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上次這么激動是什么時候了。

    莫凡深吸一口氣，俯下身。

    “如果我一直都接受不了你呢，十年，甚至二十年，你會這么做嗎？”

    他的眼神軟化了，深深凝視著對方，手慢慢撫上他的臉，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用這種方法，讓我忘掉過去的事，強行「愛」上你?！?/br>
    ——會。

    里希特看著他，輕聲道：“你之前說過，讓我?guī)湍阃怂?/br>
    如果時間都沒辦法讓莫凡忘記之前的事，那他會這么做。

    “里希特。”莫凡看著他的眼睛，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很久遠之后的事一樣，輕聲喃喃道。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么不害怕……”

    不是害怕這個人，是害怕未來有一天就算是他也沒辦法約束他。

    他們之間有著大量的時間空白，不知道對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也不知道對方變了多少，年少那點純粹的溫情現(xiàn)在還剩下幾何。

    在這一點上，不僅是里希特在恐慌，他也一樣。

    僅僅憑著這幾天的相處和年少時的記憶，還不夠讓他對這個人做出判斷。

    “從我們見面那天起，你就一直在我面前裝乖，真當我看不出來你這幅皮囊下的真實性格是什么樣的？”

    莫凡瞇起眼睛：“微信上的那個「M」是你吧?！?/br>
    “一直給我打榜的那位「licht」也是你吧?！?/br>
    從聽到里希特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懷疑了。

    licht是德語，發(fā)音就是「里希特」這三個字。

    “有什么好驚訝的，以為套了層皮我就認不出來你了？”

    “這世上哪有這么多巧合，一下子冒出這么多陌生人無償給你送錢?！?/br>
    “就算名字改了，這些殼子底下內(nèi)里的芯還是一樣的?！?/br>
    無常、偏執(zhí)、極端，甚至還有一些自卑。

    唯一溫柔的一點，無論什么時候，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

    “一直騙我很好玩嗎？”

    “讓我猜猜，你是怎么想的?！?/br>
    莫凡看著他，聲音平靜：“這些天你對我確實很好，可以說是百依百順?！?/br>
    “但是你又害怕我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你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好，所以用M這個角色試探我能接受的底線在哪里，我說的對嗎?！?/br>
    “想法是很好沒錯，可惜……”莫凡直直望向他眼底深處，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包括進去一樣，呼吸相抵間，熱氣升騰。

    “我認得出你?！?/br>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認得出你。

    莫凡在心底又默默說了一句。

    莫凡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從里希特身上爬起來，冷聲道。

    “放我下來，我要回去?！?/br>
    “不行！”

    里希特伸出手一下子把他拽了回來，把他抱在懷里，眼神兇得像是一頭野獸：“你不能走！”

    他抱得很緊，身體因為暴怒顫抖著，但是一聞到莫凡身上的味道，他就突然平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眼神晦暗不明，輕聲喃喃道。

    “要怎么做，你才能乖乖聽我的……”

    “你要去找那個人嗎……”

    “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可是一直在忍啊，一直一直都在忍啊?！?/br>
    “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是不是干脆破壞會好一點?！?/br>
    “如果我現(xiàn)在逼你的話，你會接受我嗎，還是說你會先崩潰呢……”

    莫凡聽著這些話，突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撐著他的肩膀，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你真的會這么做嗎?！?/br>
    輕飄飄的一個問題，短短幾個字，卻一下子把他所有的妄念都粉碎了。

    里希特看著他，眼底彌漫著駭人的血絲，掙扎了許久，摟緊著的手終于微微松開，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滴血。

    “好，我放你……”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嘴唇就被人堵住了，狠狠咬了一口。

    莫凡心里暗嘆一聲。

    原本想讓自己態(tài)度再決絕一點的，重病還需猛藥醫(yī)，但是最后他還是舍不得看到他喜歡的人這么難過。

    本來是啃咬著的，像是在泄憤，到最后也變得纏綿起來。

    “剛剛是最后的機會了?！?/br>
    不知道過了多久，里希特克制地退了一步，聲音低啞，唇角沾了血，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額上青筋暴起，理智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

    “別再撩我了，我不想逼你……”

    “把你弄壞了該怎么辦……”

    說是這么說，但是手依舊抱著不放，把人緊緊圈在自己懷里。

    莫凡湊近舔了舔他唇角的血，語氣挑釁。

    “你試試?！?/br>
    衣服直接被撕開了，動作粗暴又笨拙，幾乎只是依靠本能在動作著。

    肌膚相貼的時候，guntang地令人心驚。

    眼前的場景在他腦海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但是真的上手的時候，所有的理智轟然倒塌。

    他想離開我……

    他不喜歡我……

    只有現(xiàn)在，他才是屬于我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像是終曲即將到來的訣別。

    野獸一般的侵占欲占據(jù)了全部大腦，從白嫩的脖頸一路往下，留下一個個鮮紅的吻痕，每一口都恨不得把人嚼碎生吞了下去，融進自己的骨血中，不給外人露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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