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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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箐箐臉上顯露難堪,但見顧訣一臉冷漠的神色,她還是忍了下來。 “好,好啊,我都聽你的?!?/br> 話雖如此,但程箐箐沒敢叫他名字,更不敢像顧老太太那樣喊他小名,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稱他一聲顧總。 程箐箐講完自己的事情。 顧訣言簡意賅又公事公辦的語氣回答了幾句,就讓秘書帶她離開。 離開顧氏集團(tuán)大樓,停車場內(nèi),程箐箐將車門關(guān)的乍響,坐進(jìn)駕駛位,怒火再也忍不下來,直接將手里的保溫盒甩到副駕駛,握拳錘了好幾下方向盤,最后又像是泄氣般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 半晌后,她抬起頭,恢復(fù)平靜神色,伸手將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撥弄整齊。 她撥了個電話出去:“怎么樣?” 那頭道:“程總您猜的沒錯,顧總養(yǎng)在別墅里的那個女人果然走了,不知道去哪了,聽說顧總的人也在找她?!?/br> 難怪…… 難怪顧訣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會這么差,原來是因為沈知意。 程箐箐:“你們有辦法阻止顧訣的人找到她嗎?” 那頭為難道:“這……恐怕不行,顧總的人脈遍布盤根錯節(jié),且個個都不是好惹的,我們一有動作就會被發(fā)現(xiàn)?!?/br> 程箐箐:“那算了,反正她已經(jīng)消失了。” 只要沈知意消失了,從此以后陪在顧訣身邊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再加上有顧家欠她父親的那份恩情在,她就不信她成不了顧家三太太,成不了那個永遠(yuǎn)可以站在他身邊的人。 沁園。 陳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客廳正中央。 她從來沒見過顧先生表現(xiàn)出這般神色,全身籠罩在冰冷的氣壓里,冷冽到可怕。 “……先生,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知意呢?” 顧訣抿緊薄唇沉默。 環(huán)視四周,他看到了餐廳桌上擺著沈知意選的花瓶,中客廳的白色蕾絲窗簾是按照她的喜好換的,墻上的壁畫,懸燈,鞋柜也放著她的高跟鞋。 顧訣還記得,她的第一雙高跟鞋,就是他送給她的。 她一開始就斗志昂揚(yáng)的說要八厘米。 顧訣怕她穿不習(xí)慣,給她訂了一雙五厘米的。 沒想到五厘米她也穿得搖搖晃晃。 顧訣只好抬高自己的手臂讓她接力,直到她自己可以挺起腰走直線,才松開。 他雙腿交疊慵懶斜靠在沙發(fā)上,就那樣看著她在客廳踩著高跟鞋走來走去。 她身形纖瘦,雖然沒有模特身高,但她兩條腿又白又細(xì),上下比例完美,走起路來特別好看。 見五厘米穿熟練了,沒幾天就說要換七厘米。 她看著性子軟,其實骨子里透著倔和不服輸。 如今,高跟鞋還在,屋子里的一切也都保持著原樣,但這些東西的主人已不見。 落地窗外的雨下著,雨點激烈拍打著玻璃,偶爾還會傳來雷鳴。 明明很吵雜,但顧訣的腦子卻很空很安靜,仿佛什么也聽不見。 明明面前什么也沒有,但他卻目不轉(zhuǎn)睛。 她站在客廳穿高跟鞋的樣子,她坐在地上抱著抽屜翻找東西的樣子,她躺平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結(jié)果手機(jī)掉落砸到哭鼻子的樣子,她抱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 從前他未覺,現(xiàn)在才恍然發(fā)現(xiàn),他的生活里,他身邊的每一處都充滿了她的影子。 既已成習(xí)慣,又談何忘記。 …… 良久,他從沙發(fā)上起身,雙腿像灌了鉛往樓上走。 二樓有更多她的東西,但她一樣都沒帶走。 仿佛這些東西,這間屋子,連帶著屋子里的人,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化妝臺的瓶瓶罐罐。 衣帽間的衣服。 還有他們的情侶睡衣。 以前他不理解為什么非要買同款,但沈知意喜歡,剛開始時還會害羞撒著嬌讓他一定要穿。 他忽然想起那晚,她穿的不是情侶睡衣,而是一件白t。 原來在那時,她就已經(jīng)在暗示分手的意思。 她就這么想要離開他嗎? “顧總,查到沈小姐的消息了?!?/br> 電話里,蔣學(xué)語氣飛快匯報著沈知意的動向,在提到她身邊還跟著那個叫秦思樾的男孩子時,蔣學(xué)的語氣頓了一下。 原來如此…… 顧訣握著手機(jī)的手指微微用力,青筋顯現(xiàn)手背,心臟猛地收緊,呼吸加重。 窗外一道驚雷劈天,震耳欲聾,接著雨勢更大。 過了許久,男人彎腰,手肘抵在膝上,垂著頭,漆黑的眼眸看不清情緒。 他的嗓音浸著冰冷,低啞頹然開口:“把人撤回來,不必再查了?!?/br> …… 驕陽如火,一年又一年的盛暑時節(jié)接踵而至。 頂層總裁辦,蔣學(xué)握著手機(jī)接連歉意幾聲,轉(zhuǎn)過身,十分艱難的開口道:“顧總,老宅那邊又來電話了,您……” 落地窗旁的辦公桌前,男人身著純黑襯衫神情肅穆,哪怕窗外陽光正好,也無法將他周身冷肅之氣散去。 顧訣頭也未抬,打斷他的話:“最近事多,暫時不回,還有,訂最快一班機(jī)飛深市?!?/br> “好,我知道了?!笔Y學(xué)連忙應(yīng)道。 蔣學(xué)感覺自己日漸頭大,自從沈小姐離開的這兩年,顧總完全化身工作狂,老宅的每月家宴也缺席了數(shù)次。 就連老爺子都納悶,不時打來電話問蔣學(xué),顧氏集團(tuán)是馬上要倒閉了嗎,不然他的小兒子不至于這樣忙的腳不沾家。 顧家老太太倒是看得更明白些,她瞥了眼站在院中荷花池旁打著太極拳修身養(yǎng)性,卻逐漸浮躁的顧老爺子。 “依我看,老三身邊是缺個知心人,每天圍繞著工作,生活都變得無趣了?!?/br> 老爺子停下動作,轉(zhuǎn)過身朝她攤手說:“你兒子缺女朋友,咱們顧家缺三兒媳是整個京市都知道的事,但我們不是沒給他安排,是他自己不愿意啊?!?/br> 這兩年老爺子沒少明里暗里撮合,可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小兒子連家宴也不回來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建盞,稍作回憶了一下才道:“我記得以前,老大不是提過老三身邊有個女孩子嗎,怎么現(xiàn)在好像沒這回事了?!?/br> 老爺子挑眉道:“有這事?我馬上叫老大回來問問?!?/br> 顧家老大顧呈又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兒子一并叫了回去。 顧南盛坐在沙發(fā)上,盤著長腿,抱著抱枕,一臉無辜說:“哎呦爺爺奶奶爸,你們就別問了,我是真不知道我同學(xué)在哪兒,而且人當(dāng)初是鐵了心的甩我小叔,是不可能回來的?!?/br> 遙想當(dāng)初,顧南盛得知沈知意跟自己小叔不僅在一起過,而且是在一起整整三年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去掛個眼科,否則他怎么一點都沒看出來。 整整三年啊,他們倆怎么那么能演,還分什么手啊,不如攜手闖娛樂圈算了??! 尤其想到他當(dāng)初竟然還一門心思撮合秦思樾跟沈知意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幫著兄弟撬小叔墻角? 他可真虎,還好他小叔不知道,否則怕是會把他直接點了吧! 原本顧南盛還想將功折罪,幫著小叔再打聽打聽沈知意的消息的,但徐沅在聊天群里把他小叔一頓憤怒輸出,他就不敢說話了。 而且沈知意也很少很少在聊天群里出現(xiàn)。 想到這里,顧南盛說:“我覺得吧,以我小叔的本事,查個人不可能兩年都查不到,所以他肯定是已經(jīng)將這事兒放下了,翻篇了,你們就別打聽了?!?/br> 顧家老大和顧老爺子若有所思點頭。 但老太太卻慧眼如炬。 放下?她看未必。 她這小兒子這兩年的性格轉(zhuǎn)變不是一般的大。 就像是在用高強(qiáng)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距京都千里之外的深市。 雷鳴暴雨夜,濃密的雨霧阻擋了視線,路上車流如蝸牛爬行。 車內(nèi),一襲栗色長卷發(fā)披散在肩上的女孩坐在駕駛位,雙頰碎發(fā)松松垮垮的弧度挽在耳后,露出一對圓弧光澤的珍珠耳墜,襯得肌膚晶瑩如玉。 沈知意雙手握著方向盤,十指雪白修長,指甲蓋上涂著精致的透明色甲油。 她將車開得很慢,車內(nèi)還開著岑森的藍(lán)牙通話。 “知意,海城刮臺風(fēng),飛機(jī)全都停飛了,東銘那邊只能麻煩你去一趟了?!?/br> 沈知意道:“深市也下暴雨了,沒關(guān)系,明天我過去處理就行?!?/br> 沈知意是半個月前從海城飛來深市處理另一家客戶公司的事務(wù)。 這座海邊城市風(fēng)景宜人,海景也美,就是愛下雨,一下就下好幾天那種。 岑森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瞬,提醒道:“只不過,東銘是顧氏集團(tuán)控股的旗下公司,知意你——” 沈知意眼睫撲扇了一下,神色倒是未變,坦然說:“沒關(guān)系,我可以去?!?/br> 顧氏集團(tuán)旗下控股公司多不勝數(shù),一家遠(yuǎn)在京市千里之外的東銘不足一提。 況且前程往事已經(jīng)過了兩年之久,她已經(jīng)不會再像當(dāng)初剛離開京市時,聞聽顧氏二字就面色有異,她已經(jīng)釋懷了。 岑森在那頭松了口氣:“好,正好秦思樾也在深市臨市,我讓他明天一早過去跟你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