近,不到兩公里。 “謝了?!?/br> 他說完,掛掉電話。 按照地圖上顯示的,路倏穿過三條馬路四個巷子,七拐八拐不知道繞了多遠,脾氣都走出來了,才來到“兩公里”的長樂街上,找著了那家定制店。 他眼眸一抬,虛虛掃了眼招牌。 ——贗品。 “......” 挺有個性。 長樂街是條古街,這片每棟建筑和鋪面,不論裝修還是店名,俱顯出一派文縐縐的復古文藝風。 除了這個“贗品”。 木制的招牌,行書字體,店門卻是朋克蒸汽風,金屬門側有串生銹的鐵鈴鐺,手一推就像踩中了什么開關,發(fā)出特別難聽的聲音,門后掛了張極度疑似涼席的竹簾。 哪哪兒都是四不像,從頭到腳充滿了“進來就等著被宰”的氣質。 路倏掀開簾子進去,整個店內空蕩蕩的,只有左手邊放置了幾張怪模怪樣的沙發(fā),和一張擺放茶具的梨木桌。 沙發(fā)上半躺了個男人,留著寸頭,身上隨意套了件黑背心,皮膚略顯病態(tài)的白,小臂處紋了幾只蝴蝶紋身,霧紫色的。 看見來人,玩刻刀的手停下,他興味道:“這種店也敢進來?” “怎么?”路倏左右看了看,神色從容問,“倒閉了?” “是啊,宰不到人?!蹦腥藵M不在乎笑了笑,丟下刻刀,給自己倒一杯泡好的茶,問,“你喝不喝?” “不用了?!甭焚孔哌^去,“你們這賣什么?” “除了不賣人,其他都賣。”男人說,“你想買什么?” “你這除了人,”路倏淡淡環(huán)視一圈,“就剩不值十塊錢的茶,能賣什么?” 男人哈哈笑了兩聲,嘖嘖稱道:“你是唐星辰朋友?嘴可真夠損的。” “是嗎?!甭焚繘]什么誠意的說了句。 “他給我打了電話,說讓我好好招待你?!蹦腥俗哌^來,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紹道,“阮書梵。” 路倏虛虛一握:“路倏?!?/br> “這么巧。”阮書梵頗有興致,“哪個shu?” “倏然的倏?!?/br> 阮書梵恍然:“還以為跟我同一個字?!?/br> 路倏對別人名字不感興趣,嗯了聲沒接茬。 “東西都在二樓?!比顣笳f,“走吧,帶你上去?!?/br> 路倏跟著他往木梯上走,樓梯咯吱咯吱響了會兒,兩人來到二樓。 二樓和一樓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家店。 樓下宛如倒閉的酒店大堂,地面墻壁鋪滿暖玉瓷磚,除了沙發(fā)和茶桌,其余空無一物。 而二樓相對來說更寬敞些,林林總總陳列了不少東西,看上去十分雜亂無序。 墻上有壁畫,角落立了幾座制舊雕花書架,桌上擱著齒輪模型,旁邊還有個滑板,以及數(shù)不清的手工半成品和成品,各式各樣五花八門。 “這些都是別人定制的,”阮書梵擺弄著一個金屬拉筒望遠鏡,隨意說,“你先看一看,找找靈感,大概告訴我你想送哪種類型的?!?/br> 路倏走向書架,書架外形復古,隱隱散發(fā)檀香,類似藏書樓里那種,只不過縮小了幾號,上面擺著一個積木塊拼接而成的地球儀。 他用手轉了轉,積木塊發(fā)出滾動的聲音。 “你手上那個是小孩兒家長定做的,積木能拆下來,國家省份山脈海域,只要rou眼看見的都能拼?!比顣蠼榻B道。 “積木——” 路倏剛開口,層層疊疊幾座書架后方,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眼神一凝,往聲源處看去。 “怎么了......”阮書梵說著走過來。 話落,書架后轉出來一個人。 男生身形修長,白T恤黑短褲,腰間系著卡其藍格子外套,邊上掛了頂鴨舌帽。 不短不長的頭發(fā)隨意抓了吧,顯得有些凌亂,臉上是極其淡漠的表情。 他手里拿了四顆銀色軸承,走向桌旁的黑金色滑板,半蹲下身,手動一顆顆裝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