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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密起來,坐到窗沿,曲安歌的目光又落在對方身上,說:你要好好休息啊。 許密耳尖通紅:我已經(jīng)不疼了,只是只是當(dāng)時稍微疼了一下。 曲安歌:疼到去了醫(yī)院? 許密坐到椅子上坐下:只是當(dāng)時不知道是覺得可能是闌尾炎什么的。 她的目光游離,不知道該落向哪里,曲安歌就在她的身邊,她心里有種渴望是去仔仔細細看看曲安歌的模樣,但不知為何有些退縮,目光順著老書桌飄到窗沿,鋁合金的窗戶上堆了一些沒有擦掉的灰塵,外面是一片瓦藍的天空,薄薄的云像是煙霧一般飄蕩在天空上,像是用素描鉛筆淺淺地掃上去的。 許密又想起大學(xué)時候的那件事,那個時候曲安歌以為是自己生病,同樣不管不顧地緊張地趕了過來,在過去的有一段時間里許密覺得曲安歌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和這點相同的是她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曲安歌原來其實并沒有什么變化,仍然會因為擔(dān)心自己而著急上火,并且同樣莽撞而粗心。 她為此感到安心。 這是一種久違了的心情。 像是斷裂的蛛絲般飄蕩在空中的心好像突然有了落腳點,變成一種穩(wěn)定的狀態(tài)重新結(jié)在了心房上。 她有點想問曲安歌還記不記得大學(xué)時候的事情,但是曲安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瞥見曲安歌轉(zhuǎn)身出門,先接電話去了。 電話來自曲安歌的mama。 接通之后就是劈頭蓋臉的一句:見到密密了么。 曲安歌嗯了一聲,曲母又問:你人呢?今天回不回家。 曲安歌唔了一聲沒立刻說話,主要是她立刻意識到她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想回家,但是又覺得這個念頭不是那么孝順,于是猶豫了一下,曲母便冷笑道:明白你的意思了。 曲安歌忙道:回的回的回的。 曲母道:不用回,好好照顧密密吧。 曲安歌驚訝道:你不用我回家解釋一下? 三個月前曲母就叫曲安歌回家親口跟她解釋,當(dāng)時她也確實要回來了,只是劇組里當(dāng)時秦佩瑤等著找她麻煩,王佳叫她快點進組,導(dǎo)致這件事拖了下來。 她還記得當(dāng)時她媽的情緒十分激動,讓她感覺回家鐵定是一場腥風(fēng)暴雨。 三個月過去,不知道她媽產(chǎn)生了怎么樣的心理變動,總之現(xiàn)在對方說的話變成了:解釋不著急,等密密好了一起來解釋。 曲安歌聞言警覺:你可不能為難密密。 曲母冷哼:你想多了,我想為難的人只有你。 曲安歌:那我不回家了。 曲母:行啊,那你別回來了。 曲安歌:無情了點吧? 結(jié)束了一番母慈女孝的對話,曲安歌去廚房到了杯熱水,又回到房間,她看見許密伏身在書桌前,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湊進去,便看見一些食材名稱和時令季節(jié),曲安歌心疼道:還是先休息吧。 許密把筆記本蓋上:我真不難受了,你回家去吧。 曲安歌把熱水遞到許密手邊,說:喝點熱水。 玻璃杯里的水冒著熱氣,裊裊飄到窗戶邊上,許密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看哪,于是眼神落在自己的手指,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正緊緊捏著筆記本的封面,甚至有些發(fā)白,于是連忙松開了手。 心臟跳得很快。 她知道自己緊張,卻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么。 她和曲安歌已經(jīng)認識十年了,交往都已經(jīng)五年,實在不應(yīng)該那么緊張。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太久沒見了。 可是,有必要那么緊張么? 這個心底的反問激起了她的一點勝負欲,她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小腹再次一陣針扎似的疼痛,她臉色一變,趴到在了桌子上。 曲安歌仿佛獲得勝利一般地咋呼起來:我說吧,你肯定還需要好好休息,快到床上去吧。 很難讓人不困惑,為什么科學(xué)發(fā)展到今天,還是不能解決痛經(jīng)這件事。 而且早上她還吃了止疼藥。 吃中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了些,可是吃完中飯?zhí)弁从置黠@起來,她拿起醫(yī)院的止疼藥,看見說明書上寫著一天一片,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珍惜生命的話,還是遵醫(yī)囑比較好。 她又躺回床上,曲安歌拿筆記本電腦放了一部電視劇看,一開始還和她討論劇情,到后面沒了聲響,許密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對方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想來趕了一天一夜的飛機,肯定還是累的。 曲安歌睡著了之后,許密突然敢盯著對方的臉看,她于是隱約意識到她為什么不敢看曲安歌,她心里有點不安和心虛,不安自然是源于對曲安歌可能會離開的恐懼,心虛則是來源于曲安歌居然回來了的高興。 是的,她很高興曲安歌回來了,卻為這高興感到心虛。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高興是用曲安歌的夢想換來的。 人如果會因為伴侶因為自己放棄夢想而感到喜悅,是否太過于卑劣與無恥?許密目前不是很敢深思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