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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頗為不滿,你該不會一邊跟我打電話,一邊在開會吧? ......... 沒有, 燕名揚從電梯里出來,等候已久的一號秘書帶著一眾人圍了上來。 燕名揚抬手示意,讓他們不要說話。 真的? 沈醉將信將疑。他隱約聽見那邊有人聲,還有人喊燕總。 我真沒有。我剛到公司,連辦公室的門都還沒進。 眾目睽睽下,燕名揚邊往辦公室走,邊軟聲道,你不信去問梁策,他肯定不會幫我說話的。 ......... 好吧。 沈醉似乎撇了下嘴,我先掛了,明天還要早起。 燕名揚剛想張口說句什么,電話就被摁斷了。他在原地站了一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很快又抖擻起精神大步邁向了辦公室。 沈老師生氣了? 梁策有幾分幸災樂禍。 你出去對接一下一號秘書的會議資料, 燕名揚根本不搭理梁策的話,15分鐘后我們開會。 梁策和桑栗栗都出去了,燕名揚獨自在辦公室里發(fā)了會兒呆。 他看了眼記錄,他剛剛同沈醉打了29分鐘的電話。 這是史無前例的超長記錄。 沈醉的確是變了,卻并不是又再意氣用事地對燕名揚若即若離。 沈醉不再胡攪蠻纏,他理智的情緒是一種成長;而澎湃的分享欲取代冷漠疏離,則讓他顯得青春了許多。 燕名揚從抽屜里抽出一根煙,點燃后卻沒有抽。他夾在指間,定定地看閃爍不定的火星,簡直像在格物致知。 好一會兒,燕名揚才驀然頓悟。 任性的小菟從14歲長到了剛剛成年,冷淡的沈醉從如今回到了青春年華。 他們在中途相逢,終于合成了一個完整而自然的沈醉。 在燕名揚想要重寫的故事里,這個沈醉愿意和他一起抱著爆米花去電影院看輕松愛情片。 第161章 按錯了 琦市的年味比上海要濃許多。沈醉回到不算家鄉(xiāng)的家鄉(xiāng),車駛過中心街道時,被巨幅LED屏照亮的大廣場上人來人往。 上面正播放著官方宣傳片。沈醉看到自己出身的小山村一閃而過,那里和十幾年前一樣風景如畫。 喲,那上面是你! 胡涂順著沈醉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車窗外的巨幅LED屏。屏幕上已經(jīng)是沈醉的臉,這張寫真應該是季承宇拍的。 沈醉嗯了一聲,徐徐轉回頭來。 官方活動還是必須得重視。 胡涂說,演出結束后的采訪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背熟稿子了沒?這次可不能自由發(fā)揮了。 胡涂是個能力不錯的經(jīng)紀人,卻也是第一次帶出正兒八經(jīng)的影帝。嚴格來說,沈醉還不能算他帶出的影帝,只能說是正好落在他手上。 銀云獎后,胡涂變得愈發(fā)躊躇滿志。 沈醉點亮手機看了眼時間,又嗯了一聲。 胡涂見沈醉像是聽進去了,略微放下心來。他又道,過年那天,你演出完也還是跟我們一起回酒店? 沈醉正懶懶戳著手機。他眼珠一轉,才明白胡涂的意思。 胡涂是半路接手沈醉的,至今都對沈醉的身世了解得不太透。他不太相信以沈醉的身家會在老家一個不動產(chǎn)都沒置辦,也不敢確定沈醉在這里從小長大卻沒有任何親朋好友要見。 畢竟,這次跟上次沈醉在琦市住院時的情況不同。 這次可是過年。 胡涂問得委婉,沈醉卻聽得明白。 嗯。 沈醉斜打了一記直接的球,我也不能到哪兒都住燕名揚的房子吧。 胡涂愣了會兒,哦,好的。 我就是問一下。 說完,胡涂又像是找補似的,畢竟在琦市期間,我們還是要大致知悉你的行蹤的。 沈醉點點頭,倒沒什么反應。自從阿雪去世,他已經(jīng)不太會為過去而自憐自艾了。 他抬頭朝窗外看了眼,車已經(jīng)開到沿江的馬路上。 快到酒店了吧。 沈醉說。 酒店為沈醉留的是一套高層套房,胡涂等工作人員則住在同層相鄰的房間里。 沈醉對這家酒店的陳設有種擺脫不掉的熟悉感。他站在能看見江景的落地窗前,隔著一層天花板的樓上就是他甩了燕名揚的那個房間。 也不知道燕名揚是不是還常年預留著那間套房。 燕庭出獄了,燕名揚應該也可以回家了吧。他不像我,他在琦市是有家的。 沈醉沒有胡思亂想太久。他去洗了個澡,出來后簡單整理了下帶來的行李。 沈醉把頭發(fā)擰干,才從行李箱里扒拉出那本杜甫詩集。 為了合理躲避那兩首《夢李白》,銀云獎后聰明的沈醉就不再按照詩集里的順序看,而是隨心所欲、翻到哪里是哪里。 算數(shù)量,這本詩集他已經(jīng)看了至少八成了。 今晚,沈醉又讀了一首。臨睡前他把詩集放回床頭柜,手機里有胡涂發(fā)來的微信。 胡涂說自己已經(jīng)跟晚會上專門對接沈醉的工作人員聯(lián)系好了,明天比預計時間早到一個小時,要敲定最終使用的戲服。 沈醉回了一個收到。他雙手交疊靠在床頭,默默發(fā)了幾分鐘的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