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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蟬:“我……” 青蟬搓搓手,追著綠蘿走了幾步,又徒勞停下。此刻她雙手空空,看綠蘿提了布袋越走越遠(yuǎn),心里不是很樂意。那些螢火畢竟是姜無憂送的,畢竟是一個見證,拱手送了人,多少是要舍不得。但轉(zhuǎn)念想到今晚的遭遇,已經(jīng)很幸福很幸福了,并不會因為這一袋螢火就造成什么缺憾。 大大嘆了口氣,青蟬一邊這么自我安慰,一邊往住的院落走。又忍不住琢磨,以自己與姜無憂如今的交情,再要一兜螢火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吧?只是不知姜無憂知道螢火被綠蘿半途截走之后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覺得有那么一點點失望呢? 第二日,云紅|袖醒來便見到封入透明器皿的螢火,“咦”了聲,左看右看,把玩了一陣才想起來問綠蘿:“哪來的?” 綠蘿道:“昨夜青蟬回來了,這是她帶來給你的?!?/br> 云紅|袖:“她?” 頓了頓,目光從螢火之上挪開:“她回來了?那姜無憂呢?” 綠蘿:“她是與姜大人一道回來的。” 云紅|袖沒做聲,捧著螢火在梳妝臺前坐下。綠蘿眼明手快地拿起梳子給她束發(fā),邊梳邊道:“此事依奴婢來看,要么是青蟬花心思打探過城主您的喜好,要么是出自于姜大人的授意。……但是按青蟬以往的性格來分析,她不像是會刻意討好的人,所以奴婢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br> 云紅|袖將信將疑,道:“……是嗎?” 綠蘿:“奴婢是這么認(rèn)為的。姜大人是想與城主重交舊好吧?以往發(fā)生的事都是過眼云煙了,不然她為何要留在白鶴城呢?” 云紅|袖望著鏡中映出的年輕面龐,若有所思地發(fā)起了呆。 青蟬一夜沒睡好,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里面姜無憂對她仍舊冷淡,她膽戰(zhàn)心驚地拉著她的袖子問,你不是說我們心意相通的嗎?為何還要如此對我? 姜無憂冷冰冰道:“我騙你的?!?/br> 青蟬哭著醒過來,絕望的情緒壓得她透不過氣。用力擦著淚,哭了會兒才想起不是這樣的,夢是相反的,姜無憂不會騙她。 ——只是自己戀慕姜無憂,可以一口氣找出無數(shù)個理由,而姜無憂又看上自己的什么了呢? 僅僅過了一夜,青蟬就對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了懷疑,昨夜的一切真的發(fā)生過嗎? 云紅|袖在早膳之后召見了青蟬:“你離開白鶴城,我是允了的,是以這段時日你去了哪里,做過什么,我一概不會過問。” 青蟬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聽她講。 云紅|袖彈了彈封著螢火的器皿,歪頭朝青蟬笑得十分柔和可親,擺出一副隨便聊聊的架勢,問她:“這些螢火哪里來的?” 青蟬嘆了口氣:“回城主,是在第六門的溪流邊捉的?!?/br> 第六門的溪流邊,那就是在姜大人的竹屋附近了。綠蘿挺胸收腹,果然如自己所料。 云紅|袖:“那你又是怎么會知道我的喜好,送這些螢火于我?” ……是綠蘿會錯意半途截走的……可實情沒在綠蘿跟前說破,在云紅|袖面前就更不能說了。 青蟬無奈道:“回城主,是姬大人告訴……奴婢的?!?/br> 云紅|袖:“……” 云紅|袖拿眼角掃視隨侍一旁的綠蘿。 綠蘿默默別過臉。 云紅|袖:“喔……原來是姬大人啊?!?/br> 青蟬:“姬大人無意間說起過,奴婢就記下了?!?/br> 云紅|袖鼓起腮幫,想,什么重交舊好!根本與姜無憂毫無關(guān)系,只不過是姬蓮生生怕青蟬吃虧,告訴了她來討自己歡心的吧! 區(qū)區(qū)一些螢火就想收買本城主?怎么可能! 云紅|袖覺得自己必須得從長計議。她心隨意動,推開螢火,吩咐綠蘿:“你去將壓在梳妝盒最底下的那匣子首飾拿來,賞了青蟬吧?!?/br> 云紅|袖事先并沒有說會賞青蟬東西,綠蘿更沒想過有朝一日城主會把那個匣子里的東西賞人,一時懷疑自己聽錯:“這……城主?” 云紅|袖瞪她,綠蘿縮著肩膀拔腿就去取。 青蟬見綠蘿真去翻梳妝盒,驚道:“城主,奴婢不能要?!?/br> 云紅|袖:“你給我的螢火,我很是喜歡,這份喜歡千金難買,所以你就不要推辭了。” 青蟬捏了把冷汗:“無功不受祿,那些螢火得來容易,萬萬當(dāng)不起城主如此厚愛啊。” 云紅|袖就不說話了,綠蘿將那匣子取出來塞進青蟬手中,硬邦邦道:“城主賞你,是瞧得起你,你便好自收著,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城主又是什么身份,她賞你東西,還容你討價還價?。俊?/br> 青蟬:“……” 青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為難地看向云紅|袖:“城主……” 云紅|袖:“收下就對了。你還年輕,又是這等好顏色,此時不打扮,要待何時呢?可別將這匣子擱置了,平白浪費我一番好意?!?/br> 這派推心置腹的親和模樣,炸出青蟬一身冷汗。 青蟬捧著一匣子首飾出了殿,白花花的日頭,化不開她心里nongnong的不安。 把匣子顛來倒去的打量,云紅|袖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青蟬順著游廊一路走,一路思索,得不出什么結(jié)論——匣子里的怎么看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首飾,新奇貴重是有的,但卻看不出有任何的蹊蹺,難不成云紅|袖真是想讓自己好生打扮?……不能啊,她怎么會這么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