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說:“別讓我知道你騙我?！?/br>
    姜之被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孩這樣說，面上有些掛不住，他怒道:“誰要騙你，我就是去湖邊吹吹風(fēng)！我還能在你家七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程離沒說話。

    姜之現(xiàn)在看他就煩，擺擺手出門了。

    等樓道里的腳步聲聽不見了，程離卸下力氣，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做完作業(yè)，改完論文，剛好十點半。

    他已經(jīng)三天沒去夜總會上班了，明天爺爺開始住院，又要用去一大筆開銷，他爸上個月只往卡上打了兩千塊錢，帶上程離爺爺?shù)酿B(yǎng)老保險，一個月也總不過三千出頭。

    處處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今晚正好姜之不在，他打算去上一天班。

    程離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出門了。

    第13章

    抓包

    我不是我沒有

    “喔——”

    酒吧里高震感的音樂正在瘋狂刺激人們的鼓膜，各色燈光來回穿梭照射，兔女郎拿著燈牌從這頭走到那頭，香檳和煙火在每個卡座前噴涌綻放，一片靡靡。

    姜之這輩子還沒來過這樣的迪廳，光是兔女郎這一項就瞬間夢回上世紀(jì)，更別提音響里的土味動感DJ，讓他當(dāng)場想點播一首傷不起。

    “看見了吧，這才叫夜總會！喔——”

    另一個人大聲喊道:“行了吧，反正瀾水就這條件，姜哥肯定沒見過這樣的吧，土是土了點，但一樣能蹦！”

    姜之被這劣質(zhì)音響震得頭疼，他點就從程離家出來了，一直沿著街慢慢走，心情不太好，又理不清源頭。

    好不容易等到十一點，他跟這些人碰面就進來了。

    他們開了個卡座，上了幾提啤酒和一瓶香檳，姜之還有些顧慮，沒怎么喝。

    但在這種氛圍下情緒極容易飄，姜之被他們拽著去蹦了幾波，那感覺就來了。

    “走走走，搖頭去！”姜之緩過了勁兒，推著幾人又往舞池里走。

    “姜哥精力太旺盛了，我歇會，我歇會兒?！?/br>
    “歇個屁啊，你是不是不行？你是不是不行了！”

    “哥，我服你，我真服你。”

    一伙人又重新上去，舞池里人滿為患，他們推擠著站到了邊緣上，高速震動的地顫點燃了每個人的神經(jīng)——

    程離在換衣間里換好黑色制服，對著柜門內(nèi)側(cè)的鏡子把領(lǐng)口系好，隨后拿了工具出去，隨時打掃外界的混亂。

    他并不喜歡這種地方，甚至可以說反感，這里光怪陸離，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迷離的神采，仿佛陷入一場無法清醒的夢境，不愿直面現(xiàn)實世界。

    外面五光十色的燈映在程離臉上，他低頭清理著地面，腦中盤算明天該怎么跟老師請假，先把爺爺送到醫(yī)院，他還要去門口的工行取錢，透支卡上個月的錢還沒還清..

    姜之呢，程離把一片糖紙掃進簸箕，他今晚大概陪同學(xué)散完步住在外面，不知道明天回不回來吃早飯，他要在醫(yī)院陪床，讓姜之在家復(fù)習(xí)考試，午飯自己準(zhǔn)備一下，他晚上回來。

    把這片區(qū)域掃完，程離直起腰，目光無意識一掃，見舞池邊緣處有幾個男生站成一排，面朝外，胳膊擠著胳膊，身體跟著激蕩的音樂有節(jié)奏地擺動，他們幾人好像在玩什么，邊跳邊笑，嘴里還念念有詞的。

    程離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一束光打過來，照在姜之笑得開心的臉上，他被夾在中間跳得正帶勁，甚至遠處打碟的dj都注意到他，兩人還隔空比了個手勢。

    女dj一頭白金色頭發(fā)，臉龐小巧精致，穿著辣褲跳到高高的dj臺上，舉起手機沖著姜之露出微信頁面。

    姜之身邊的男生開始起哄，他笑著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隨后又歸于人群中。

    程離的臉色冷到極致，他看著這一切，姜之則完全沒有看到他，片刻后，程離轉(zhuǎn)身離開了。

    凌晨三點，姜之推開門出來，身后跟著一群爛醉的人。

    此時的街道上蕭瑟無人，街邊零散停著幾輛出租車，隨時等著接人。

    姜之高熱的頭腦被冷風(fēng)一吹，頓覺清醒幾分，他扭頭問那歪歪扭扭的幾人：“怎么樣，能回去嗎？”

    “姜哥，看、看不起誰呢，我們沒事！”

    “對，一點事沒有！”

    姜之沒理他們，一把攙起一個快倒在地上的，和另外一個還比較清醒的人一起把幾人弄上車。

    那人坐進去以后對姜之說：“姜哥，別管了，快回去睡吧，我順路把這幾個弄回去。”

    姜之打開車門，“我跟你一起吧，你一個人太麻煩。”

    “這有什么麻煩的，”那人笑道：“車?yán)镆沧幌铝?，你快回吧，我把他們弄回去就回家了?！?/br>
    姜之看車上確實坐不下了，正想說要不要再叫一輛，反正他一會兒也沒事干，就見那人一關(guān)車門，揮揮手一溜煙開走了。

    “cao？”姜之無語。

    他看了眼手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點，明天程離爺爺住院，他打算跟程離一起去。

    雖然感覺程離對這種事好像習(xí)以為常，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可以打理的僅僅有條。

    但他還是想跟去，程離再怎么成熟也只是個比他還小的小孩，姜之不太放心。

    今晚他不打算找地方睡覺了，等天亮直接回去。

    夏夜的晚風(fēng)還是有些微涼，姜之轉(zhuǎn)身往回走，打算進去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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