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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城區(qū)的空氣太渾濁,陳非不能像在山上時放空自己的大腦,無論怎樣轉(zhuǎn)移注意力,他都忍不住猜想關(guān)于姜初的各種。 當(dāng)真是被狐貍精施了咒? 陳非又開始忍不住亂想。姜初到底有什么魅力?田麗麗為他踹了黃逸,陳芊被他幾句簡單的早安晚安想你迷得五迷三道,就連易小小看到他沖自己笑也害羞地躲開視線。 他想到此處便咬牙切齒地,恨不得現(xiàn)在就和姜初打一架。 這人把自己身邊的人勾引了一圈,還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陳非嘴角一揚,加速沖了出去。 高新區(qū)新修的公路橫平豎直,陳非順著導(dǎo)航找到了姜初所說的小區(qū)。 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一個身影從前方某棟別墅里出來。 姜初身上的工作服早就換成了衛(wèi)衣,他單肩背著一個書包,朝屋里揮揮手。 “今晚我朋友來接我,不用麻煩了。再會?!?/br> 陳非把車停在遠(yuǎn)處,他伸長脖子張望,就見門里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以及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雙眼睛盯著姜初,在門關(guān)上前,一刻都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姜初笑著低頭同她說了什么,小姑娘臉上泛起些紅。 “不是吧……”陳非嘴角微微一動,“遠(yuǎn)房親戚也不放過?” 他倚在路燈下,就見姜初轉(zhuǎn)身從小區(qū)里走出來,他身后的門很快關(guān)上了,連帶著屋里的暖光也消失殆盡。 姜初低頭走路,臉上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淡然。 “姜老師。” 陳非笑著叫了他一聲,姜初茫然地抬起頭,一眼看到路燈下跨著摩托車的陳非。 仿佛沒料到陳非真的會來接他,姜初有些意外。 “看來,你一整天都在當(dāng)司機啊。”姜初踱步過來,“不用上課的?” “哪有,我下午在學(xué)校上課呢?!标惙沁f給他頭盔,拍怕后座?!吧蟻?。” 姜初捧著那黑得發(fā)亮的頭盔,指尖觸碰到邊緣,還殘留著它的主人的余溫。 “你的水冰月知道我戴他的專屬頭盔,不會跟你翻臉吧?” 他嘴上說著,卻從善如流地戴上了,輕巧地跨坐在陳非身后。 兩人中間隔著些許空隙,姜初兩手摁在座位上,沒有要碰陳非的意思。 “什么叫‘專屬’?我的后座留可以留給任何人?!标惙腔仡^看了眼,笑著問姜初,“姜老師,你這樣能坐穩(wěn)嗎?” 姜初的臉隱藏在頭盔下,路燈倒映在之上,連他的眼神都看不清楚。 他兩手扣著座椅邊緣,什么也沒說,像是在裝聾作啞。 “好吧?!标惙沁珠_嘴角,有些惡作劇地笑了笑。 靜謐的住宅區(qū)里傳來摩托車震耳的轟鳴,陳非毫無征兆地沖了出去。巨大的慣性把身后的人嚇了一跳,陳非看著后視鏡,就見姜初上身往后一仰,而后立刻傾身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路燈飛快退去,陳非在寬敞的公路間穿梭,被超車的汽車發(fā)出埋怨的鳴笛。 他笑得大聲,拍打在頭盔兩側(cè)。 “這樣就對了嘛!”他大聲在急掠的空氣中喊,故意把速度提上來,“姜老師,抱緊點!” 速度提上來,失重感越來越強烈,陳非感覺到身后人整個貼在了自己身上,腰上的手也環(huán)得很緊。風(fēng)刮在陳非的臉頰,他又聞到了姜初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姜老師,以前坐過沒?”陳非問他,“是不是很刺激?” 也不知不是沒聽清,姜初只是緊緊摟著他,過長的發(fā)梢被吹得亂飛,修長的兩條腿無處安放,與陳非的挨在一塊兒。 他好像真的有些怕。 這一帶是平原,地形開闊,郊外也有專門用來飆車的山道。那些家里有閑錢的少爺們都喜歡玩賽車。 “真稀奇?!标惙切α诵Α!敖蠋熅尤粫ε??!?/br> 回家的路上,陳非也不知道糟了多少司機的抱怨,在車水馬龍之間左右穿梭。姜初從始至終都抱著他的腰,一言不發(fā)。 陳非被他的行為逗得心情大好,直接把車開進(jìn)車庫。 “到了?!彼呐慕醴旁谧约貉系氖?,“姜老師,放手哦?!?/br> 姜初很快松開他,摘了頭盔,腳步虛浮地從車上下來。 車庫里的燈照在他臉上,姜初那張俊臉有些發(fā)白,狐貍眼也再不是囂張的模樣。陳非很滿意,他將車停好,隨手將頭盔掛在前面,輕浮地湊到姜初身后,攬著他的胳膊。 “姜老師,能走路嗎?”他低聲笑著說,“要不要我抱你進(jìn)去?” “不用?!苯趼曇舯炔阶渔?zhèn)定,“這是哪里?” “我家?!标惙窃谒磉吚@了一圈,倒退著走出車庫,“周末我住家里。怎么樣?是不是比在咖啡館上課要舒服?” 他領(lǐng)著姜初出了車庫,隔著圍欄上長滿的植物,偌大的屋子里沒有亮燈。陳非松了口氣,掏出鑰匙開了門。 “姜老師,請進(jìn)?!?/br> 他回身喚姜初,卻見姜初還站在前院里,四處張望放在水池邊的仿真山石。 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陳非又叫了他一聲,姜初才反應(yīng)過來。 “你家很漂亮?!彼浅?陀^的評價了一句,在玄關(guān)處換好鞋,彎腰時露出了一截后頸,“不過看不出是年輕人會喜歡的風(fēng)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