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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蟬:“夠了,我飽了?!?/br> 戚恒搔搔后腦勺,神情間半是扭捏:“……我沒問過你,等以后安全了,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青蟬捧著剩下的魚,一時忘了下嘴。戚恒說中了她的心事,她要去哪里?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她要去哪里找端木她們? 戚恒:“你還想回船上嗎?” 青蟬放下魚,吶吶的:“我想跟她們在一起?!?/br> “以前你那宸娘不讓你們多跟外界接觸,這次你好歹在塵世走了一遭,難道還會不明白你們以前過的日子是不正常的嗎?她靠你們出賣rou|體生活,你竟然還要回去走這條老路???”戚恒說的大聲,青蟬被他吼的一愣:“……那要做什么?” 戚恒撇著嘴皮道:“這世間多種活法,總要趁著年輕多走走,多轉(zhuǎn)轉(zhuǎn)……等走不動了,就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再找個伴兒,栽點菜,養(yǎng)幾只貓貓狗狗……不是也很不錯嗎?” 青蟬問他:“這就是你以后的打算嗎?” 戚恒看著她,直勾勾看了半晌,把頭一昂:“哼!算了!” 青蟬:“……” 兩人相顧無言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戚恒憋不住,拍拍屁|股走了。青蟬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說錯了惹他不快,但她已經(jīng)夠難熬的了,身上分分秒秒都在痛,只是強忍著一直沒說罷了,可沒多余的能耐再去揣摩戚恒的心思了。 戚恒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幾個黃黃的果子,丟了兩個到青蟬腳邊,青蟬撿起一個聞聞,在衣袖上擦過之后就往嘴里送。 戚恒嘀咕:“吃起東西來倒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青蟬沒吃過這種香脆多汁的果子,正一口接一口啃著,冷不丁聽戚恒來了這么一句,羞愧地低下了頭。是啊,如果不是戚恒她根本逃不到這里,戚恒不僅帶著她逃,還照顧她,真是讓青蟬無以為報?!贿^戚恒的這話,倒讓青蟬想起了在越府時的他,說起話來也總是這么刻薄。 ……越府,青蟬想起女公子,不會老也不會死? 青蟬苦著臉又咬了口果子,不會老不會死……不會老?她眼皮一跳,長到這么大,印象里宸娘似乎也一直都是同一個模樣,歲月從來沒在她臉上刻下任何印記! 她瞪大眼睛,被自己這個發(fā)現(xiàn)嚇住了。難道宸娘與女公子之間又有什么淵源?可按戚恒的說辭,女公子找上自己,全是因為越府三夫人的緣故? 青蟬內(nèi)心驚濤駭浪,戚恒看她呆頭呆腦的果子也不吃了,忍不住又叨叨:“臉皮倒薄,我還沒說什么呢……” “你……說公子抓我,可能是越府三夫人的原因?” 戚恒仰身躺下,翹起腿,“咔嘣”一口,將果子咬出了個缺口,就晾著青蟬,沒答她。 過了會,青蟬:“……戚恒?” 戚恒本還想拿捏會,可斜眼看青蟬怯怯的模樣,又忍不住:“是啊,我是這么猜測的?!?/br> 青蟬:“那我和夫人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從小生活在海上,別說見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那夫人的事啊?” 戚恒幾口把果子吃光,吐了果核,復(fù)又坐起,還往青蟬身邊靠了靠:“我不是說了么,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我的猜測可不是隨口胡謅的。” 他可能是想吊青蟬的胃口,青蟬有求于人,只得滿足他:“那你為什么要這么猜?” 戚恒正了正神色:“十年前,夫人把公子撿回府時候的情形我不清楚,那時候三老爺還未過世,府里都是他從皇城帶出來的老人在伺候。三老爺過世后,我進越府的頭四年,根本就不知道府里還有公子這么個人的存在。”隨著述說,戚恒也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待的那個院子外面起了不同尋常的響動。我以為府里進了賊,輕手輕腳摸到門邊往外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青蟬干巴巴道:“什、什么?” “我看到了……我看到的那個根本就不能算做是人,那是一具能夠移動的骷髏,一具裹著沾滿血污的破爛布條的骷髏!你能想象嗎?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在月夜下跑?”戚恒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天晚上,又一次見到了那副場景:“……當(dāng)時我就嚇?biāo)懒耍〈髿舛疾桓页?,恨自己看什么不好,卻偏偏看到了這個?但這還不是重點,之后看到的才真是讓我恨不得沒長這雙眼!” 青蟬臉色本來就蒼白,這會兒簡直白的發(fā)青了,說話的時候還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又、看到了什么?” “那具骷髏沒跑多遠就被一根鞭子抽中摔倒了,而握著那根鞭子的人……是夫人”,事隔多年戚恒還是心有余悸:“一向溫婉、待人隨和的夫人張狂地笑著,還一腳踏在骷髏的后脖處,使勁踩、碾,那骷髏的腦袋跟脖子就這么分了家!夫人提起骷髏的頭,道:‘姜無憂,你逃啊?你還能逃到哪里去?你這么不可一世,也有被螻蟻一般的我踩在腳底下的一天嗎?’” 戚恒模仿夫人的語氣說著,陰惻惻的,讓人脊背發(fā)寒。 “那晚的夫人就像厲鬼……不,比厲鬼還要恐怖千百倍!她拆下了那骷髏身上的每一根骨頭!”戚恒說到這里緩了緩,幽幽道:“我以為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就當(dāng)做一場噩夢,可誰知,半年之后我再次看到了那具骷髏,又在逃跑,依舊被夫人抓住,渾身白骨一截一截被拗斷……咔擦、咔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