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先生 第15節(jié)
“你看中哪些了?留三個左右……” “沒有,換一批?!睏钜栽离m然最后走了神,前邊這些人的表現(xiàn)都看在心里的。 “一個都沒有?”莫格郁悶了,這些人一大半都是自己遴選來的,今年手氣差成這樣了,“小楊總,睡醒沒有?” “醒的,是一個都沒有?!睏钜栽辣荒衲畹接辛俗飷焊校蛱焱砩鲜菤g愉一場,就被這樣質(zhì)問,搞得剛才想的完事去佟響那里這個想法十分的不妥了。 “那換一批什么時候來?”莫格郁悶了,都是最漂亮的簡歷呢…… “你定?!睏钜栽啦魂P(guān)心,自己的行程都是她在安排。 “你最近沒有花要育種、扦插、授粉、分盆吧?”這種事情先要問好,在小楊總那里花比人重要,這種可以熬夜扦插花枝就怕錯過一場春雨的上司其實蠻可怕的。 “沒有……”楊以岳聽了有些想笑,因為在莫格念那一串種花事情的時候,自己腦袋里全都是佟響的臉,那么,其實也很忙了,“盡量晚上七點以后別找我……” “我覺得那個虞孟涵不錯的……留一個也比全不要好啊,搞得我們比四大還血腥……”莫格覺得那人表現(xiàn)很優(yōu)秀的。 “是個渣男?!睏钜栽老攵紱]想直接給了判詞。 “這什么理由?”莫格受刺激了,湊到楊以岳前邊擋了他的路。 “電梯一起上來的,我站在他后面,一個微信對象叫親愛,另一個微信對象叫寶貝……以后翻船了來事務(wù)所鬧會好看么?” 楊以岳當(dāng)時還想人家的叫法都多么的甜蜜,小響老板喊自己什么?金主爸爸、小楊總……嗯,也不知道是太普通還是太別致……楊以岳還想了想要不然立個規(guī)矩,那么問題來了,是叫親愛、寶貝還是叫甜心? 現(xiàn)在這些個稱呼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配上佟響的臉和笑,又覺得不是那個味兒了…… “好吧……”莫格震驚,這都能被小楊總遇上,只能說那個虞孟涵點兒背了,“那之后您可以下班了?!?/br> “好?!甭犚娺@句,楊以岳居然直接停步,完全沒有往自己辦公室走的意思,原地思忖了一下,拿出手機打車。 “潘叔沒來?”莫格笑著問,潘叔這老司機在事務(wù)所可受歡迎了,午休還教姑娘們防狼術(shù)呢…… “辦別的事兒去了?!睏钜栽赖故怯X得沒關(guān)系,等潘叔過來挺浪費時間的,不如自己過去了,讓潘叔也早收工。 “怎么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您這是有溫柔的小港灣了?”莫格很想知道小楊總這是要去哪兒,連潘叔都等不及了。 “溫柔的小港灣……”這個詞怎么聽著都像是佟響喜歡用的那種,莫名契合他最近的氣質(zhì),楊以岳聽得露出了淡淡的笑。 看著楊以岳匆匆離開的身影,莫格嘆口氣:天要下雨上司要戀愛,攔不住,只有自己玩命工作,奉獻(xiàn)給屹岳了…… —— 溫柔的小港灣此一時氣氛緊張,一邊是皺著眉頭嫌棄麻煩的佟響老板和樂呵呵喝著竹葉青的潘叔,一邊是氣勢洶洶一幫小弟和他們痛心疾首和林中宵撕扯情感問題的點頭小大哥。 “你昨天帶著一把破花回來就沒有了魂,今天又來,你就跟我說,這家破花店有什么鬼勾了你的魂兒?”小大哥說完就惡狠狠地盯住佟響,“就是這個丑男人?他哪兒點兒比得上我?!” 摸摸鼻尖,佟響低頭把自己身上腳上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小大哥,心中默默地反思自己哪兒丑?比這位小大哥肯定是比不上的,席天慕地這事兒還沒機會干,這點兒氣魄肯定是輸了…… 潘叔倒是挺實在,一聽那邊胡南豐小少爺這么靈魂發(fā)問,呵呵笑出來了。 趕緊伸手把潘叔的嘴捂上,佟響可不想摻和進(jìn)這場「感情糾紛」中去,特別自己還被定為在了「丑男人」這個位置上。 “一看就不好惹,師叔您收著點兒……”佟響還給潘叔他老人家溫馨提示。 “我跟你解釋過了,現(xiàn)在不想再說第二遍……”林中宵從胡南豐帶著小弟們就沒有正眼瞧過他,這時候指尖摸著繡球花的花瓣,面上淡定的緊。 “霄霄,我不想對你動手……”胡南豐說著捏住了林中宵的手腕,林中宵掙脫了幾下沒成功,終于抬眼憤恨地看了胡南豐一眼,“你對我動手還少嗎?” 佟響和潘叔動作同步,一起挑眉,一起扁嘴。 “現(xiàn)在跟我離開這個破店……別逼我動手?!焙县S看了一圈店里,除了丑男人佟響和潘叔那個面熟的老頭再沒有旁的人了。 “不……我花還沒買呢……想見的人我也沒見到?!绷种邢怀杂驳?。 “霄霄,你不走,我就砸了這家店,不但人你見不著,店你也別想再見了……” “哎?!”佟響覺得這路數(shù)不對啊,怎么就變成要砸自家店了?卻是壓住驚訝悄聲問潘叔,“師叔,這少爺是哪兒來的神仙?家里是什么個有錢級別……” “相當(dāng)有錢?!迸耸遄匀皇钦J(rèn)識這位胡少爺。 “比我們小楊總?cè)绾???/br> “比小楊總?沒法比……這是家里寵上天的,他要砸你就讓他砸,他賠得起,你就當(dāng)提前裝修了……”潘叔笑著給佟響出主意。 “也不錯……”覺得這個主意還行,佟響剛點下頭,那邊胡少爺就被自家金絲雀兒給逼破防了。 “給我砸!把那個丑男人逮住,我要親自揍他!” 第21章 第二十回 撈起平放在大木桌上的花圍裙,佟響決定先保護(hù)一下身上的干凈衣服,免得待會兒真有個什么事兒把衣服弄臟了。 那邊的兄弟們原本是聽著老大的話要沖過來的,卻看到丑男人先動手了,不知道他的深淺動作上慢了那么一拍子,這下子看明白了這家伙是穿圍裙,有一兩個定力不夠的竟然笑了出來。 “師叔,勞累您幫我看著點花,都是新鮮可愛的,要是有危險您撈一把……”佟響對著潘叔行了一個拱手禮,潘叔抱著自家的保溫杯點點頭,順手撈起了自己送過來的一大束繡球花。 看著招人喜歡的繡球花,潘叔叮囑佟響:“下手輕點,年輕小伙子不經(jīng)打,萬一折了哪兒,咱們賠得多……” “知道了!”佟響捋直了圍裙的腰帶,背著雙手動作利落地在后腰上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 這邊剛騰出手來,那邊一個瘦高個的小伙子一拳頭打了過來。 “下盤松散、上肢無力,丑!”一臉嫌棄的佟響點評完畢,左邊起腳踹腰間,右手擋開拳后順手一揮,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瘦高個的臉上,也打醒了正要沖過來的人。 趁著他們發(fā)愣,佟響往右邊跨步,一把拽住了一個頭上滿扎著臟辮兒的小伙,拽著人家的衣襟把人往下壓,膝蓋往上,下一秒鐘,臟辮兒小伙抱著自己流血的鼻子哇哇叫…… 潘叔熱情的給人家遞上了抽紙,還指導(dǎo)他把手臂舉起來,說這樣止血快。 就潘叔說話這一會兒,佟響那邊出拳打了面門之后又順手拉著人家回來往桌面上扣,又是一個鼻血長流…… 指導(dǎo)臟辮兒小伙兒止血之后,潘叔一回頭見到又是一個鼻血長流的,就不高興了,“你打個臉呀,鼻血太多了,滴地上到處都是,蠻不好打掃……” “哦。”沒精神的回了一句后,佟響直奔人家鼻頭的拳頭方向改下,打在了嘴角,這回?fù)Q成了牙齦出血。 “對嘛,就為見點血嚇人,你換一個出血不那么多的地方……”潘叔說完伸手撈起一束還沒拆封的玫瑰,剛剛抱起來,一個小伙子就被佟響扔了過來,后背撞在他們家純實木的大桌上,想想都覺得背心痛。 這一頓cao作之后,站著的人沒剩幾個了,佟響用花圍裙擦擦自己手背上不知道是誰的血漬,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一樣,央求道:“叔,你待會給做個證啊,是這些人欺負(fù)我……” “給警察叔叔嗎?”潘叔手上抱了兩大束花,跨過躺在地上的那個,把這兩大束花放到了大桌上,扯著嗓子問胡小少爺,“老頭要報警啦,胡小少爺您怎么個說法呀?” “給小楊總……”報警干嘛啊,一點點事兒,只是不能讓小楊總覺得自己是個惹禍精,這還沒得寵呢,就要失寵了。 “好好好……”這個很簡單,潘叔立刻就答應(yīng)了,回頭看著胡南豐,意思是剛才問的話,胡小少爺您回個話。 “我……”胡南豐仗著人多囂張慣了,頭一回看到對方只有一個人就把自己兄弟們收拾得服服帖帖,一時間有點怯,話說不出來。 那惹了事兒的林中宵,這時候在店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跟過路看熱鬧一般。 佟響一拳頭把眼前的胖墩兒打得蹲下了身子,摁著他的頭把人推開,一步一步走向胡南豐,笑容可掬、和藹可親。 “給胡小少爺見個禮……”說著雙手打拱,“那個啥,你看他們哥幾個哪個身子骨結(jié)實點,你給我說一聲,借來用用……” 剛說完,最開始倒下的那個瘦高個兒爬了起來,手上拖著佟響家的實木溫莎椅,大叫一聲沖過來…… “這回有勁!”也顧不上和胡南豐說話了,佟響靈巧躲開椅子腿兒進(jìn)一步后和那瘦高個平行而處,手上幫助他使力,實木溫莎椅直接砸向了櫥窗…… 不得不說,佟如意女士定的鋼化玻璃質(zhì)量真是太好了,這么大力氣砸過去,只是龜裂出了裂紋,并沒有嘩啦一聲掉下來…… 佟響眼角飛揚起笑來,“哎……合適!”話說完一拳頭只打到門面去,瘦高個兒倒地上再爬不起來了。 “胡小少爺,賠錢您是刷碼還是給現(xiàn)款?”說話間捉住了,胡南豐的手。 “刷……”胡南豐手有點兒抖。 佟響以為他是怕了,笑著看他說:“你一個當(dāng)家作主的,我不打你……哎?!”一聲感嘆之后,佟響輕松握住了胡南豐揮向自己的拳頭,“你不能偷襲呀……” 這話音沒有落地,胡南豐臉上已經(jīng)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扇了一個耳光,人就懵了…… 一手摁著他的頭,壓到大木桌上,“兩件事兒咱們溝通一下……”佟響的另一只手豎起了兩根指頭,笑看著胡南豐說:“第一,我跟你家那個霄霄一根毛的關(guān)系都沒有,當(dāng)然,他長得挺好看的,要是愿意跟我有點關(guān)系,我也不介意??粗跉忸^上,一時半會兒可能也想不明白,他是要來見誰,我就心存善意跟您說了吧,他是來找小楊總的。這……是小楊總的店,我呀也是小楊總的人……叮叮叮,您想明白了沒?” 胡南豐動了動身子,艱難地扭頭看著佟響,“楊以岳?!” “對咯……”佟響的手上動作夸張地給他點了個贊。 “楊以岳勾引老子的人?!” 胡南豐這話一說出來,佟響就覺得自己剛才點的贊白費了,“小楊總干嘛要勾引你的人啊,是你的人想要勾引小楊總,那個林中宵,你過來好好跟他說說你是來找誰的……” 林中宵手上抱著佟響為他搭配的那束奇丑無比的繡球花,站在店門口一動也不動,面上的表情也是很有意思,一副不關(guān)心金主死活的模樣。 “他這個月欠包養(yǎng)你的錢啦?”佟響有點佩服這倆了,感覺平日里動手應(yīng)該是真動手,上床也不會是假上床,你說這關(guān)系怎么這么走極端?哎,也許這就是凡人無法理解的真愛吧…… “沒……就是看著他挨打挺開心,呵呵呵……胡南豐,早跟你說了,你這樣橫沒有好下場,今天碰到硬茬了吧?滋味兒怎么樣?” “你找楊以岳什么意思?”胡南豐比剛才掙扎的更厲害了,這讓佟響思考要不要松手。 “我找個下家要跟你匯報嗎?”林中宵晃晃手里的花束,笑得可是稱心。 “你他媽換個人行不行?為什么非得是他呢?”胡南豐完全不顧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難看,又開始和林中宵扯不正經(jīng)的話題。 “他好看……”林中宵也不是個好貨,嘴里沒有一句實話。 聽著他倆這一唱一和,佟響郁悶了,松開了壓住胡南豐的手,兩個手指往他眼睛上戳,嚇唬地胡南豐身子往后縮了一大截,打斷了他們真愛之間的談話道:“第二件事兒,不許叫我丑男人,我不丑?!?/br> 說完這句,佟響越過地上躺著的,拿起了自己已經(jīng)倒下的馬克杯,端起來去借接了半杯水,剛端起來放到嘴邊,還沒有喝進(jìn)一口水,透過龜裂的櫥窗看見一輛白色的車子上下來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看了一眼如意花店,原地站著不動了。 放下馬克杯,佟響歡天喜地的往門外去。 —— 楊以岳站在人行道上,頭頂上有小葉女貞陰涼的樹影遮蔽日頭,一絲絲涼風(fēng)吹過,這塊地方還是很讓人愜意的。 只是……櫥窗怎么被人砸了? 原本可以毫無阻攔看向店內(nèi)的,現(xiàn)在倒是模糊了,再加上楊以岳自己的近視眼,里面是個什么情況更看不清了。 就在他疑惑了五秒鐘之后,店門被大力拉開,佟響頂著個夸張的苦瓜臉沖了出來……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楊以岳心里想:這是又要給自己上什么演技了? “小楊總……你可算來了,人家都欺負(fù)到我頭上了……瞧把咱們家店砸了,沒法做生意了,得好好裝修一下啊……” 一副叫苦喊冤的模樣,沖到楊以岳面前后,還要往楊以岳懷里靠。 楊以岳往旁邊跨了半部,完美躲開了他的大頭,一點兒不被他的叫苦喊冤所影響,淡定問他,“怎么了?” “你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由于小楊總的特別淡定,佟響的獨角戲很難繼續(xù)演下去,干脆也就放棄了,難得正經(jīng)的問。 “你先說說壞消息……”楊以岳松開領(lǐng)帶,退下了半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