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燕庭的視角里，他燕名揚和沈小菟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

    嗯？ 燕庭沒注意到燕名揚的異樣，怎么了？

    他...他多大年紀。 燕名揚目光閃躲，勉強編了個不會出錯的提問。

    比你小幾歲， 燕庭說，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還沒上高中。

    我都不太記得那孩子長什么樣了。他叫... 燕庭瞇了下眼。時隔十年，他的記憶也模糊了許多，反正姓沈。

    名字好像挺可愛，叫什么小貓小狗小魚之類的。

    燕名揚：.........

    ...是小菟。

    去他們村里問問。 燕庭回憶未果，就算他本人已經(jīng)不住那兒了，肯定也還有人記得。

    燕名揚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只嗯了一聲。他和沈醉之間的前塵往事過于復雜，且多的是不堪回首之處。

    他就算想跟燕庭交代，也不知從何交代起；何況，他現(xiàn)在并不太想說。

    燕名揚根本無法定義他如今和沈醉的關系。

    你忙的話，這件事就不用管了。 燕庭起身倒了杯水。這個世界變化很大，好在家里一切如舊。他說，我可以自己去。

    燕名揚似乎不太適應與父親談起工作。在他的潛意識里，父親才是那個忙碌、被公務占據(jù)的人，而他是在家里等著、揚言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孩子。

    還是我跟你一起吧。 半晌，燕名揚說。

    一方面，他不放心燕庭在與社會脫節(jié)十年后獨自去山里；另一方面，他也想去看看沈醉長大的地方。

    這個晚上，比昨夜更加難眠。燕庭回來，讓這個房子霎時間就變得像家了。

    而現(xiàn)在的燕名揚早已不再適應家的氛圍。恰恰相反，他對此無所適從。

    村里停了一天的電。白天恢復了一小會兒，傍晚暴雨一落，電力就又斷了。

    沈醉已經(jīng)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環(huán)境。他小時候生長的村落，也是如此的。

    到了夏天，屋里沒有空調，甚至沒有電扇，小菟只能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奶奶搖著蒲扇，給他講故事、唱戲。

    那久遠夢幻得像另一個平行宇宙里發(fā)生的事。

    沈醉抱著劇本靠在院里的椅子上，望著交錯枝椏間的星星發(fā)呆。

    沈老師。 忽然有一道帶笑的女聲響起。

    沈醉坐起來，發(fā)現(xiàn)是飾演女二的呂茜。

    小茜。 沈醉對不熟的人大多溫柔，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停電了。 呂茜揮了揮手上的充電寶，聽說沈老師沒有帶充電寶。

    沈醉倒也沒有拒絕。他站起來接過，有心了，謝謝你。

    其實可以讓我助理去拿的，還勞煩你這么晚親自跑一趟。

    呂茜比之前那個女二好不少，但比沈醉和欒微還是有明顯差距。她演技在同齡小花中算好的，但她是第一次拍文藝片，經(jīng)常一條要卡很久。

    沈老師，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流蘇》我看了至少十遍。 呂茜活潑開朗，講話眉飛色舞的，知道入選《左流》那天，我一晚上激動得沒睡著覺。

    沈醉已經(jīng)過了那個希望全世界所有人都來愛自己的年紀。他耐心聽完后微微一笑，你太客氣了。好演員有很多，我不過是運氣好。

    呂茜的臉泛起了紅，在月光下顯得執(zhí)拗而純真。

    沈老師，他們說你跟一個投資商不清不白的，是真的嗎？

    沈醉有些意外。他看著呂茜，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呂茜比沈醉矮一些。她微仰著頭，像在仰慕一個不能有瑕疵的偶像。

    是真的。 沈醉神態(tài)自如，并無遮掩，不過我們是正常戀愛。

    而且跟我不清不白過的人很多，大部分沒有引起注意而已。

    而且我跟這位投資商已經(jīng)分手了，分手方式... 沈醉在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很和平。

    呂茜將信將疑，是嗎...

    早點回去吧。 沈醉他笑了笑，明天還要早起，戲拍不好裴導可是要

    就在此時，沈醉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

    燕名揚：。

    .........罵人的。 沈醉點開一看，說到一半的話差點難產(chǎn)。

    呂茜見沈醉神色有變，連忙上前道，怎么了，沈老師？

    沒事。 沈醉不動聲色地咬了下后槽牙。

    昨天大意了。

    不該教會燕名揚這道魔法。

    他怎么學得這么快？

    ...

    沈醉心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點點點。

    哦... 呂茜愣了愣，沈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沈醉微笑點頭嗯。

    他目送呂茜離開，誰料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來自燕名揚的微信電話。

    .........

    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臉。

    呂茜才剛轉了個身，走得還不夠遠。她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正常視力的人足以瞥見沈醉手機屏上的名字。

    沈醉拿著手機，接也不是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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