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面對著她，終于將那些話說出了口。

    我看見她的笑容逐漸凝滯，淚水很快浸潤了眼球，她先是發(fā)出了細(xì)小的聲響，身軀明明微微顫抖著，卻又如同被石化那般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動作。

    一個眨眼，五妹落下淚來，而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抽離了軀體，只有我的嘴在一字一句理性地訴說著。

    我告訴了她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我跟她說我們還尚未安排林女士下葬，就是為了讓你見她最后一面。

    眼淚一滴滴流到了地上，五妹看著我，分明想擺出一副堅強的模樣，卻明顯無能為力，她終于動了起來，抬手擦拭起她的眼睛，而淚水卻像是永遠(yuǎn)也流不盡那般，怎么擦也擦不完。

    大概是覺得狼狽，她捂住臉哭出了聲出聲，而我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告訴她哥哥會一直在這里。

    她問我是不是因為要考試，所以才騙了她。

    我說是的，我問她是否要怪罪于我。

    她說不會，因為她自己知道，如果提前得知了這樣的消息，考試肯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我原本心中還有些惴惴，以為五妹會因此怪罪于我，沒想到她卻感謝我，當(dāng)她知道將由我全權(quán)cao辦他母親的葬禮時，她的臉上又露出那種自強而又羞愧的神情來。

    我知道那是為什么，我告訴她沒關(guān)系的。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這晚上我送五妹回了家，當(dāng)她知道我甚至專程將房子租到同這個如今只剩她一個人的家不遠(yuǎn)的地方，她又嗚嗚地哭了出來。

    我十分無奈“m”“'f”“x”“y”%攉木各沃艸次，只得告訴她這是巧合，我不愿讓她承受過多的“恩情”，我想，如果我是她名正言順的哥哥就好了，起碼我為她做的這些，不會讓她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訂好了時日，葬禮很快便安排上了日程。

    請?zhí)唤?jīng)發(fā)出，林女士娘家僅存的一部分“親戚”果然聞風(fēng)而動，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五妹甚至壓根都沒見過面，大概是看五妹還有一段時間才成年，而喻家這邊又給了她們母女一套房產(chǎn)，于是他們就像聞到rou味兒的狗一樣探出頭來。

    老實說，我從沒覺得自己能像這樣正義感爆棚，或許是在公館內(nèi)困了太長時間，令我的自我價值的認(rèn)同感開始降低，幫五妹趕走了那些貪婪的親戚的時候，看見她終于再次展露出笑容，我的心中也會產(chǎn)生那種近似于——

    “啊，原來我也不是一個完全沒有用的人啊。”的想法。

    這樣的感覺很好。

    所以我覺得，我搬出公館的決定是正確的。

    說起公館，就不得不提到季梟。

    最近因為一直在處理五妹的事情，覺得他也有權(quán)知道這件事的進展如何，所以每天他打來的電話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接通。

    跟他說這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時候，他一般會默不作聲地聽著，偶爾發(fā)出“嗯……嗯。”的應(yīng)和聲。

    當(dāng)我將這些事情說完，便會不由自主地沉默下來，大概內(nèi)心深處是認(rèn)為除此之外沒什么好再跟他說的了吧。

    于是他便問我：“葬禮，會請到你三弟嗎？”

    “回頭我會聯(lián)系他?！?/br>
    “你青書哥呢？”季梟的聲音懶洋洋的，他每次說“你的青書哥”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口中的嘲諷意味過濃。

    我說：“如果能聯(lián)系上他的話。”

    “我去嗎？”他簡直明知故問。

    “怎么不去，再怎么說也是名義上的哥哥?！闭f起來，一想到葬禮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見到他，我的腦子開始一抽一抽地疼起來。

    “哦，你三弟去，你青書哥去，我也去，你不覺得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不會有“m”“'f”“x”“y”%攉木各沃艸次什么好結(jié)果嗎？”季梟算是提出了一個有價值的問題，雖然語氣依然欠揍。

    我面不改色地回：“這是五妹母親的葬禮，你們再沒分寸也不至于。”嘴上這么說，心中卻不由自主地?fù)?dān)心起來，我又何嘗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其實你是潛意識里覺得可能壓根聯(lián)系不上你大哥吧，甚至連老三都不一定能趕過來?！奔緱n的話語總是尖銳而真實，令人聽了近乎止不住地想要皺眉。

    沒好氣地：“我掛了?！?/br>
    “忘了說?！睊鞌嗲?，我聽見季梟含著笑意的聲音，“這次你做得很不錯?！?/br>
    啪嗒——

    我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我想，我知道我做得不錯！不過他沒有資格擺出一副評論家的模樣對我的行為進行高高在上的點評。

    不多時，季梟的手下發(fā)來了三弟的最新聯(lián)系方式，他也是這次葬禮主要的宴請對象，仔細(xì)想來，我們兄弟姐妹之間好像很久沒有一個聚在一起的機會了，或許這次……

    電話是在五妹家中撥出的，彼時的她正坐在我的身邊，細(xì)細(xì)算來，她也應(yīng)當(dāng)有很長時間沒同她的三哥見面了吧。

    在嘟嘟聲中等待了片刻，終于接通，三弟的語調(diào)依舊是那么富有活力，他的狀態(tài)好像比出國前好了許多，我暗自慶幸，看來在大哥的照顧下，他過得不錯。

    我的電話顯然令三弟驚喜萬分，很快他便開始絮絮叨叨地向我訴說起他在國外的生活，如今他和他的愛人感情穩(wěn)定，真不愧是墜入愛河的人，他總是三句話不離她，憶起離開前他還要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我便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便順著問他，你們現(xiàn)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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