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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京海頓時沒了食欲,眼睛盯在那排充滿歡聲笑語的餐桌邊,筷子掐在手里,動也不動。 慢性子的周惜吃飯還是那節(jié)奏,身邊的同事陸續(xù)走了,最后只剩徐天星。 徐天星的盤子已經(jīng)空了,話題卻好像掏不空,還連說帶比劃,后來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竟真把周惜逗笑了。 食堂里的環(huán)境本就嘈雜,余京海的位子隔在兩三排外,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去聽也聽不清。 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心急,大拇指用力地摁著那雙筷子,就快忍不住拍筷離桌了。 這時候周惜終于起身端走了餐盤,徐天星隨即也跟著離開。 余京海趕緊收了盤,從后頭追過去,將人喊住。 “阿惜!”他這一聲喊得響亮,腳步也飛快,動作一點兒都不含糊,直接伸手攥上了對方的手腕。 周惜驟然被拽停,似乎不太高興地蹙了蹙眉。 “我有話跟你說?!庇嗑┖3林暤馈?/br> 周惜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徐天星,“不好意思啊天星,你先走吧,你說的書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再拿給你?!?/br> “好,沒事,我也不急,你不忙找,有空再說?!毙焯煨菙[手笑著點頭,多看了余京海一眼,便轉(zhuǎn)身走出了食堂。 余京海緊握著周惜,將人拉到了食堂旁的一條小路上。 正午烈陽當(dāng)空,樹影斑駁地鋪開來,圍著對視而立的那一雙人影。 “什么意思?”余京海粗聲粗氣地發(fā)問,情緒明顯不爽快。 “什么什么意思?”周惜一臉莫名地反問道,“房子的事你想通了嗎?” “就為這事兒,你跟他一塊兒吃飯,你就成心做給我看是吧?”余京海怒道,“有你這么鬧的?” 聞言,周惜怔愣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后眉頭立即又皺上了,“我不是和徐天星單獨吃飯,你不都看見了嗎,我們那桌還有別的同事?!?/br> 余京海依舊悶著整張硬邦邦的面孔,出口的話更兇,“你知不知道他對你有意思?” “知道,但是我早就拒絕過,他也已經(jīng)放棄了,我們沒有——” “你等會兒。”余京海瞇瞪著眼,急著追問起來,“你是說他跟你告白來著?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的時候,在我和你確定關(guān)系之前。”周惜無奈地作了解釋,便有些不悅地問,“你是在懷疑我嗎?” “我沒懷疑啥。”余京海否認著,指腹搓了搓他的手肘,“那你都知道他對你有意思就要注意避嫌……” “為什么要避?”周惜不贊同道,“心里有鬼的人才需要遮掩。” “你是我媳婦兒。”余京海的嗓門猛地又拔高了,“你都有對象了,這么干就是不合適?!?/br> “我干什么了?一群人吃飯,而且就在你眼皮底下,我哪里出格了?哪里對不起你了?” 周惜一連串問題甩下來,余京海臉都僵住了,半天沒能撐開嘴皮子。 周惜抬眼睨他,接著道,“你是來亂吃飛醋的還是來講正經(jīng)事?要是還沒想通……那我下午還有課。” 余京海拉回周惜想要抽走的手,正色說,“你以后甭跟徐天星走這么近?!?/br> 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讓周惜一瞬訝異,眼尾淚痣挑高了,眼底浸出薄怒,“你不覺得這要求很沒道理嗎?” “他惦記你……”余京海立馬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講道理,“你再跟他靠近就等于給了他希望,萬一讓他覺著還有機會更麻煩……你得讓他徹底死心。” 周惜垂了眼,瞥著地上那塊影子,低聲道,“放手,我要回去午休?!?/br> “你先答應(yīng)我?!庇嗑┖s固執(zhí)地要拿這份保證,“你要不是真想開魚塘,再多養(yǎng)別的魚就別磨嘰?!?/br> 周惜氣極反笑一聲,忽然狠擰了他的胳膊,惱火地叱道,“對,我就是想開大魚塘,養(yǎng)很多很多魚。” 諷刺完了,周老師首次不講禮不顧風(fēng)度,用堪稱野蠻的力度把混蛋對象推搡開,攜怒快步離去。 余京海想要的保證沒要著,還把媳婦兒氣得說了就是要開魚塘,盡管明知那是氣話,他也不樂意聽。 他也窩上火了,一回到值班室就去洗保溫杯,邊涮杯子,心里邊拉扯著,房子退還是不退。 不退,媳婦兒再多修理他幾天,他頂?shù)米?,他現(xiàn)在就想把人辦了,特想…… 另一邊的周惜拐個角就遇著了“天星魚”。 徐天星原來沒走遠,聽到了些邊料。 “……我是看余哥表情不太對,有點不放心才倒回去的不是故意偷聽啊……” 徐天星這解釋還真說得通,余京海是心情能上臉的人,剛才那臉就黑的,跟要炸碉堡一樣。 回教務(wù)樓的路上,徐天星還多說了幾句。 “……沒想到余哥醋性那么大啊,哈哈他也太緊張了……要不我回頭跟余哥說說,我是真死心了,真沒想再進魚塘,絕對是單純欣賞……你們都訂婚了嘛……” 周惜其實只要是不露笑臉,也顯示著他此刻興致不高,心情不佳。 但當(dāng)徐天星問到,“不過說真的,阿惜,像這種事,你會覺得困擾嗎?” 過于安靜的周惜卻突然愿意開口了。 “困擾么,不太會。嗯……我覺得挺可愛的。” 徐天星:“???” 周老師口中的余可愛持續(xù)涮杯中,涮了大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