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楊守澈平時的守禮克制，【楊明流】這會兒的注視實在有些直接了。

    雖然被看兩眼也不會少塊rou，但是在這目光下，方暇還是忍不住頗不適應(yīng)地偏了一下頭，心底又納悶兒：不就是被看兩眼？他又不是這個時代的大姑娘，還不能被看了？！

    這么想著，方暇又盯著人看了回去。

    【楊明流】也沒曾想，自己居然會得到這么一個有意思的反應(yīng)。

    他眼底略過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而是接著：“不知方公子可愿幫我了卻這個心愿？”

    說實話，方暇一直覺得被【楊明流】叫“夫子”怪怪的，但是這會兒被他一句“方公子”叫得更難受了——還不如叫“夫子”呢？

    不過，現(xiàn)在比起糾結(jié)這一些細(xì)節(jié)來，方暇的關(guān)注點落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

    “這個心愿了結(jié)，你就愿意離開？”

    其實把【楊明流】送走的關(guān)鍵點不在心愿不心愿的，而是他本人愿不愿意走。

    方暇那會兒和楊守澈說的“了卻心愿”的說法，只不過是按著這時候一些妖鬼精怪的傳說往下順了順，反正最終目的都是一個，讓【楊明流】心甘情愿的離開。

    方暇這會兒這個問題當(dāng)然也不是隨口問的。系統(tǒng)商城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方暇前段時間為了把【楊明流】從天命之子身上分離出來，在里面好好逛了一圈，倒是有不少收獲。

    “言靈”這個能力就是當(dāng)時的發(fā)現(xiàn)，當(dāng)然以方暇現(xiàn)在的身家，就算把他賣了也買不起全套的能力，不過削弱版的一句話“試用裝”還是在他承受范圍內(nèi)。

    被削弱后的言靈沒辦法直接讓【楊明流】“心甘情愿”地走，但是通過這種委婉的方式還是能達成目的的，也就是說這會兒【楊明流】只要點頭答應(yīng)，一旦他說出來的這個心愿了結(jié)，那他到時候不走也得走了。

    不過，方暇卻不覺得情況會這么容易。

    按照他對【楊明流】的了解，這人乖乖配合的可能性，簡直比青天白日見鬼還低，不過難得的機會不試一試還是怪虧的。

    感謝洪子睦的貢獻，方暇這會兒的點數(shù)還是揮霍得起這一次試探的。

    想是這么想，但方暇卻沒有料到【楊明流】在片刻的若有所思之后，就那么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是?！?/br>
    他甚至沒有在畫中給自己留有什么可以鉆漏洞的余地，就這么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個單字。

    【楊明流】給的回答太痛快，方暇都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的太陽沒從西邊出來??？！

    方暇都這么懷疑了，和【楊明流】相處時間更長的楊守澈當(dāng)然更不相信。

    [你想做什么？]

    [你想對方夫子做什么？！]

    楊守澈接連問了兩句，那語句中細(xì)微的不同之處讓【楊明流】稍顯訝異地挑了一下眉：原來這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蠢到那么一無是處的地步？

    [夫子？]

    【楊明流】意味不明的重復(fù)了一遍這個稱呼，但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反問：[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楊守澈被這話問得一噎，一時之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但是總覺得對方想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他又道：[你若有什么心愿只管告訴我，這是我的事……]

    [你幫不了。]

    【楊明流】不客氣地斷了他，稍顯不耐道，[你要是不放心，只管在旁邊看著，倘若我做了什么不妥當(dāng)?shù)氖?，你將身體搶回去就是。]

    【楊明流】三言兩語的把楊守澈堵得啞口無言，但是面上仍舊是一副含笑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心里到底是怎么刻薄少年“自己”的。和心里對話截然相反的，他以一種相當(dāng)耐心的姿態(tài)等待著方暇的回答。

    方暇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的。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里面是秤砣餡兒的，也得先咬一口試試啊。

    誰知道錯過之后還有沒有？

    也因此方暇雖然還十分懷疑【楊明流】的用心，但是還是很快就道：“好，你說?！?/br>
    【楊明流】像是對這個回答早有預(yù)料一樣，神色并沒有多大的變動，只是眼睛的笑弧稍深了一點，他抬手做了個附耳過來的姿勢。

    方暇在心下道了一句“果然”。

    得要這么說的事，一般都不簡單。

    雖然心底這么想著，但方暇還是湊過了耳朵去。

    【楊明流】感受著隨著兩人距離的逼近，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聲。

    這當(dāng)然不會是他的，畢竟世事浮沉那么久，甚至連生死都經(jīng)歷過數(shù)回，他的心早像是就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便是心動，也只是投入石塊激起的點點波瀾、很快就會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像這種少年人才會有的洶涌情緒，他還真是許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有些新奇又有些陌生。

    【楊明流】輕輕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

    幾乎碰觸的同時，他就立刻感受到了另一道意識對身體控制權(quán)的爭奪。

    他稍顯意外揚了一下眉：這還真是，居然連碰一下都不給？

    【楊明流】抵抗著那搶奪感的同時手上使力。

    身前人被拽的一個踉蹌、往這邊栽過來，【楊明流】也順勢起身。

    兩人的臉一下子貼得極近，唇.瓣相碰，比起一個吻來，這更像是牙齒的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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