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嗷嗷的叫了一聲，周圍卷起了元素的狂潮。男人的聲音再一次的加快，握住她的手掌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有點(diǎn)痛。她眼淚汪汪，又不明所以。她費(fèi)力的轉(zhuǎn)頭，想看那個孕育了自己的女人，她是她的孩子，她應(yīng)該

    空中卷起了黑色漩渦，鎖鏈從里面伸出來，層層疊疊的將她捆在里面。

    “今天，我以你我的血脈簽訂契約?！?/br>
    “永不可背叛白金之塔?！?/br>
    “永遠(yuǎn)守護(hù)白金之塔?！?/br>
    “這份契約將烙印你的靈魂，你永不可違背，永不會懷疑，永不會背叛?！?/br>
    她感覺到有什么規(guī)則跟自己的靈魂相連，她下意識的不喜歡，想要揮手放棄。但無形的力量按住了她自己，她覺得她的意志，她的靈魂，她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深深的疲憊，她沉入睡眠，耳邊傳來女人最后的，疲憊的聲音。

    “忘記今天的事情吧?！?/br>
    諾瑪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她們已經(jīng)不在神殿了，而是在一間典型的，暗精靈裝飾風(fēng)格的房間。幽深而魅惑的香味在鼻尖沉淀，躁動又艷麗。

    她整個人都躺在卡洛琳的懷里，她的手被卡洛琳握住，而卡洛琳的另一只手則撫在她的額頭上。在看到諾瑪睜眼后，卡洛琳低下頭，面帶憂慮的喊了一聲：“導(dǎo)師……”

    “我的記憶并不是那里……”諾瑪?shù)吐曊f道。她的記憶是從無邊無際的培育液中開始的，她從一開始，并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父親誰是自己的母親。她一開始也不在乎，可是她學(xué)到了很多感情的詞語，親情，愛情，友情。她不懂，于是開始渴望，總是反復(fù)的想。

    看到貝拉·納爾森的一瞬間，她就憑借著血脈的感應(yīng)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帶她來到世界那個人。

    “你是我的mama嗎？”她仰頭問。

    “你記得？”貝拉問。

    當(dāng)初的諾瑪并不知道貝拉說這句話隱藏的意思。她只是有點(diǎn)興奮，原來她的mama知道她的，她是一個有母親的孩子，而不是被制造出來的某個東西?，F(xiàn)在諾瑪終于知道了這句話的原因，她伸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按在了卡洛琳的手上，低聲說：“我好痛啊……”

    契約烙印在靈魂里，很痛。

    從一出生就被當(dāng)做一個工具和容器，很痛。

    她是什么樣的，其實并不重要。她會成長成一個什么人，其實也不重要。她從一出生就系上鐐銬，她以為的對白金之塔的責(zé)任和歸屬，其實都是被人所添加，被人硬生生的刻在了她的靈魂里的東西。

    她真的喜歡白金之塔嗎？愿意將白金之塔當(dāng)做自己一生的使命和榮光嗎？

    曾經(jīng)諾瑪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是。

    而現(xiàn)在，她猶豫了。

    她的感情是被人刻畫的，她的喜好呢？她的責(zé)任呢？她的一切呢？

    “導(dǎo)師，導(dǎo)師……”卡洛琳輕輕的搖動著諾瑪?shù)哪?，她?dān)憂的摸了摸諾瑪?shù)念~頭，捧起諾瑪?shù)氖?，放在自己唇邊親吻，“您感覺怎么樣？”

    諾瑪盯著卡洛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垂下眼，緩緩的搖頭。

    “導(dǎo)師。您有什么話一定要告訴我。”卡洛琳捧著諾瑪?shù)哪槨?/br>
    諾瑪沉默，慢慢的把眼睛移開?？辶瞻櫰鹈碱^，她的眼中閃過暗光，用力的給了諾瑪一個頭槌。碰的一聲響后，她們的腦門兒撞在了一起。

    諾瑪睜大眼睛盯著卡洛琳，因為疼痛，她的眼眶都有些紅，被撞的腦門更是紅成一片，她愣愣的看著卡洛琳，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些控訴的感覺，仿佛在問卡洛琳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很可愛，想欺負(fù)……

    卡洛琳輕咳一聲，揮去這不合時宜的想法，嚴(yán)肅表情：“你在撒謊。導(dǎo)師，我說過，我會永遠(yuǎn)站在你的身邊，不論你想做什么，你站在哪個陣營?！?/br>
    諾瑪心中剛升起一點(diǎn)柔軟，又很快變得冷硬起來，她抿著嘴：“如果我要站在白金之塔的對立面呢？你也要站在我的身邊嗎？甚至不惜跟貝拉·納爾森作對？”

    卡洛琳頓時笑起來：“貝拉·納爾森？嗯，我不否認(rèn)她對我的重要性?！敝Z瑪?shù)哪樕D時變得陰沉起來，卡洛琳繼續(xù)說道，“她是我在追尋你的道路上的助力。我清楚的知道誰才是我的目的。我遇到這么多人，走過這么多路，是因為的誰。我是為了你，是為了來到你的身邊?！?/br>
    卡洛琳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的擠進(jìn)了諾瑪?shù)氖终崎g，她們手指交纏在一起，這樣動作，又溫柔，同時又帶著強(qiáng)硬的侵占。諾瑪垂著眼，聽著卡洛琳的聲音緩緩響起來。

    “你愿意待在白金之塔，那么白金之塔就是我的盟友。你愿意跟白金之塔作對，白金之塔就是我的敵人……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一點(diǎn)了，我的導(dǎo)師。我背棄了我的國家，家人，改革派的同僚，因為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的方向?！?/br>
    諾瑪?shù)男念^震動起來。

    她聽到過卡洛琳或是暗示，或是明示的說過很多次表白?？蓮膩頉]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觸動她的心靈。她知道這個大陸族群和陣營對于每一個普通人的重要性。她這一路的旅程，見過那么多那么多為了族群，不惜犧牲自己的例子。她也曾為這樣的感情而感動，可是她自己，諾瑪·希爾，既不屬于人類，也不屬于惡魔，現(xiàn)在，連白金之塔也不屬于了。

    她僅僅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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