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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充斥著難聞的味道,方格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地上的污穢,低下頭有點不敢看袁大山。小袁宋在一旁擔(dān)心地五官都擠到一起去了,他想上去抱抱哥哥,給哥哥拍拍背,但是,他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他不敢。 袁大山倒是沒有說什么,他拍拍方格的肩,讓他重新躺下,“吃不下就不吃吧,好好躺著。等會兒mama回來了給你煎點藥?!比缓蟊愠鲩T打濕一條毛巾順手cao過一支掃把進(jìn)來,將毛巾捂在了方格的額頭。 杜麗娟去了西山那頭的山坳,挖回來一籮筐的草藥,各種各樣,夏枯草、七星蓮子草、車前草、紫花地丁、爵床等等,剛放下背上的框,她就匆匆忙忙脫下蓑衣進(jìn)房看方格去了。 只是這才短短兩三個小時,方格臉上就開始起了皮疹,一點一點紅紅的,癢得方格直撓,他這里扣扣那里撓撓,睡得很不踏實。房間里只有方格一人,袁大山和袁宋都不在,杜麗娟打開手電撩起方格的衣服和褲腿全身檢查了一遍,只見孩子的身上也已經(jīng)冒出了那一點點的紅疹子,有些地方還被方格抓出一道道紅痕來,孩子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嘴里時不時嚷嚷一句“mama,好癢”。 這下,杜麗娟急了,方格現(xiàn)在的狀況跟她小時候得過的水痘癥狀很像,她匆忙跑出屋子,里里外外喊著袁大山的名字。 “誒,在這兒,別急?!痹笊絼偤米呦铝藰翘菘?,見杜麗娟那焦急的樣子,又緩緩開口安慰了幾句,“我已經(jīng)把宋宋帶到樓上去了,咱們先把格子的體溫降下來,高燒久了不好?!?/br> “格子怕是得了水痘,咋辦?” “孩他媽,你以前得過水痘嗎?”杜麗娟連連點頭,她得水痘那次發(fā)高燒很嚴(yán)重,一連燒了好幾天,身上被她摳得沒幾處地方好的,幸好后來長好了,只是身上留下了幾道疤,那次生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那咱們兩個都不用怕,咱倆得過水痘就不會被傳染了,我先去把草藥清理出來,你去照顧格子吧啊?!?/br> 方格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反反復(fù)復(fù)地發(fā)了一個星期的燒,什么藥吃進(jìn)去都不見效果,身上的皮疹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個大大的水泡,每天方格都在咬牙忍耐中煎熬,實在是太癢了。杜麗娟陪在身旁的時候看到他那默默忍耐的樣子,心里就會陣陣心疼。 醒著還好,還能忍得住不撓,一睡著,方格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臉上、身上、腿上好多水泡都被他抓破了,流出里面的膿液,這膿液有極強(qiáng)的感染性,沾了膿液的手一碰其他完好的地方,那里便能起水痘,就這樣,方格全身上下就沒一塊好的地方。杜麗娟嘗試了很多草藥,就是不見方格好。 一天夜里,杜麗娟半夜起來給他量體溫的時候,方格又發(fā)起了高燒,這樣下去孩子的腦子是要燒壞的,杜麗娟急急穿好衣服,拎著手電就出門去了。 山里人都愛吃苦菜,苦菜既是一種野菜,也有清熱解毒的效果,杜麗娟也是沒辦法了,病急亂投醫(yī),打著手電一個人連夜進(jìn)山採回來一堆的苦菜,匆匆忙忙趕回家里。 那苦菜味道極苦,做菜的時候都要用水焯過一遍才能吃,房間里的燈暗淡昏沉,方格哼唧著睜開一條縫,看到了跪在床前的mama。床前有一塊木制踏板,杜麗娟跪在那踏板上摘下苦菜一點一點用牙咬碎敷在方格的身上。 山里夜間寒涼,杜麗娟給方格敷苦菜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驚得方格不住縮著身子。他想伸手揉揉眼睛,眼皮實在太沉重,那上頭已經(jīng)起了水泡,杜麗娟連忙壓住了他的手,嘴里不住安撫著。 小方格歪了歪嘴,沒忍住,眼淚一下子順著眼尾末進(jìn)發(fā)間。 “mama,對不起,嗚嗚~我不想生病,不想讓你那么辛苦,嗚嗯~mama,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么對不起,mama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快別哭了啊,mama相信,咱們格子很快就會好起來了。”說著,杜麗娟繼續(xù)用牙嚼著苦菜,一口一團(tuán),敷在了方格的臉上、脖子上、身上。 小方格嗚咽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哭聲,淚花迷蒙了他的雙眼,他又趕緊閉眼用力擠掉,再重新睜開略腫的雙眼,這一晚的mama,他一定要好好看著。 事實上,苦菜雖然清熱解毒,但是對方格的病并沒有多大作用,夫妻倆每天都在想辦法治好方格,白天袁大山就去其他村子問人找藥,找回來再給方格試,皆是無果。他們山里人,平常都不會去醫(yī)院,有什么小病小痛都是自己看好的,而方格這一次的病卻如此迅勐,還不能見風(fēng),離他們最近的醫(yī)院都在十幾公里外,夫妻倆愁的不知如何是好,每天看著臥在床上的格子,又是自責(zé)又是心疼。 實在沒有辦法,杜麗娟就想到了老天爺,她每天在屋檐下對著老天爺拜一拜,希望老天保佑格子趕緊好起來,小袁宋跟在mama后頭抿著小嘴一臉嚴(yán)肅,也跟著她一起磕頭。 一連幾個晚上杜麗娟都只是坐在床頭,輕輕地嘆息,時不時給方格換一換毛巾,困了她就趴著瞇一會兒。 終于,在第八天的時候,袁大山從幾公里開外的一個村莊拿回來一瓶紫藥水。那一天,這個高大強(qiáng)健的男人雙手捧著那一小瓶藥水激動地雙手發(fā)顫,他默默吞咽著口水,看著妻子用棉花蘸上藥水一點點抹在格子的皰疹上,看著原本痛苦哼唧的孩子慢慢安靜下來,強(qiáng)大如他,也不禁熱淚盈眶,他悄悄別過臉去,用自己的肩頭蹭了蹭自己的面頰,終于有效了!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